秋笛生,至於隱樓,解不解散也沒關係了,以簫錦榮已臻至圓滿的大宗師之境,隻能供著捧著了。
何況,秋家還欠她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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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簫錦榮於眾人散儘的歡顏樓,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世人方知有這位大宗師,其流連風花雪月,看儘紅塵諸事,為後人傳頌。
楚月番外
楚月,是寧遠侯府嫡小姐,儘管母親早逝,卻也在兄長和祖母的嬌寵中長大,幼年唯一的遺憾就是父親的不歸。
但有著在西北的戰無不勝,鎮守一方的父親,令她成為了京城中令人豔羨的貴女。
高貴的家世,出眾的外貌,還有一個同樣出色的兄長,如果不是偶然偷聽到祖母和嬤嬤的對話,楚月才知道,父親不歸家,不是為國儘忠,而是在逃避祖母告訴他的一個謊言。
這也許是楚月對父親的第一次怨言,她本以為父親長情,自母親逝去後便不再娶妻,卻不知道,原來他心裡還藏著一個女人。
一個青樓女子。
祖母臨終,等到了父親回來見她最後一麵。
之後,之後就聽說父親要去揚州,寄回來的書信說,侯府會多一個女主人,他深愛多年的女人。
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怎配做侯府的夫人,做她楚月的繼母,豈不是令她受人恥笑,楚月頓時對這位未來的繼母生出戒備忌憚之心。
祖母在時,她就聽多了後宅陰私之事,那個女人會不會也是這樣。
在得知那個女人死了,楚月鬆了一口氣,因她為救父親而死的感激也僅僅持續了一瞬,就很快消散了。
父親和兄長回來了,還即將見到她和九皇子的大婚。
人的一生,單純的時光有多短暫,楚月終於知道了,就止在聽聞父親死訊的那一刻,見到九王和新王妃琴瑟和諧的那一刻。
她是閨閣裡千驕百寵長大的貴小姐,從未嘗過家破人亡,千裡逃亡的滋味。
即便聽兄長說,他們要去見的人,是歡顏樓的簫老板,她的母親就是那個青樓女子,楚月也依舊是高傲的。
但一個人若是見到比自己出色太多,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承認隻能仰望的時候,
心裡的陰暗也會隨之生長,更可怕的是,對方絲毫未將自己放在心上,如塵埃,如螻蟻。
什麼天下第一樓,不就是煙花之地,為什麼要求她收留?楚月第一次對兄長發脾氣。
兄長卻冷靜告訴她,“她不欠我們什麼。”
在白歸的日子並不好過,沒有侍女伺候,沒有胭脂水粉,兄長很努力地在練武,而她隻能待在房間裡發脾氣。
此時,楚月才發現自己已不是侯府小姐,未來的王妃。可以依靠的父親已經慘死,普天下最有權勢的人要他們的性命。
僅剩的單純美好,在跟著兄長來京城,看到九王和九王妃恩愛時,消失了。
她瞞著兄長,找到了白歸的總管,願意成為他們的細作,入東宮。
太子是知道她身份的,她也成了太子和白歸接觸的工具。
建煥帝終於死在她兄長的手下,楚家大仇得報,太子繼位,她曾經夢中的那位未來夫君,九王也死於謀反未遂中。
她成了九嬪之一的昭儀娘娘,但也終生無法有育。
陛下是不會讓一個細作誕下皇室血脈的。
兄長曾經為此心痛,想要帶她離開,但楚月拒絕了,她過不了粗茶淡飯閒雲野鶴的日子,在皇宮這樣待著也不錯,至少陛下對她還不錯。
身為細作,她見識到了和曾經身為閨閣女子完全看不到的一麵,太子,白歸,還有在多年前被先帝收服的秋家。
秋笛生為太子做事,也讓秋家脫離了皇家的控製,取而代之的是他妹妹繼承家業。
在這些情報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歡顏樓。
也知道了太子所做出的妥協。
楚月苦笑了一聲,同為父親的女兒,她卻完全不一樣,逍遙自在。
這是楚月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錦榮的逍遙自在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