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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人可是走了。”容貴妃伸手為愛女掖了掖軟被,就走出了裡間,看似溫婉的眉眼間卻透著一絲淩厲。
宮人回話道,“都離開永寧宮了,陛下說了,不讓人打擾了九公主養病,連薑貴妃也回去了。”
話裡行間不乏帶著討好貴妃的意思。
這話的確令容貴妃心情稍好,誰不知道陛下最疼愛的就是她的九公主了。
“可查出九公主是怎麼出的事了麼?”
一想到這,容貴妃就驚恐不已,若是她的九公主出了事,陛下哪怕會心生憐惜,也未必會如現在這般寵愛她,還有她的皇兒,六皇子。
容貴妃最為信任的大宮女紫環跪地道,“娘娘恕罪,奴婢無能,此事還沒查出來,當時隻有宮人和七皇子在,有人說,是七皇子推了公主下水。陛下已經派人徹查了。”
容貴妃冷笑,“廢後生的孩子,也想害我的皇兒。”
她又道,“玄淳可是回來了?”
宮人回道,“六皇子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按行程明早應該就到了。”
“那就好。”容貴妃心裡稍安,想到膝下唯一的皇子,才覺得踏實些。
宣政殿內,
和陸閣老談完政事後,朱景帝又批改了一會奏折,直到殿內的燈被點起,才停下。
朱景帝揉了揉眉心,“什麼時辰了?”
司禮太監周懷回道,“已經卯時三刻了,陛下可要用晚膳?”
朱景帝卻問道,“他還在外麵跪著?”
這個他說的是誰,周懷當然知道,就是因為九公主落水一事而受責罰的七皇子,話說這位七皇子也是可憐,原本堂堂的皇後嫡子,卻因為外家叛亂,皇後被廢,憤而自儘,七皇子也成了地位尷尬之人。
不過再可憐,也是天潢貴胄,輪不到他一個太監可憐。
周懷緊了緊神,回話道,“一直在跪著呢。”
朱景帝神色淡淡,“朕又沒叫他跪著,不過是罰了他些宮人,照顧主子不力,命也不必留著了。”
又沉默了許久後,朱景帝開口道,“叫他進來吧。”
過來一會兒,一個未及弱冠的青年走入殿來,便是七皇子溫玄瑾,腿腳略有些踉蹌,可見實打實地跪了許久,要知道九公主可是早上落的水,到現在,快要五六個時辰了吧。
模樣倒是俊秀,抿著唇,進來就跪下了,“兒臣……參見父皇。”
朱景帝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就他最為親信的太監周懷看來,陛下還是對七皇子有幾分父子之情的,外戚獲罪滿門全誅,皇後被廢,怨憤自儘,陛下也未有做出遷怒七皇子之舉。
雖然從離儲君之位最近的嫡出皇子一步變為無母族護持的普通皇子,已是天大的落差了。
但也怪不了陛下,時勢所致,隻能說七皇子運氣不夠好。
溫玄瑾卻不會這般想,他隻知道自己這些年失去了什麼,若是他外家尚在,母後還是後宮之主,誰又敢如此算計他。
還有,還有那些宮人,已是母後留給他在宮中的最後可親信的人了,卻因為一個九公主落水之事,而被押入了宮廷內的刑司。
根本沒人能從那裡出來。
溫玄瑾握緊了袖中的拳頭,低頭咬牙道,“兒臣絕無害九皇妹之心。”
殿上的朱景帝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許久,最後道,“此事朕自會查明,你先回去吧。”
溫玄瑾心知已無法改變父皇的決定了,咬了咬牙,“兒臣告退。”
待七皇子離開宮殿後,
“他以為他那點心思,彆人看不出來。”朱景帝搖了搖頭,轉而對周懷道,
“去看看小九吧。”
永寧宮,
錦榮再清醒過來時,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穿越了,在結束了上一次的輪回後。
還不等理清腦海中原身的記憶,忽然有奇怪的聲音飄來,“公主沒事就好,我們這些人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小翠真倒黴,因為跟公主去了湖邊,就被拖去了刑司,可憐她家裡還有……”
“娘娘最近心情不好,那盆蘭草我可得照顧好了免得被娘娘遷怒。”
“我隻是把公主早上的行蹤告訴了儲玉宮的阿喜,受了兩百兩銀子,不會被發現吧”
皇宮之內,還是受寵公主的寢殿裡,怎麼會有這麼嘈雜的聲音,其中還不乏隱秘的消息。
這是……讀心術?
錦榮微微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