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回話道,“回謝側妃的話,的確如此。”
“九公主也幾乎沒有和江南的官員有過來往,除了聶重言,不過探子回信說,隻是尋常遊山玩水,也沒做什麼事。”
謝側妃秀眉微蹙,“聶重言是誰的人?”
底下跪著的人搖了搖頭,“目前還不能確定,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的人都有接觸過他,但都沒被他拒絕。”
能在幾位皇子之間遊刃有餘,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謝妙音心道,
她最擔心的還是九公主,她總覺得九公主去江南,可能會帶來一個她難以想象的結果,隻是大皇子從不當回事,比起九公主,他更擔心有競爭優勢的六皇子。
謝妙音卻不會小看九公主,尤其是,每次見到九公主,她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溫聲道,“繼續盯著,有什麼異動立刻回報。”
弘州,
錦榮的暗中查訪也終於有了結果,這其中聶重言也隻是協助作用,真正查訪的是她在京城私下發展的人,隻有那些人才不會被人關注。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九公主的人。
但聶重言也知道了事情的些許真相,儘管心裡已有了猜測,聶重言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咯噔。
錦榮歎了口氣,看向他,“你可還記得當日問我的一個問題?”
聶重言唇角微勾,笑意散漫,心中確是苦澀,“下官當然記得。”
錦榮淡淡道,“如今,已是有了答案。”
**,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存在,而因為**弊政所引起的禍患也是難以想象的,比如這次的滔天水災。當年的監工不力,貪汙修葺河堤費用,甚至疏忽職守,而這些不過是江南官官相護勾連的一角罷了。
江南弊政由來已久,早在朱景帝還是皇子時,就已存在了。而當初引起一片腥風血雨的奪嫡,江南官場也牽扯不少。
但朱景帝卻不願意將這個禍患留給他的繼承人,所以將他看好的聶重言派到了江南,待了三年搜集各種證據。
如今已是證據確鑿,聶重言也不禁鬆了口氣。
然而沒等他心情鬆快多久,子夜時分還在睡夢中,就聽見了外麵的動靜,猛地一驚醒,下床推開窗,黑漆漆的夜中隱隱有火把,簇簇竄動得他心裡一個咯噔,披上外衫,就往外跑,去的方向正是九公主的院子。
九公主下榻的是弘州的一處行館,而他因為這些時日都隨駕,也就住在了行館之中。
有人要刺殺九公主,聶重言那顆聰明的腦袋裡此時隻回響著這一個念頭。
他已想過了無數發生此事的緣由,會是誰這麼大膽敢對九公主下手,以及可能會產生的後果,但唯一不變的是,九公主若是死了,那後果絕對是壞的。
聶重言快步跑著上樓梯,趕到公主房門前。
而這時間已足夠外頭那些黑衣人把行館給圍起來了,而發生這麼大的動靜,弘州的官員難道是死了嗎?
就被公主的侍衛給攔住了,明晃晃的刀鋒讓聶重言心頭一寒。
聶重言還來不及細想,這時門開了,九公主從裡麵走了出來,見到他也是微微一笑,“聶大人。”
聶重言忽然冷靜了下來,看見身上還未穿戴好,歪歪扭扭隻是隨意披上的外衣,“下官失禮了。”
錦榮淡淡道,“無妨。”
兩人都不是很在意這種小事,尤其是在這種時刻。
站在這走廊處,正好可以望見行館圍牆外,黑暗寂靜的長街上出現的數十條黑影,些許火光,目標正是公主行館。
“下官若是護駕而死,也算不枉此生了。”聶重言自嘲道,他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
儘管平日隨性不羈,但聶重言骨子裡還是士大夫的精神,提攜玉龍為君死。否則也不會身處危險如深潭的江南三年也無怨無悔,對皇子們還有各方勢力的接觸也未曾動搖了。
錦榮瞥了他一眼,“我們不用走,因為……”她目光溫和,透著淡淡的笑意,“死的人不會是我們。”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那一刻,
馬蹄聲陣陣響起,還有執堅披銳的將士,一舉圍住了外麵的黑衣人。
四周突然升起的火把的光照亮了帶兵為首騎馬的人,是沈信,他手持詔令,利落下了馬,高聲道,“金督衛前來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