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並沒有被安慰到。
千城雪繪注視著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會令自己的竹馬更加的自責。
狗卷棘張了張嘴,千城雪繪和他的距離很近,那雙靈動的眼眸此時此刻注視著自己,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千城雪繪缺少來自家庭的關愛。
——所以她很難感受到彆人的愛,也害怕接受彆人的愛。
這才是狗卷棘近水樓台卻沒有再進一步的緣由。
但是現在的狀況不一樣。
千城雪繪喜歡好看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不論是上次見到的沢田綱吉,還是她口中的那個風紀委員長,又或許是未來可能會遇見的、長相俊秀的男性,都有可能引起她的興趣。
各種危機感在這個下著小雨的夜晚幾近爆發。
千城雪繪注意到狗卷棘似乎壓低了身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湊得更近了一些,但介於他們經常有這樣距離的互動,少女並沒有發現異常。
狗卷棘偏了偏頭。
他隻要再近一步,就能獲得親吻的成就。
但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千城雪繪一直纏在頭上的毛巾,鬆了。
就差一步的狗卷棘:“……”
原本就緊張頭上毛巾的千城雪繪:“……”
後者慌忙想要扶住毛巾,但狗卷棘的動作快她一步,先將差點掉到地麵上握到了手中。
少年抬眸,下一刻視線鎖定在千城雪繪的頭上。
千城雪繪從他紫色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頭上還有獸耳的自己的樣子。
千城雪繪:“我說這是發箍你信不信啦。”
這麼說著,頭頂上的獸耳還顫了顫。
狗卷棘失語。
千城雪繪解釋了一下自己碰到詛咒之後,晚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安撫說並沒有什麼副作用。
當然,還是沒有說一個詛咒在麵前壓縮成球消失的事情。
狗卷棘沒有說話。
他不是不想說話,是一時間太震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千城雪繪艱難:“要不,你先換個衣服?我去給你開個房間。”
睡一個房間的話,明早前台的老板娘百分百會誤會…!
少年點了點頭。
千城雪繪在暴露自己的獸耳之後獲得了解放,她一溜煙跑出門,狗卷棘伸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才向著浴室走去。
他出來的時候,千城雪繪遞給他隔壁的房卡,坐在床邊乖巧的不行。
狗卷棘決定回去之後問問老師曾經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畢竟自己的咒言對她起不到效果,沒有辦法試著消除。
千城雪繪則是反複強調自己沒有在碰到詛咒的時候受傷,他才終於不再露出那種令千城雪繪心虛的表情。
為了不讓竹馬深究,千城雪繪伸手主動的抱了他一下。
穿著浴袍的少年心跳快了一拍,但還是鎮定道:“注意安全,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千城雪繪用力點頭。
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把一部分重量放在千城雪繪身上,好奇她頭上的耳朵,抬手輕輕捏了一下。
千城雪繪:怎麼都喜歡捏獸耳!
窗外的雨聲大了一些,千城雪繪看著隔壁的門關上,才鬆了一口氣。
翌日。
沢田綱吉知道千城雪繪就住在附近,他早起了一些,讓車停在旅社附近,帶上了母親沢田奈奈做的早飯去接千城雪繪。
……然後就在旅館的門口看見了狗卷棘。
沢田綱吉對上狗卷棘的視線。
兩位的性格都很溫和,但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能開心起來。
千城雪繪從另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兩位少年一左一右占據了門的兩邊。
對沢田綱吉出現在這裡較為吃驚的緣故,千城雪繪先一步注意到了他。
今天她的耳朵沒有消失,但沢田綱吉頭上的鹿角不見了。
千城雪繪小聲嘟囔了一句“多洗爹”,隨後把帽簷壓低了一些。
沢田綱吉微微彎腰看她:“你的……還沒好嗎?”
狗卷棘抿了抿嘴唇。
少年的眼中明晃晃的表現出詢問[要去做什麼]的意味。
“去找同學!”千城雪繪絞儘腦汁找理由:“……因為最近不是不太安全嗎!讓綱吉護送我一下而已!”
狗卷棘斂眸:“鮭魚子。”
沢田綱吉眨眨眼睛,很自然地介入了大概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懂的對話中:“雪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