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讓他們哭著找爸媽(1 / 2)

第一百零七章

夏凱凱感覺到了肩膀上的熱意, 大約猜出了究竟是什麼又觸動了穆淵那顆敏感的心,就連他, 在刹那間都好似穿越,再回首, 便是滄海桑田。

雙手摟在男人的腰上, 一點點的摟緊,閉上眼睛, 眼尾也有些微微濕潤。

“我很好,我沒問題。”哽咽的穆淵這樣開口,“我很快就可以控製情緒了, 嗝!”

夏凱凱也不說話,就那麼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腳下輕輕一用力,即便情緒激動的穆淵,還是陪著他一起在原地搖晃了起來。

不需要什麼舞姿、舞種, 隻要這樣安靜地擁抱著, 就足以撫平一切。

丹尼醫生說,“如果他哭了,你隻要陪著他就可以, 不需要安慰, 更不要阻止他, 他的心裡裝了太多的東西, 哭出來比較好。”

夏凱凱想, 每次哭都把自己半個身子哭濕的儲水量也太可怕了。

丹尼說:“如果覺得彆扭, 你把他當成撒嬌的大狗就好了。”

夏凱凱想,真是一隻大狗啊。

丹尼說:“人類天生有羞恥心,一旦你嫌棄他哭泣的模樣,拒絕了他,他下一次就會在你麵前克製,保留了的體麵,卻加大了壓力,以後再想讓他在你麵前釋放就很難了。”

夏凱凱正色,這可不行,就算天天抱著這個大哭包,天天換衣服,也不能讓他去沒人的角落哭,多可憐啊。

穆淵每次都能在夏凱凱身邊哭的很順暢。

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夏凱凱愛著他,包容他的那顆心,讓他可以放肆的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

或許眼淚真的可以洗眼睛,每次他哭完之後,眼前都會明亮清晰幾分。於是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便更加的醒目,成為天地間最亮的那一抹顏色。

……

第二天,夏凱凱和周悅珊去了這一個月外訓的俱樂部進行調整性訓練。

明天就要比賽了,不能練的太狠,但一些技術動作需要再練習兩遍,保持手感。

這家俱樂部環境非常好,但不是專業的花滑俱樂部,他們自己有一個冰球球隊,全球排名已經連續三年進入前五名,今年他們的目標是打入世界前三。

冰球比賽需要一場場的打,國內比賽打完打國際比賽,所以十月份的時候場館裡比較空,隻有些年輕的運動員在訓練。穆淵當初想要單獨包下一片冰麵,但對方並沒有同意,隻是答應調整後,他們每周可以有五個半天的上冰時間,通常他們上冰的時候,冰球隊的年輕運動員就會在場館外的廣場,進行陸地上的訓練,保證不會影響彼此的訓練。

今天的上午屬於訓練日,夏凱凱下車的時候,正好看見冰球隊的少年們排著縱隊在廣場上跑步,十月的溫度正好,穿著短袖短褲,跑起來暖呼呼的,還不容易出汗。

歐米人種比起華國人長相更成熟,迎麵跑來的冰球運動員看著有些好似二十來歲,還有兩個蓄著絡腮胡的高高壯壯好像三十來歲,但這群人都是少年,沒一個超過十五歲。

這些少年都認識他們,路過的時候熱情地打著招呼。

“你好。”

“KK你好。”

“周,你好。”

夏凱凱點頭笑著,也向他們問好。

周悅珊與這幫少年來往的要多一點,所以還和兩個人擊了掌。那兩個少年也在用英語說:“恭喜你們!”“恭喜你們拿了第二名!”他們知道周悅珊英語不算好,所以用詞簡單,周悅珊聽懂了,笑的眉眼皆彎。

與這些少年錯開,溫健也和帶隊的黑人教練打過招呼,正說著,黑人教練的視線落在了走在後麵的男人身上,盯著人看了兩秒,視線對上,這名黑人教練率先打過招呼:“你好,雷蒙德先生。”

穆淵今天陪著夏凱凱過來訓練。其實他不忙工作的時候,都會陪著夏凱凱來訓練。但是昨天以前,滑冰場裡出沒的人並不知道他是誰。維克多·雷蒙德在米國雖然很有名氣,但他畢竟隻是企業家,而不是影視明星,所以舞蹈界、政商圈的人,甚至可能米國絕大部分的上層人士都認識他,可是占據米國人口絕對數量的普通民眾,對他的了解就非常有限了。

可是昨天穆淵現身冰舞賽場,為他的華國男友助威加油,這種當眾撒狗糧的行為被很多米國的媒體登上了今天的體育版新聞,雖然寫的都是冰舞比賽的新聞,但是總不忘記貼上一張穆淵的照片。

黑人教練對號入座,這才將眼前的這群人和上半年鬨出新聞的那一對兒對上號。

雙方分開的時候,黑人教練對著溫健意味深長地眨了一下眼睛,又揚了揚眉梢,這才移開。

潛台詞:原來是你們啊!後台很棒,發展無限!

溫健被黑人帥哥的大雙眼皮狠狠地夾了一下,那欲語還休的小眼神嚇出了溫健一身的雞皮疙瘩,頭發都快立起來了。

琢磨著,還好還好,還有半個月就走了。果然是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的國家,這麼輕易地就撞上了一個,男人的貞操看來也很危險啊。

一行四人往俱樂部走了去,沿路的綠化做的非常好,自動化的澆水器揚起透明的水珠,在晨光的照射下變成了一個個豔麗的彩虹。

再往前走不遠,就是一棟三層的樓房。

一樓就是冰場,二樓是訓練室、休息室和娛樂室,三樓則是宿舍。

俱樂部的經理正站在冰上的大門口打電話,一臉為難的表情對著電話那邊人的說著什麼,當他看見夏凱凱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得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迎過來說道:“KK,有一對冰舞選手想要借用冰麵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就夠了,我不能答應他們,所以你們來做決定,他們願意支付足夠的租借費用。”

夏凱凱倒是不介意,那麼大的冰麵,隻有他們一對訓練未免浪費,要是平時他們也就同意了,但是臨近比賽,不能發生任何的意外。夏凱凱並不願意把人心想的太過黑暗,但為了預防萬一,他笑著搖頭拒絕了。

“很抱歉,今天恐怕不太方便。”

俱樂部經理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去解釋了起來。

夏凱凱和穆淵四人走進了俱樂部,冰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鋪好了,冷風迎麵吹來,是熟悉的溫度。夏凱凱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感受到這個溫度的時候,完全放鬆了下來。

“走吧,練兩個小時就夠了,下午好好休息。”

夏凱凱和周悅珊去穿冰刀鞋,溫健找到音響與自己的平板電腦連接,很快冰場裡就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

穆淵找到自己經常坐的位置坐下,視線落在夏凱凱的身上,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

另外一邊,俱樂部的經理掛掉了電話,他叫內爾。並不是夏凱凱他們外訓的那家俱樂部經理,而是來自“南極企鵝”的俱樂部經理。

彆小看這家名字聽起來傻乎乎的俱樂部,“南極企鵝”以專業的花滑運動聞名全美,他們培養出很多優秀的花滑運動員,其中比較著名的就有冰舞的“鮑勃組合”和“溫妮組合”。

內爾掛掉電話後,臉色很冷,但他很快整理情緒,又播出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很快地敲定了合作。

隨後,他播出最後的電話,電話那邊響起鮑勃的聲音。

鮑勃說:“為什麼是去B俱樂部,你不是說是在A俱樂部嗎?我們已經到地方了?你現在才告訴我不是這裡?我們寶貴的時間就是用來坐車玩嗎?”

內爾解釋:“A俱樂部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承包了出去,我之前並沒有得到消息,剛剛我一直在試圖和租借方的人聯係,但是他們的拒絕了我的要求,我不得不尋求第二家合作。”

鮑勃很不高興地說:“這兩家俱樂部太遠了,我們從這裡過去需要將近兩個小時。我們隻需要走兩三遍節目就好了,最多不過半個小時,這點時間都沒有嗎?他們租下俱樂部是要做什麼?我們多給一點錢不行嗎?”

內爾說:“好像是國外的花滑選手,據說也是為了這次“大獎賽”過來的。”

鮑勃說:“那就更好了,大獎賽每個國家的名額有限,他們最多來三對選手,冰麵上有足夠的富餘空間。你告訴他們了嗎?我們是鮑勃和貝利亞,我們拿下了短節目的第一名。”

“呃……”內爾聽著鮑勃這不可一世的驕傲語氣,沉默了兩秒後說,“好吧,我再打個電話試著談一談。”

“算了,我自己去談吧。”說話間,鮑勃已經朝著眼前那棟三層的俱樂部大樓走了去。

“也可以。”

“知道是誰嗎?”

“我可以打電話問,稍微等等。”

“好的。”

不到一分鐘,鮑勃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冷意,說:“不用打了,我知道是誰了。”

“誰?”

可惜內爾沒有得到回話,鮑勃已經掛斷了電話。

鮑勃、貝利亞和他們的教練三個人站在冰場的大門口,看見了冰上滑著的兩個人。

當他們看見對方的時候,屋裡的人也看見了他們。

都很驚訝。

竟然會在這裡遇見自己這次比賽最主要的競爭對手。

“體育第一,比賽第二”這種口號隻存在於學生運動會上。在這樣的大賽賽場,代表了國家榮譽的賽場上,這個口號隻是失敗者對自己的一個安慰。

有誰想要輸給彆人,每一個選手都夢想站上最高的領獎台。

金牌隻有一個。

千軍萬馬獨木橋。

所謂的寬厚、淡然都是不存在的,至少在那平靜的麵孔下,誰都不知道彆人翻湧著什麼樣的心思。

但是至少,在視線對上的一刻,鮑勃組合就知道開不了這個口了,甚至想要轉頭就走。

而溫健則第一時間洋溢著滿臉的笑容走過來,看似熱情地招呼著,卻順手關上了大門。

雙方虛假地寒暄了一番,英語不太好的溫健隻會笑,然後笑著一路將人送上了車,當車一開走,溫健就收了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冰場。

周悅珊問:“溫教,鮑勃他們怎麼會過來?”

溫健說:“之前打電話的就是他們,不過看見你們在裡麵,他們就走了。”

周悅珊想了想,總結:“避嫌啊?”

溫健“嗬”了一聲,說:“避什麼嫌,短節目你們就差0.09分就能夠超過他們,心裡不知道怎麼盤算著呢。不開口也好,免得誰看誰都不順眼,一不小心起了口角就不好了。”

周悅珊點頭:“可不能和他們一個冰麵,萬一擦掛碰撞受了傷,算誰的啊,外麵還指不定怎麼傳呢。”

溫健“嗯嗯”兩聲,然後轟著周悅珊回去訓練。

這邊鮑勃和貝利亞上了車,教練開著車前往聯係好的俱樂部,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

這樣安靜了一會兒,貝利亞突然“嗤”地笑了一聲,等到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時候,她說:“你們注意到了嗎?那個胖子剛剛拉上了門。他在擔心什麼?擔心我們做什麼嗎?有必要嗎?哈!”

鮑勃也笑了起來:“《知了》?竟然會滑這首曲子,我聽見這個曲目名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國家的土著曲子,結果竟然是《璀璨芳華》,他們或許這首歌的原曲叫什麼名字。”

貝利亞越來越開心了:“網上說他們是另一片大陸遊來的鯨魚,這是什麼見鬼的形容,要不是有那個還算有點名氣的企業家當他們的讚助商,在這邊他們能做到什麼?”

鮑勃點頭:“愛麗絲他們真差勁,竟然會被這對華國人超越。”

貝利亞說:“他們是真的老了,今年的全國第一會是我們。”

鮑勃摟著貝利亞狠狠地親了一口:“沒錯,我們會成為全米冠軍。”

在前麵開車的教練蹙著眉沒有說話。

這次比賽在短節目裡乾掉了愛麗絲後,他的兩名隊員終於翻身了。他雖然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會不會太狂妄了一點,畢竟無論是愛麗絲還是那對華國組合,與他們的差距都隻是0.1分左右,這點分數在自由滑更長的時間裡,非常容易被超越。

教練想要勸告他們冷靜下來,等自由滑比完了再高興不遲。但是想想兩個人的性格,至少隻是在自己身邊得意洋洋,如果這點發泄都不允許的話,也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他閉上了嘴,安靜的開車,依舊沒有說話。

但是教練雖然默認了他們這樣的慶祝方式,但顯然兩人依然覺得不夠。

或者說,原本他們覺得這樣已經可以了,可當他們被那對華國選手搶占了冰場,並且拒之門外後,還需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趕往另外一家冰場時。從昨天開始就爆發的優越感,竟然他們有種憋悶的侮辱感……以及緊張感。

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優勢隻有0.1分嗎?

不知道愛麗絲和夏凱凱他們的自由滑非常出色嗎?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緊張,才會尖銳,才會想要尖酸刻薄的去譏諷對手。

貝利亞掏出了手機,一邊和鮑勃談論著他們的對手,一邊打開了自己的推特。她的手指飛快的撥弄,隻看自己有興趣的話題,很快她的手指第一次停下來。

推特上有一位冰迷發帖呼籲,提醒其他的冰迷不要因為一個有趣的八卦,而忘記夏凱凱他們是其他國家選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