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算算日子,那個時候他剛剛被齊家趕出家門,手機也在推搡的過程中弄丟了,又頹廢了大半年。
再後來,他一門心思想著複仇,又擔心齊家發現端倪之後,遷怒到其他人頭上,漸漸的,他也就和昔日的親朋好友都斷了聯係。
“抱歉,”夏垂文知道,紀守亮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會有芥蒂,他解釋道:“那段時間,我也出了點事情……”
他三言兩語的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操!”紀守亮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忍不住的爆了一聲粗口。
如果再早個幾年,紀守亮肯定要拉著夏垂文打上門去。
隻是現在——
紀守亮苦笑一聲,他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更沒了衝動的資本。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夏垂文不方便透露太多,隻說道:“我爸媽不是給我留了二十多畝地嗎,我打算以後就留在村裡種地了。”
羅河村人少地多,零零年土地調整的時候,羅河村按人頭平均分配,每個村民都分到了將近五畝地,其中有一半是林地。
夏母的娘家也在羅河村,她頭上隻有一個哥哥,早些年因病去世了。夏垂文的外公外婆是夏父夏母送走的,所以他們分得的土地也就由夏父夏母給繼承了。
夏垂文是家裡的獨子,他父母去世之後,這些地自然也都落到了他的頭上。
下次農村土地調整安排在2050年,所以這些地夏垂文還能種個三十幾年,足夠了。
紀守亮眉頭緊皺,不是為夏垂文的‘破罐子破摔’,而是為了另一件事情:“你忘了,叔叔阿姨去世之後,你家的地還有你家的房子,就都被夏思忠給占了。”
他口中的夏思忠是夏垂文的小叔。
夏父是家裡的長子,他下邊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夏思忠。
夏父生性木訥,不如夏思忠巧舌如簧,伶牙俐齒,偏偏夏爺爺夏奶奶又吃他這一套,漸漸的,老人家的心就偏向了夏思忠那邊。
後來夏父違背兩個老人的意願,娶了仇人家的女兒,而夏思忠卻攀上了隔壁村糧食加工廠廠長家的高枝,他們就更看不上夏家了。
夏父夏母是九年前出的車禍,肇事司機逃逸了。
當時夏垂文正在上大一,等他得知消息趕回羅河村的時候,他家的房子已經連同家裡的地一起,成了夏思忠的東西了。他還恬不知恥的美名其曰,當初夏垂文考上大學的時候,夏父從他那兒借了一萬五千塊錢,現在正好用這些東西抵銷了。
當年要不是紀守亮父子拉了他一把,他恐怕連大學都讀不完。
夏垂文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人可以為了錢冷血無情到這種地步。
他淡淡地說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聽他這麼說,紀守亮沉了沉氣,也隻能說道:“那好吧。”
說到這兒,他伸手拍了拍夏垂文的肩膀:“不管怎麼說,隻要人還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強。算起來,咱們也有兩年多沒見了,今天晚上咱們這兩個難兄難弟好好地喝上一杯。”
“好。”夏垂文笑著應了。
自打他家的房子和地都被夏思忠占了去之後,加上工作繁忙,他也就不怎麼回羅河村了。即便是抽空回來給父母掃墓,也都是住在紀守亮家裡。
這會兒恐怕還得叨擾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