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工合作,夏垂文忙著把玉米和稻穀用破碎機碾好,然後倒進食槽裡,順便給飲水器裡加滿水,紀守亮則是負責打掃雞棚。
“夏如林現在進了局子,那他從慧娟嬸子那兒包下來的地怎麼辦?”
“他啊,還做著發大財的美夢呢,聽說他把農場交給他堂弟打理了。”
——這是要把齊克正打發他的錢都賠進去的節奏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聽說夏麗麗升官了,現在是警察局刑偵隊的隊長,要我說其實她早該往上升一升了,她這些年乾了不少實事,就是因為太過耿直,不得上司喜歡……”
“對了,你還記得高老三嗎?”
“隔壁上山村的那個高老三?”
“對,他舅舅家出事了,出的車禍,一家四口一個都沒落下。”
紀守亮口中的高老三算起來還是他們的初中同學,他媽是個扶弟魔,平時隔三差五地補貼他舅舅就算了,關鍵是還背著家裡人借給他舅舅十多萬。
後來他媽突然得了重病沒了,他家裡人沒找到錢,想起他媽的性子,就懷疑他媽是不是把錢借給他舅舅了。結果他舅舅死也不承認,他家又拿不出欠條來,關鍵是他當時都準備和女朋友結婚了。女方沒什麼要求,就要個房子,哪怕是付個首付都行。可是這會兒錢沒了,女方也就跑了。
他爸因為這事,一時想不開,跳了河,好在被人看見了,給救了上來。
“他舅舅就他家這一門親戚,現在他舅舅一家出了車禍,他家的家產可不就全歸了他,聽說光是賠償金就不下五十萬。”
“這就是報應啊。”
“還有,夏玲雨過幾天要帶男朋友回來你知道嗎?”
夏玲雨就是夏垂文的那位表姐,夏思忠的女兒。
“男朋友?”
“對,聽說她男朋友有點來頭,夏思忠估計是很想攀上這門親事,他昨天可是挨家挨戶地送煙送油,估計是怕村裡人在新姑爺麵前揭他的醜事,所以想提前用東西堵住村民們的嘴。”
說到這兒,像是想到了什麼,紀守亮說道:“對了,垂文,你說我們再養些野兔子和鵪鶉怎麼樣?”
養野兔子是因為果園裡的野草實在是長得太快了,光靠那幾十頭牛羊根本無濟於事。
——這就是靈泉水的功勞了。
他查過了,野兔三個月就能出欄,以草為主食,也吃玉米、糠麩,隻要不缺食物,就不會啃食樹皮,而且野兔一年能繁殖八窩,每窩四到六隻,放養在野外,它自己就會打窩,連兔舍都不用建。
他估摸著這麼大一個果園,養上個五六百隻兔子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養鵪鶉,則是考慮到現在天氣越來越熱,山裡的蟲子也越來越多,農場裡那十幾盞強效誘蟲燈每天都能誘捕到兩百多斤蟲子。
這讓紀守亮有種整個羅河村的蟲子都被誘蟲燈引了過來的錯覺。
這些蟲子除了喂雞和喂魚之外,每天總有三四十斤剩下。抱著物儘其用的心思,紀守亮想到了養殖鵪鶉。
鵪鶉以草籽、昆蟲為食,一個半月就能出欄,性成熟之後,基本上每天都能下一個蛋,而且鵪鶉蛋的膽固醇比雞蛋低,營養價值比雞蛋更高。鵪鶉肉質鮮美,煲湯清甜可口,做成燒烤口味更是獨特。
最主要的是隻要養熟了,鵪鶉就不會飛走,唯一不好的就是鵪鶉很少做窩,到處下蛋,所以撿蛋比較麻煩。
夏垂文想了想,說道:“再養上野兔和鵪鶉的話,到時候會不會忙不過來?”
“不會,”紀守亮早就想好了:“少養一點就行了。”
他們現在其實也不算太忙。
碾玉米粒有破碎機,挖地有翻土機,澆水有抽水機,就是除草比較麻煩。
夏垂文點了點頭:“也行。”
“還有,”紀守亮說道:“我琢磨著園子裡的那些桑葉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上。”
果園裡種的是果桑,足有一畝地之多,顧名思義就是以結果為主的桑樹,但不是不產桑葉。
“你還想養蠶?”夏垂文問道。
“咱們自己養肯定養不過來。”紀守亮說道:“但是咱們可以請人幫忙養啊。養蠶又不是什麼重活累活,村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就能做得過來,每個月給個千兒八百的,準保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還有我爸閒著沒事的時候也能幫上一些忙。”
他查過了,一般一畝桑樹一季能養蠶1.5張,約四萬頭,產鮮繭一百二十斤,其中鮮蠶蛹八十斤,繭層四十斤,能出十五斤蠶絲,而且蠶糞還可以拿來喂魚。
繭層可不便宜,價格雖然起伏不定,但兩三百塊錢一斤總是有的。市麵上鮮蠶蛹的價格一般在四五十左右,他家要是養出來,價格起碼要翻上個八|九倍,畢竟他家的東西從來沒有便宜過,所以不管怎麼算,養蠶都不會虧。
看得出來,紀守亮對管理農場很是上心。
既然紀守亮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夏垂文也沒有反對的道理:“這個想法不錯。”
紀守亮當即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去養殖場把兔苗和鵪鶉苗拉回來。”
“行。”夏垂文點了點頭。
沒有誰比他更希望農場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