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現在的紀守亮看起來有些可怕,
“小雜種。”紀守亮咬牙切齒,怒火在他胸中翻騰。
“什麼?”紀守義麵上一僵。
紀守亮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直接就把紀守義給打懵了。
聽見動靜,紀父和杜羅霞齊齊看過來。
杜羅霞率先反應過來,她刷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驚叫道:“紀守亮,你乾什麼?”
紀守亮仍不覺得解氣,他一把抓住紀守義的衣領,左右開弓,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了起來。
一邊扇,他一邊怒聲喊道:“我打死你這個賤種……”
“紀守亮,你瘋了。”杜羅霞歇斯底裡地喊道,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
紀守亮抬起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很快,其他人也被驚動了。
“亮子/亮哥,你這是乾什麼?”
他們上來就要去阻止紀守亮。
夏垂文直接伸手攔住了他們。
紀父也跟著反應了過來,他左手用力地拍打著桌子:“守亮,你給我住手……”
紀守亮不管不顧,他兩眼猩紅,很快,紀守義的臉就變成了一個充血的豬頭,他大概是被打懵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守亮……”紀父急了,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紀守亮就這麼打他的老婆還有他的另一個兒子。
“你給我住手,住手,你聽見了沒有……”紀父手忙腳亂地操控著輪椅向紀守亮走去,卻在快到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在了茶幾上,本就沒坐穩身體的紀父就這樣摔在了地上。
也就在這個時候,自覺再讓紀守亮這麼打下去肯定會鬨出人命來的夏垂文伸手試圖製止紀守亮的動作:“好了,彆打了……”
此刻的紀守亮毫無理智可言,他一把推開夏垂文,夏垂文手裡的文件就這樣飛了出去,然後徑直落在紀父麵前,文件袋裡的照片更是散落了一地。
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看著地上的照片,紀父先是一愣,隨後不可置信地拿起一張照片湊近了看。
大概是打累了,紀守亮終於鬆開了紀守義,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而後痛哭流涕:“爸……”
“紀叔。”幾個村民想把紀父扶起來。
紀父一把揮開他們的手,繼續顫抖著手翻看地上的文件。
一時之間,屋子裡隻剩下紀守亮的痛哭聲,和紀父快速翻看文件的嘩啦聲。
王婆子等人也都看清楚了照片裡的內容,臉色瞬間就跟著變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杜羅霞和紀守義。
捂著肚子蜷在地上的杜羅霞一臉慘白。
怎麼可能?
紀父一目十行,放下最後一張紙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麵。
他猛的回頭看向杜羅霞,睚眥欲裂,歇斯底裡地吼道:“賤人,我要殺了你——”
說著,他抓起手邊的竹條,爬向杜羅霞,任由旁人怎麼拉他他也不搭理。
杜羅霞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她驚嚇過度,以至於連解釋都忘了。
村民們見了,一腳把她給踢翻了,然後三兩下的將她和紀守義扭倒在地。
左臉死死的貼在地上,杜羅霞母子倆終於反應過來。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打人是犯法的。”
村民們冷聲說道:“我們誰也不說,誰知道是我們打的你。”
說著,他又狠狠給了杜羅霞一巴掌:“豬狗不如的東西。”
村裡的路是紀父修的,祠堂也是紀父修的,以往村裡的孤寡老人和五保戶也是紀父在養,試問羅河村的人哪個沒有受過紀父的恩惠。否則當初紀家出事,他們也不會主動把錢送上門去。
更何況,打人算什麼。往上數個十一二年,隔壁上山村也有通奸的,被人抓住揍了一頓之後就給綁在了村口的樹上,當天晚上下雪,上山村的村民們沒注意,那兩個奸夫淫/婦就這麼活生生的給凍死了,他們的家人鬨起來,上山村的村民死都不承認,死都不賠錢,他們家人不僅沒有撈到半分錢,還因為事情鬨大了,丟儘了臉。
往近了說,當初夏思忠可是被夏赫山下狠手給開了瓢,送進醫院縫了十八針,躺了五六天才恢複過來。結果呢,夏思忠一家不僅連狠話都不敢放一句,還倒賠給夏赫山十萬塊錢。
所以,他們這樣還算客氣的了。
這一巴掌也徹底地打醒了杜羅霞,她驚慌失措,頭發散落在臉上:“我知道錯了……洪江(紀父),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錢都給你,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賤人,賤人——”紀父已經失去了理智。
也就在這時,王婆子突然喊道:“紀小子,你的腿……”
眾人齊齊看去,隻看見紀父的兩條腿一條蜷著,另一條半跪在地上,已然是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