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章(2 / 2)

玉璽記 石頭與水 4707 字 6個月前

穆安之道,“要我說,陛下還是早做準備,這六十人都是轉運司的文官。通州碼頭是有駐兵的,文官中飽私囊,難道武官就個個清白了?文官好治,武官才是最危險的,麻煩事還在後頭。”

穆宣帝指指身畔的坐榻,讓穆安之坐下說話。

穆宣帝繼續問,“你既都想到此處,可有對策?”

“我又不管兵部,想這做甚?”穆安之大咧咧的坐下,拿塊梅花糕咬一口。他這一大早就過來,還沒個地方坐,可比以往在刑部當差累的多。想著太子常年伴駕,原來是過得這種勞苦的日子,穆安之真心覺著伴駕這活沒什麼好羨慕的了。

給穆安之好幾次氣的肺疼,穆宣帝也找到了對付穆安之的辦法,穆宣帝不輕易動怒,而是道,“那就現在想。站著想!”瞥穆安之吃的挺香,再加一句,“餓著肚子想。”

穆安之一口就把手裡的梅花糕噎下去了,穆宣帝笑斥,“看這點出息。”讓內侍給穆安之上盅茶,噎死是小,失顏是大。

穆安之站著喝了大半盅溫茶,他認真的想了想,“我要說了,你還不得以為我是針對陸家。”

“這裡隻你我父子二人,隻管說便是。你是公心還是私心,我還不至於糊塗到分辨不出來。”

穆安之便說了,“轉運司的案子早在周家案發生時已有征兆,朝廷很快換了新任轉運使,但轉運司的駐軍將領卻沒有人提一字。可以說先前的案子沒有涉及他的嫌疑,但轉運司七十二名文官中便有六十名涉案,武官不可能不知情。直至今日,仍無人提及。如果朝中有一個連朝中諍臣都懼不敢言的人,而那人不是陛下,那就很可怕了。”

穆宣帝指指坐榻,穆安之說,“一會兒不順心又讓人起來,我不坐了。陛下沒事我去皇祖母那裡請個安。”

“又去找你媳婦?”穆宣帝道,“以往倒沒看出你這麼會疼人。”

“那是我媳婦。”穆安之咀嚼著“媳婦”倆字,皇家一般會說皇子妃、公門侯府顯赫人家多稱夫人,小戶

人家喚太太,民間才多用媳婦。可不知為什麼,這倆字在嘴中一過,頓時升起一股子煙火親切之意。穆安之點頭,“我跟我媳婦原說好了,要教她弓箭的。”

“什麼時候不能玩兒,你這也是大人了,把差使當好,如今為人夫,以後為人父,也給晚輩做個榜樣。”穆宣帝語重心長道。穆安之聽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話,不禁搔搔鼻梁,唇角微翹,穆宣帝好笑,心說這都成親將將一年了,那三兒媳也並非國色天香,要穆宣帝說還有些嘰

嘰喳喳的不沉靜,如今太子妃二皇子妃一個給皇家生了嫡長孫一個眼瞅也要生了,就李玉華還沒動靜。

穆宣帝不缺孫子,可這對比之下,未免也覺著李玉華是不是福氣不夠。

可如今眼瞅著,這個兒媳倒把兒子迷的夠嗆。

穆宣帝都覺往常犟驢樣的兒子露出那種幸福甜密的神色有些辣眼,與穆安之道,“陸國公早便上本請罪。隻是通州駐兵將領也不是他派去的,更非他麾下舊部,如何能怪到他的頭上。且有南安侯府之事,這件案子,表麵上事事清楚,證據也算完整,但是,情理上說不通。世代南安侯都是駐南夷大將,朝野對此案頗有議論,南安侯也是戰戰兢兢。這個時候,不能再疑陸家。朝廷還是要安穩一些的好,但有動蕩,遭秧的先是百姓。”

穆安之垂眸片刻,“我所能想到的,陛下自然早已想到,我沒什麼要說的了。”

“你還有話,不如明言。”

“明言也不過是我私心思慮,南安侯府的事,我與陛下看法一致,南安侯府多半是個被人設計,南安侯為人我不大了解,這些日子,安黎一直在我身邊,頗是乾練。這世上,能設計南安侯府之人,能半路劫殺阿墨的人,試問整個朝廷,有這種能力的,能有幾家?”穆安之神色冷淡,“這件案子越是撲朔迷離,其實越是一目了然。”

穆宣帝頜首,欣慰中又有些複雜,有些話,他不能與穆安之講。穆宣帝笑了笑,“看來唐學士也沒扳正你這性子,莫不真應了那句老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穆安之挑挑眉毛。

穆宣帝接下來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給心愛的小外甥唐墨定下了陸侯的嫡長女的親事,第二件是為胡清賜爵,正式立胡清為南安侯世子。

穆宣帝對胡陸兩家信重,朝廷已是人儘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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