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二二八章(1 / 2)

玉璽記 石頭與水 7997 字 9個月前

第二二八章

第二天一早,白肇東起床,見魏晗仍無動靜,以為魏晗還在睡,洗漱後見魏晗還是頭朝裡的姿勢,白肇東輕手腳的將自己的被褥收拾妥當,魏晗仍是一動不動,白肇東立刻察覺出不對,喚了幾聲沒應後,直接扳過魏晗的身體,已無生息。

魏晗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內容之勁爆,穆安之都震驚不已。

穆安之出生時,柳家已灰飛煙滅,柳皇後待穆安之也很冷淡,即便是生身之母,穆安之也不能拍著良心說與他生母有多深厚的母子情。但,柳家事竟有此等內情。

倒是魏家沒討得好,魏晗直抒胸臆的這些話,完全把穆宣帝心中僅存的一絲君臣之臣也消耗殆儘。

睿侯那是誰啊,那是穆宣帝心中的皎皎明月、朗朗清風,為著穆宣帝的江山,幾番出生入死,最後將性命都交待在了北疆。至於魏晗說的睿侯連上十二道奏章惹怒穆宣帝的事,穆宣帝對穆安之道,“魏晗的話,一句都不必信。這朝中,誰會為了給旁人求情連自己爵位官位都不顧?誰作戲,能做到這個地步!是,他是後來再度封侯,可難道他長了前後眼,知道自己以後還能賜爵?”

穆安之點頭,“陛下這話在理。”

“事情原本就是如此。”穆宣帝麵容轉淡,“既然魏晗提及程家之事,就交由刑部重新審查,當年程家可有冤枉。”

穆安之便又領了一樁差使回刑部。

杜長史知道此事後說,“倒沒想到程家得利。”

“有什麼用,程家人估計都死完了,便是翻案,那些冤死的難道能活?”穆安之不以為然。

黎尚書跟穆安之商量著,這案子就請穆安之掛名,程侍郎趙侍郎督辦。

穆安之道對這案子半點興趣都無,“尚書大人掛名就可。”

把黎尚書急的,三殿下您審案是把好手,怎麼半點政治頭腦都無,程家案有何要緊,要緊的是,現任朱雀衛大將軍林程,母家便是程家啊。這麼絕佳的送人情的機會,怎麼能不用呢?

黎尚書以目示意杜長史,趕緊勸勸殿下。咱們殿下正直慣了,你小子不會也轉不過彎兒吧。

杜長史也勸穆安之,“當時殿下在禦前,陛下既將這差使交給殿下,殿下怎麼也要掛個名兒的。”

“好吧,隨你們。”穆安之不想為著這麼樁小事聒噪,便應了下來。

還好,殿下雖有些犟脾氣,卻是肯聽忠臣勸諫。黎尚書笑眯眯,“那臣就這樣吩咐去了。”

熱鬨的說笑聲自外傳來,穆安之向外看一眼,就見胡安黎與唐墨一道走進來,尤其唐墨,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穆安之道,“什麼事這樣歡喜?”

唐墨連忙把手裡的單子遞上去,“三哥,今年的會試榜出來了,阿簡名列前茅,會試第一名。”

黎尚書讚歎,“今年又要出一位少年俊才了。”

穆安之也挺欣賞陳簡,做事夠狠,在會試榜上也看到了朱晚的名字,朱晚年紀比陳簡略長,也是二十出頭,穆安之道,“少年俊才不止一位。”把榜單遞給了黎尚書。

黎尚書也看到幾位世家子,隻是年紀都比陳簡大不少,一時沒明白穆安之所指。穆安之突然想到一件事,“如玉今年回帝都述職,哎喲,有件要緊事忘跟陛講了。”起身就要去陛見。

黎尚書在側,便打聽了一句,“殿下,什麼事這樣急?”

穆安之道,“讓陛下派些得用人手去北疆接一接如玉他媳婦,去歲有驚無險,他們這自北疆回帝都,千裡迢迢的,少了護衛怎麼成?”

黎尚書想到白大人為朝廷製出的強弓勁弩,亦是道,“是啊,殿下趕緊去跟陛下說一聲,白大人的安危斷不能輕忽。”

穆安之匆匆進宮,穆宣帝帶著太子正與裴相、韋相說殿試的事,見穆安之過來,穆宣帝道,“你今兒倒是閒。”

“有件要緊事忘跟陛下提了。”穆安之沒半句囉嗦,當當當把裴如玉與其妻白大人回帝都述職的事同穆宣帝說了,“如玉就是有幾個健仆,遇著馬匪也是白搭,主要是白大人的安危,陛下看是打發哪路人馬過去護送才好。”

穆宣帝頜首,“這事提醒的對。朕去歲還想著,今年一忙春闈的事便忘了。”想了想,“宣林程江珣過來。”

穆安之也就是給穆宣帝提個醒兒,說完就要下去。韋相笑道,“聽聞裴縣令在北疆這幾年,治理北疆很好,如今這回帝都,裴相便祖孫團聚了吧。”

韋相是好意,他先時不知此事,回帝都後才聽說裴相一怒之下把裴如玉趕出家門,族譜除名了。如今有這契機,就想給裴相說合一下。

裴相還沒說話,穆安之先一挑眉,“看韋相說的,治理北疆治理的好,就祖孫團聚?合著要是沒治理好,就不配了唄?原來孩子出眾才算一家人,要是不出眾,都不配活著唄?切,老裴家是什麼了不得人家,難道如玉還缺這種勢利眼祖宗不成?”

韋相自回帝都,還是頭一回領教穆安之的風采。心說倒是聽聞因著裴如玉被逐,三殿下曾啐裴相一臉,原還以為坊間傳聞不真,如今瞧著,倒是真的。

韋相有些尷尬的看裴相一眼,心中充滿歉疚。

他能做春闈主考,多得裴相力薦,他一片好心,誰曉得穆安之這喜怒無常的。

韋相連忙道,“殿下誤會臣的意思了。”

裴相道,“裴縣令之事,與臣無關。”

穆宣帝剛看穆安之順眼些,穆安之就在他跟前發落倆內閣相臣,穆宣帝怒斥,“你放肆!”

“這有什麼放肆的,臣直抒胸臆而已。”穆安之道,“如玉他們回來怕沒地方住,陛下您賜白大人座宅子,多撥幾個侍衛保護他們。要實在不成,就讓他們住臣府上是一。臣沒旁的事,這就退下了。”

穆宣帝暴跳如雷,太子連忙讓穆安之快些走,裴相韋相一道勸著,穆宣帝還是罰了穆安之一年俸祿方罷。

穆安之根本不在乎,反正現在家裡寬裕,不給俸祿就不給,等什麼時候看穆宣帝高興,再借出來就是。

穆安之大搖大擺的去了慈恩宮,是的,有差使時,穆安之十晌半月不來也是有的,若是閒了,他就成天過來逛。藍太後見他過來自然高興,拉著他問了許多話,穆安之說到會試陳家公子得了會員,三鼎甲有望,然後又埋怨一回韋相裴相的勢利眼。

穆安之道,“旁人就是這麼想也不會這麼說,虧得他倆還是在閣為相,可真會說話,真有水準。”譏誚諷刺的口氣。

“人家不是那意思。”藍太後笑,“你心裡跟裴相有疙瘩,自然看他怎麼看怎麼有問題。韋相也是好心,想著借這次如玉回帝都,讓他們祖孫合好。”

“切,不領這個情。”穆安之生動的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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