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
電腦的光照在榮京臉上,在不斷翻看文件，學著如何管理公司。
上輩子學過，可現在等於回爐重造，而且這些原本渣攻的金手指在收購前狀況不斷,他必須讓周遊時刻盯緊。
他能截胡彆人,這群有主角光環的渣攻截胡他更容易，為了不被截胡榮京也是隨時待命,準備趕赴第一現場。
而且他擔心劇情會圍繞著顧希瘋狂造作,說不定會製造各種偶遇橋段，讓渣攻們再次與顧希產生交集。
他們軟的不行,一般都會來硬的,原著裡，各種強製愛，諸如搶劫資源、火燒恐嚇、車禍意外、強行標記……想想都頭皮發麻。
而按照此方天道的運轉規律，不會這些都要來一遍吧？
榮京看了眼放在旁邊的項鏈,衝動買回來後，看到顧希那張高嶺之花的臉，就、完全送不出去啊！
榮京還不知道，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取代荀嘉瑞角色的新人已經被不怕事的網友們猜了一圈，已經有之前去試鏡的電影學院同學把一些可能的名單放入猜測裡,其中就有榮京。
當然這樣的小水花,目前還潑不到榮京身上。
荀嘉瑞這一方想一次拍死榮京,還打算在等話題發酵幾天。
倒是榮京有了好幾個應援群被同學發現,眾人都在猜測榮京是不是要有大動作了。
因為出現後還有同學去申請加入,可惜被對方的管理員給踢了出來,這該不會是榮京自己建的吧。
榮京是學院內的校內頂流,已經有同學微信問榮京知不知道自己有應援群。
榮京一臉問號，原主哪來的粉，微博上那幾隻顏粉嗎？不太可能吧。
倒是同學群拉了他進去，榮京不怪他們，可也不代表願意與他們熟悉，進去後也沒說話，看了看裡麵的信息，發布了不少劇組的試鏡。
退出後，發現有五條好友申請。
不同的賬號，申請理由是：加我/你敢不加我？/榮京你想死！/再不加我來你家堵你！/你混蛋！！
這麼瘋，同一個人吧。
五福魚？
五福魚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像在追求，榮京一陣惡寒，直接發消息給吳含戚：戚叔，最近吳芾昱好像對Alpha有興趣，我覺得可能是你布置的作業太少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吳含戚傳來了消息：知道了。
吳含戚能放任兒子喜歡灰姑娘，還順便鍛煉兒子的眼力和能力，但應該不至於開放到願意看兒子AA戀吧。
暫時解決一個麻煩，榮京收拾收拾心情，看了眼大哥的朋友圈，這個點果然還在加班，隻發了一章照片：辦公桌上，一杯冒著熱氣的黑咖。
哥，不愧是你。
榮京順手點了個讚，發了個加油的表情。
然後沒多久就發現吳含戚也給圖片點讚，再然後是紀炯介。
謝淩也有自己的好友圈，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上進青年，有創一代也有自己創業的世家少爺。
他們都知道從很多年前，謝淩就為自家兩個弟弟操碎了心，那小弟更絕，這麼多年都沒加上過好友，他們又是為他不屈又有點幸災樂禍。
謝淩真應了那個詞，無懈可擊。
就算在二世祖的圈子裡都是獨一份，有他這身份卻每一天懈怠。
謝淩本來在埋頭苦乾，因為是特彆關注，有提示音，看到小弟發的讚和留言，嘴角微微一勾。
謝淩默默截圖，發到自己的兄弟群。
“大家快出來看，謝淩他小弟終於加他了！”
“哇，還點讚了！”
“不但點讚了，還發了個表情！”
“你們這群人賤不賤，我就沒在意小京京點沒點讚，我比較在意啊淩是不是高興瘋了。”
謝淩早就習慣這群損友的調侃，隻回了一個字表達心情：“滾。”
損友們也不在意，讓謝淩什麼時候有空把小弟帶出來見見。
“他要去演戲了，少打擾他。”
“什麼戲，我家就搞這個，你說說看哪一部，我隨便投個千把萬沒啥問題。”
“對啊，就算撲街，也要給小弟長長臉麵。”
“是我弟。”瞎認什麼弟弟。
謝淩早就說過自己不會投資，現在看到這群人這麼踴躍。
忽然覺得給的錢，是不是太少了，都不夠給他自己投資。
謝淩直接去了個電話，給影視部的負責人。
*
顧希這邊收拾了情緒忽然上來的淚，給榮京的角色寫人物小傳，原著他之前抽空看過，能寫出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故事。
寫完後，這邊又有了幾個應援群的申請，顧希仔細審核，發現都是有問題的，全部拒絕。
怎麼那麼洶湧，顧希想了想，乾脆重新上了一下學校論壇。
果然看到裡麵有帖子在問他這個小號是不是榮京本人，還好因為他原本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他畢業的早，賬號也存在很多年，才沒造成誤會。
翻著翻著，想到晚上那個破壞他大事的戚映。
這一翻就發現，那些榮京以前追求戚映的帖子，幾乎全部被刪掉了。
刷新後，就有一條帖子說，是戚映要求刪掉那些。
還有好事者說感覺戚映這次來真的，打算洗心革麵追回舊愛，好感動是怎麼回事，還有不少人打賭榮京會不會原諒他的拜金前男友。
顧希發現這個戚映的厲害之處了。
之前在KTV時就發現，戚映沒做過分的糾纏，隻是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榮京。
誰能不心動？
如果不是他剛好經過，會不會已經成功了。
顧希發了兩張照片給管紅逸：誰好看？
還沒等對方回答，又立刻心虛般的撤回。
管紅逸還沒來得及看：？？？發了啥。
顧希：沒什麼。
管紅逸：你又失眠了？藥吃了嗎？
顧希：吃了。
管紅逸：你心理醫生已經打電話去我那裡了，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多久沒去了？
顧希：小紅，我沒病。
管紅逸：抑鬱症嚴重了會出事，彆不當回事，有空回個電話過去吧。對了，你沒去我那邊住，去哪裡了？
顧希立刻裝作自己人不在，不知不覺已經淩晨四點了，顧希像是尋找巢穴的小動物，來到陽台看了眼隔壁。
發現榮京已經關燈睡覺，才回到房間裡關上了燈，閉眼躺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榮京就要去公司，兩人約好了下午在信息素匹配中心門口見麵。
目送榮京離開，按理說顧希今天應該要去處理房子，然後開始著手之前曠工的一些工作賠償問題，但一想到下午去匹配中心的事，無端的焦躁讓他坐立不安。
顧希打開微博，水軍公司並沒有來消息，荀嘉瑞那邊還沒發新的爆料。
倒是因為之前的話題，把《皇權》的熱度又炒了炒。
顧希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腰包，想到管紅逸說的話，掏出一顆帕羅西汀，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打開遊戲見麵，從消消樂到俄羅斯方塊，再到植物大戰僵屍，卻掩蓋不住焦慮與排斥。
*
榮京一上午都在周響那裡學習，周響猶豫了很久，打開總裁辦公室，問向謝淩：“謝總。”
謝淩在看M股股市行情，道：“說。”
“您看我還有集團這邊的事要處理，小少爺那邊的公司還有一部分要與集團這邊接軌，您看……”
到底是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搭檔，謝淩不用猜就知道：“想加工資？”
周響微笑，也不知道聊了什麼，周響保持微笑，來到下一層找到剛剛與Fun談完發展合作的榮京：“小少爺。”
榮京看著手表上的時間，不知道顧希在做什麼，聞言：“嗯？”
周響湊到他耳邊：“謝總問，給您的一個億花完了嗎？”
您不花完，沒有業績出來，我這個顧問也沒漲工資的機會了。
榮京：“……”彆問，問就是沒。
謝淩給他一個億用來投資，雖然沒時間限製，但要按時做報表和看進度，並且請了不少外援幫他整合規劃。
想一想，之前他選的那些公司的確是原本主角攻們的金手指，裡頭大多數都還是正在起步或者在發展期的，所以需要的投資數字也不多，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最近剛投資了一家做後期製作的小公司，花了1200萬，真是好多啊。
榮京看到剛剛進電梯的，上次遇到過的影視部高經理，兩人閒聊了起來。
榮京問：“不知道今年的投資計劃都有哪些？”
麵對的是自家人，高經理直接點名了幾部影視劇。
榮京點點頭，問道：“不知道高經理怎麼看《皇權》？”
“導演劉宇年輕，有衝勁，”高經理先按行內慣例誇了一下，“但不知道小少爺聽過沒，他是電影學院導演係出生，專業素養是有的，但愛好拍文藝片的，本來家裡也是小富，後來為了拍文藝片差點傾家蕩產。”
榮京之前隻知道拍紀錄片會入不敷出，原來文藝片也這麼慘嗎。
“但《洛塔》反應還不錯？”
“可也是一部偏文藝風的商業片，口碑票房都有，也對之前舊城改造前的貧民生活做了剖析，按理說投資會大爆。但現在寒冬期，誰都不能保證他再爆，滑鐵盧可太多了，大家都謹慎。再說聽說主投方好像撤資了，還不知道因為什麼，據說是忽然不好看了。”
“因為我頂替了主投方看中的主演。”
見高經理震驚地看向自己，榮京：“沒靠哥。”
那就是自己拿下的？
所以那個主投方是故意放出那種消息迷惑他們這群投資人？
榮京見高經理有點興趣，誘惑道：“它也有它的優勢，這部《皇權》是改編，有一定受眾，而且也有像顧希這樣的一線明星加盟，基礎觀眾加流量都有了，加上劉宇的功底，隻要用心拍不怕不紅。”
高經理這下琢磨出味道了，小少爺是有的放矢啊。
“您的意思是……”
“我自己會投資，但我覺得肥水外人田，你看咱們的影視部是不是也可以加進來。”我自己出錢，拱火我自己，“當然看你們的計劃，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不足為道的意見。”
按照記憶裡看，這部電影是爆火的，為古裝劇打了一劑強行針，之前好不容易拉到的零碎小投資商可都賺得盆滿缽滿。
原著裡謝紀晟繼承後，原本就不被看好的影視部直接被縮減到沒了，到吳氏接手後才重新綻放光彩。
想想，就有點不爽。
原著認為謝氏就是老企業，不適應時代被淘汰是順理時代發展。
既然大哥沒時間搞副業，那他來搗亂一下吧。
高經理聽完後，哦，宛若茅塞頓開。
有道理啊，其實《皇權》就是剛好碰上了影視寒冬了，被低估了市場價值。
再想想說要搞垮盛騰娛樂，就真搞垮了。
高經理興奮地看著榮京，宛若看著一顆會下金蛋的雞，他們謝氏的影視部，是不是要迎來春天了？
榮京又趕著時間，帶著新認識的職業經理人以及周遊前往盛騰娛樂，談收購60%權宜的項目書，徐盛騰作為主事人因為擅闖Omega的房間，道德敗壞，被抓進去了。
現在盛騰娛樂門口還一堆顧希的粉絲抗議，真情實感地希望眼力處理掉這樣的社會渣滓。
口碑已經全麵崩壞，現在正是談收購的時候。
按照市場價，這樣的大型公司一般要花幾十億，原文裡謝紀晟花掉了謝氏的大半流動資金，這也是才導致謝氏迅速潰敗的原因之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雖然臭名昭著但還有一些二線三線的明星在裡麵，光是合同就有很多要處理。
所以談這家公司的收購，榮京深知自己不專業，所以放出了職業經理人，讓對方儘可能壓價，並得到大多數股東的認可。
榮京趕著約定的時間去匹配中心門口。
顧希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在玩消消樂，聽著消除聲音來緩解不斷上漲的焦慮。
直到頭頂罩上一片陰影，顧希微微一笑，抬頭看向來人：“來了。”
平平淡淡的兩個字，卻好像久旱逢甘霖似的語氣。
榮京都想摸摸他的頭。
兩人一路走入滿是科技感的大樓裡，原本看顧希那麼冷淡的樣子還以為他根本不在乎。
忽然發現顧希同手同腳地走路，榮京差點笑出來，這也太萌了吧。
工作人員為他們指路，兩人先在機器上取了號子。
大廳裡已經有不少等著配對的AO等待著，A和O涇渭分明，分列左右兩邊的座椅。
大多數O就算過來也都是同性相陪，而A則多數是自己過來，等待著被O挑選的。
像顧希這樣帶著A來匹配的幾乎見不到。
榮京剛想隨便找個A的位置坐過去，卻見顧希指了下兩列座椅中間一排座位。
他們兩個人成為了全場最不一樣的煙火。
引來了兩邊的AO集體注視，整個中間排座位，隻有這兩個鶴立雞群。
這都一A一O了，他們跑來乾什麼，搗亂嗎？
配對都是麵對他們這種單身狗的，這種明明有伴的，是來刺激人的嗎？
沒人發現，在一群Alpha裡麵，有一個戴著鴨舌帽，被旁邊人壓著的Alpha死死盯著榮京的方向。
但因為被賭注了嘴又戴上了口罩，沒人發現他的掙紮。
正是收到信息素匹配中心的消息後，被吳含戚安排過來匹配的吳芾昱。
吳芾昱哪裡肯，他現在所有精力都在怎麼讓榮京注意到自己。
吳含戚也是個乾脆的，我放你在外麵浪那麼久，不是讓你去搞同性戀的，直接去匹配，匹配到幾個算幾個。
多見見人，就知道AA戀有多變態。
向來聽從父親話的吳芾昱，這次怎麼也不肯。
鬨起了離家出走，又被紀炯介找人給攔住，紀炯介接到舅舅的命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給抓到了匹配中心。
“唔唔唔——”你們快放開我，榮京怎麼會在那裡，他和誰匹配，他旁邊那個小妖精是誰，這屁股這腰，一看就是個千年老妖精啊！讓老子去看看！！
他的掙紮引來了旁邊Alpha的注意，兩個保鏢在他耳邊悄聲說：“少爺，您要是再不安靜點，我們就隻能采取必要手段了。”說著冷冰冰的針筒，出現在吳芾昱麵前，威脅意味十足。
吳芾昱氣得翻白眼：啊，紀炯介你這個花心死變態，老子和你勢不兩立啊啊啊！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
輪到顧希時，兩人上前，工作人員調整了一下攝像頭，很習慣地說：“請摘掉您的口罩帽子，我們要進行人像錄入。”
當顧希摘下來時，原本很淡定的工作人員，愣愣地盯著顧希：“你你你——”
啊啊啊啊啊，活的顧希！！！
再看到係統上顯示的，顧希後麵的匹配人數，99個！
這不就是這段時間下班同事們討論的傳說中3S級信息素嗎。
顧希拒絕了低於90%的配對，但即便如此，還是有足足18個，比其他Omega都多了數倍。
如果不是信息中心不能泄露真實信息，她就要尖叫了，活的顧希，他是3S，而且還要匹配信息素對象了！
顧希冷矜地笑了下，工作人員這才從那疏離的微笑中回神，打起精神為偶像辦事。
“您好，我現在為您做登記，請出示有效證件。”工作人員幾乎虔誠地接過顧希的證件，她是顧希的粉絲，還是從出道起就追隨的那種鐵粉，雖然中途也有爬牆過，但顧希是本命，這一刻她覺得此生無憾了。
工作人員看到旁邊帥得一塌糊塗的Alpha，問道：“這位先生您也要辦理信息素配對嗎，請稍微等叫號。”
榮京：“謝謝，不用。”
我今天隻是一隻安靜的花瓶，勿Cue。
說到這個，榮京隱約記得之前匹配中心有來短信，但他的生活已經被各種事充斥著滿滿當當，他的夢想是當一條沒夢想的鹹魚。
而且這個世界裡，一個Omega一般可以匹配到多個Alpha，有他沒他差彆不大，他就心安理得地不去湊熱鬨了。
顧希解釋一句：“他是陪同，不能進嗎？”
“可，可以的。”
工作人員是老粉，知道顧希除了合作外不和Alpha走近，有厭A希的外號，彆說那些所謂的交際花傳聞，他們老粉完全不會信好嗎，他們盟官還不乾淨的話，娛樂圈還有哪個O稱的上潔身自好。
這下是不是破流言了？見證曆史的時刻。
陪同，那就是朋友啊，這個Alpha也長得好好看，這兩人在一起真是美顏盛世！
榮京迎著那工作人員羨慕的眼神，跟著顧希一起到了配對房間。
工作人員實在忍不住，拍了一下他們的背影作為留念，她就是純粹見到偶像太興奮了。也不打算發出去，準備自己留著欣賞。
房間是相鄰的兩間，分彆進入Alpha和Omega。中間有一道單麵可視的玻璃，隻有Omega可以看到對麵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