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哀嚎聲一片的教室裡, 廖元白看見周河的臉上洋溢著一絲笑容，和裝出來的痛苦。當然, 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熊熊鬥誌。他的目光看著李然，似乎想要和李然比拚一個高下似的。不過很顯然，備受老師青睞的李然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李然被老師叫上去發卷子的神態很是鎮定，似乎已經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了。這樣看來, 這個李然一定是備受老師們寵愛的好學生。廖元白這樣想著，卻發現似乎有一道目光似有若無地盯著他看。
抬起頭來，看見奧數老師正站在他的旁邊,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同學, 正在想什麼呢？聽說你是從小學跳級來的，是不是不太習慣？”
廖元白愣了一下, 原來奧數老師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呢。他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情, 隻是還沒做過這樣的測試，心裡有些不安。”他一邊說, 一邊低下頭，顯得有些羞澀的抿著自己的嘴唇。
“好好做題, 老師是相信你的。說不定你能夠超過上一次全班考得最好的同學呢, 不過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題，須要小心謹慎一些。若是遇見難題的話, 先不要做, 留到最後在來思考。最重要的是, 心態要好，不能慌。”奧數老師一般話不多，隻是在這個時候，麵對一個天資優越的少年，他不免也想要多說些什麼話。
畢竟這樣的少年，可不是每年九中都會有的。而且，奧數老師很是看好眼前的這個孩子，在他看來，這個孩子是有資格去奧數競賽的。甚至連決賽都有可能進入，這樣的孩子，不是要讓他做多少題，反而是要讓他的心態平穩。
由於這是眼前這個孩子的第一次考試，奧數老師昨天晚上一宿沒有合眼，一直在挑選他覺得難度大一些的題目，放在卷子裡。今天做的這張卷子，可以說是往屆九中奧數班隨堂測試裡，難度最大的一張卷子。
當李然看見這張卷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些題，他還沒有仔細看，便能夠看出難度異常的大。
這時候的奧數老師輕輕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好好考試啊！”
廖元白看著奧數老師那張嚴肅中略微帶著一些得逞似的笑容的臉，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太對勁兒的味道。
直到拿到考卷的同學發出了慘叫聲，抱怨似的說道，“老師，這些題也太難了，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類應該做的奧數題啊。”這位同學是奧數班中等偏上的學生，他的話得到了奧數班所有學生的一致認同。
就連正在發考卷的李然也抽了抽自己的嘴唇，那雙眼睛情不自禁地向著哀嚎的同學投出讚同的目光。
廖元白還沒有拿到卷子，也不知道那張卷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不過看著一直在議論紛紛的同學，眼睛眨巴了一下。奧數老師似乎對於同學們的討論聲並不滿意，他走到了講台上，拿起了教鞭輕輕地敲了幾下，蹙著眉頭說道，“你們在做什麼？現在是隨堂考試，誰讓你們這麼大聲喧嘩的？懂不懂什麼叫考試？”
奧數老師是一個很嚴厲的人，他的話一說出口，下麵還在議論紛紛的同學，都閉上了自己的嘴。整個教室裡，隻留下了李然發卷子時紙張的聲音。奧數老師對一切很很是滿意，坐在講台上，他放下了教鞭。
走到廖元白旁邊的李然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了一句，“今天的奧數題有些難……”他的語氣裡似乎還充斥著一種絕望。
廖元白心中想著，大概這個孩子現在正經曆著絕望吧。不過，這倒是將廖元白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題目，讓整個奧數班都開始哀嚎了起來。要知道，這個班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弱者。全都是九中，數學最好的學生，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會來到奧數班了。
即便是他們在奧數上，不能夠得到什麼獎項。僅僅是因為參加過奧數這一項，就足夠讓省裡的一些普高高看了。更彆說，若是他們在奧數競賽上得到了獎項，大概許多重點高中都會向他們拋出橄欖枝。
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廖元白心中這麼想著。他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奧數題，應該是沒有白看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廖元白已經習慣了每天放學之後都看書的習慣。就好像是吃飯睡覺一樣自然，而且這些課本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枯燥，甚至對他而言，這些東西更能夠勾起他的好奇心，讓他用最大的熱情去或許更多的知識。
他就像是一塊海綿似的，正在知識的海洋中瘋狂地汲取著海水。
拿到考卷的那一刻，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廖元白也愣了一下。這些題，粗略的看，似乎都不算是難題。但是真要下筆的話，他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道應該從何下筆的感覺。
李然和廖元白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