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那個人的確讓廖元白很震驚, 他眨巴著眼睛看向那個人。那個人正在笑著衝他打招呼, “你不在了，咱們班裡的物理尖子根本就不夠。所以老師就叫我來參加物理競賽了, 對了小白同學我聽說你在全國奧數競賽上的成績還不錯呢, 你考了多少分。”
那人笑眯眯地模樣，赫然就是青崖市第九中學的李然。他的手搭在廖元白的肩膀上，“放心吧小白，就算你不在我也能夠進入決賽的。不過全國競賽我可不敢保證, 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看書呢。甚至還找了高中的物理來看, 對了小白你在龍城第十七中學還習慣嗎？”他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廖元白, 等待著廖元白的回答。
廖元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笑得有些羞澀，“全國奧數還不錯, 暑假要去參加國際奧數比賽呢。其實龍城十七中學還挺好的，老師們也不錯，就是有時候學習之類的事情還是得靠自己, 不過這裡能夠學到的知識的確是要比青崖市多一些, 你以後來這裡讀高中的時候就清楚了。”廖元白說得還算是比較委婉, 其實在龍城第十七中學他開闊的眼界絕對比在青崖市時好了許多, 畢竟旁邊就是龍城大學。
他也知道，李然高中肯定是要來龍城第十七中學讀書的。而且，廖元白想肯定他的拒絕京華大學數學係的消息很快就會被學校給放出去。到時候可能還會有記者來采訪自己, 這麼一想, 自己到時候倒是又得給彆人灌一點兒雞湯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廖元白看見李然抿著嘴唇不說話。
他用手肘碰了碰李然的胳膊，笑著說道，“怎麼了，李然同學你這是生氣了？”
“沒，就是你都已經進入國際奧數競賽的名額了，那你一定考得很好吧。我聽說這次全國奧數競賽的試題還蠻困難的，沒想到你能夠考得這麼好。說起來，我到現在還追不上你的步伐呢，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廖元白同學，你就是我的目標！我一定會追趕上你的。”李然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似的說道。
廖元白點點頭，拍著李然的肩膀，“我等著你呢，我相信咱們有一天一定能夠並肩而行的。”
李然和廖元白說了一會兒話，他突然拍著腦袋說道，“對了，廖元白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都沒有人能夠壓製住毛彤彤了。要知道你在的時候你都是死死地將她的成績給壓著，但是你走了之後，我真的壓不住啊。”李然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物理競賽她也來了，考得比我好一點兒。對了，我看見她的座次表了，好像和你一個考場呢。”
“哦？”廖元白挑了挑眉頭，“那還挺好的啊，怎麼說也是老同學了。”搭在李然的肩膀上，兩人有說有笑地便進入了考場中。李然的成績也很好，就在廖元白隔壁的考場。
來到了考場，廖元白率先招呼毛彤彤。看她的模樣，似乎來得很早。剛才廖元白在公布欄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毛彤彤。走到她的座位上，廖元白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微笑，“毛彤彤同學，好久不見。”
毛彤彤抬起頭，愣了一下，禮貌中帶著一點兒驚訝，“我就看了自己的座位，沒想帶你也在這裡考試。”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毛彤彤同學是和我一個考場的。不過剛才遇見李然同學了，我還以為他不會參加物理競賽呢。”廖元白和毛彤彤聊了起來。
“原本是不想參加的，但是你走了之後原本學校參加物理競賽的人就不夠，所以就讓他來參加了。對了，聽說你考了全國奧數競賽的第一名，真厲害。能去參加國際奧數競賽嗎？聽說是在密爾斯大學，真想去看看。”毛彤彤一臉向往的模樣。
倒是廖元白有些古怪，他舔著嘴唇問道，“這個，毛彤彤同學，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啊？”他心中想著，應該沒有這麼快弄得全省都知道他的名字了吧。畢竟現在並不是什麼網絡時代，就算是網絡時代，像是毛彤彤這樣的學生想來也應該是很少上網的才對。
毛彤彤笑了笑，指著窗外說道，“我剛去看了一下龍城第十七中學。”
廖元白愣了一下，便已經知道毛彤彤是怎麼知道他獲得了全國奧數競賽第一名的了。畢竟龍城第十七中學非常誇張的在校門口拉了一個橫幅慶祝他獲得全國奧數競賽第一名，就算是瞎子，隻要路過龍城第十七中學也應該知道了吧。廖元白這麼想著，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考生漸漸越來越多，廖元白將自己的東西放在了課桌上。這一次是在龍城大學的階梯教室考試，而且這個教室還是廖元白曾經上過課的階梯教室。當監考老師走進來的時候，廖元白便知道了。這個監考老師依舊還是龍城大學物理係的老師，雖然廖元白沒有蹭過他的課，但是他卻看見過。
那老師還看了廖元白一臉，強調了一下課堂紀律之後，開始發卷子。
場上的學生拿到卷子之後竟然叫了出來，似乎聲音還有些大。廖元白沒有拿到卷子，這個考場都算是考試成績比較好的人，當然認識他的人也不少。還有人在沒有考試之前笑他，吊打完奧數選手之後，又來吊打物理競賽的選手。廖元白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說起來，他倒是想要知道究竟這卷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讓這些考生竟然不顧考場紀律的叫了出來。
他還聽見有人嘟囔著說道，“太難了，這也太難了吧。”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可以落入廖元白的耳朵旁邊。
越發地讓廖元白好奇了，傳卷子的同學和廖元白是一個學校的，他轉過身來看著廖元白小聲的說道，“廖神，這張卷子你怎麼看？”接過卷子，廖元白沒有看便往下傳。當卷子傳到彆人的手裡之後，廖元白這才認真地看了起來。而那個學生始終沒有轉過頭，用亮晶晶地眼神看著廖元白。
“恩，還……挺難的。”廖元白用了一種懊惱地表情，抿著自己的嘴似乎像是在嘟囔似的。那個學生這才心滿意足地轉過了頭，而監考老師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用手敲著講台說道，“在座的各位成績都不差，我還是提醒你們一下。不要交頭接耳，自己做自己的題，有什麼不明白或者試卷有什麼問題直接舉手問老師。考場是不許喧嘩的，再讓我看見你們說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監考老師的表情有幾分嚴肅，終於考場安靜了下來。
接著廖元白便聽見隔壁考場的人在大聲地說著，這次的複賽題目太難了一點兒。其實這也不怪這些學生說太難，廖元白看了一下整張卷子，說實話對於他來說真的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對於其他學生來說，可能真的難度不小。這張卷子裡，初中的內容隻有兩道題。高中的內容占分比重很高，尤其是其中還有兩道題……一道題是屬於材料力學的範疇，如果沒有學過的話，根本是不能夠做出來的。
另外一道題，則是光學的範疇。這是一道光學常見的題目，當然是大學裡常見的題目。
這就有些坑了，這根本就是在為難考生。畢竟不是哪個學生都學過大學物理，廖元白拿著筆，吸了一口氣便開始刷刷刷地寫了起來。其他學生聽見動靜，自然將目光投向正在做題的廖元白。
他有一種感覺，複賽的題目出的所有題目對於一般考生來說已經很困難了，那麼決賽的題目恐怕更……或許，他自己都不會做都有可能。尤其是如果出題人有王教授的話，廖元白覺得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會出有關高能物理的題。這個可是廖元白基本不會作答的，想到這裡他就開始頭疼了起來。
當然卷子還是要繼續做的，廖元白寫著寫著便寫到了材料力學的題目上。他看了一下，這道題出得的確有些詭異，但還真稱不上什麼難題。廖元白細思了一會兒之後，便將正確答案寫在了卷子上。
當他舉起手來的時候，其他的學生幾乎還沒有怎麼動卷子。監考老師很自然地將他的卷子收了起來，讓他離開考場。走出考場的時候，廖元白發現一個學生都還沒有出來。倒是外麵有一圈老師正在等待著，看見有學生出來，又不好意思去問。結果還是龍城第十七中學的張老師，也就是教授廖元白物理的老師走了過來，低聲詢問道，“廖元白同學怎麼樣，這套卷子的題目有沒有什麼難度？”
張老師是知道的，複賽的卷子對於廖元白來說，能有什麼難度。他隻是看著這些老師虎視眈眈地看向廖元白，但是又不敢問，隻有他先出聲詢問一下。
“其實吧，這套題還是有些難度的。”廖元白笑得人畜無害，他抿著自己的嘴唇做出回想的姿態，用手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很多題目好像都沒有怎麼學過。就好像有一道題，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應不應該屬於力學的範疇。”
“這不是廖元白嗎？”龍城大學的老師走了過來，古怪地看了廖元白一眼，“這些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畢竟你在龍城大學的物理係蹭了這麼久的課。王教授的材料力學你也上了幾堂課的啊，我看見你當時的作業比物理係的學生還做得好呢。”說著他又古怪地看了幾眼這些老師，愣了一下，“你要是沒事做好的話，我怕王教授會氣得吐血。”
“……”被當場拆穿這就很尷尬了，廖元白笑得有些弱。倒退了幾步，忽然說道，“對了老師，我想起來了家裡還有些事情，我先回家了。”
“誒，等等……”龍城大學的物理老師正要叫住廖元白，結果就看見廖元白走遠了。他嘀咕了一句，“還想問你有沒有考慮過來龍城大學物理係讀書呢，碩博連讀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他一邊說，一邊走……留下了一群淩亂的老師。終於，有老師反應過來了，圍著張老師問道，“那個，請問剛才走掉的那個學生是不是全國奧數競賽第一名的廖元白，就是那個拒絕了京華大學數學係特招的那個？”
“對。”張老師點了點頭，他環視四周，發現這些老師好像都在豎著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張老師回應之後便哼著小曲兒走到了花壇旁邊站著，他聽見旁邊那些老師的驚訝的神情。和他第一次聽說廖元白拒絕了京華大學的數學學院是一個表情，當他們知道廖元白甚至拒絕了保送希爾頓學院不知道還會有什麼表情，張老師還真是很想知道呢。但是這件事情，他可是不會說的。
這件事情，就連學校的領導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恐怕有一種胖揍廖元白一頓的心情。
“他就是那個廖元白啊……難怪龍城大學想要特招他。”其中一個老師說道。
“不過，我更在意他為什麼會拒絕京華大學數學係的邀請，那可是全國最好的數學學院。他能在全國奧數競賽上麵獲得第一名，不是證明他在數學上麵很有天賦嗎，為什麼要拒絕京華大學的特招……那可是多少學生夢寐以求的地方。”
“說不定人家更喜歡物理，在物理上的天賦更高呢？”
“所以……這就是他來參加物理競賽吊打初中生的理由嗎？”
“說什麼呢，人家現在也還是初中生啊。”
“可是，他的物理水平明顯和大學生一個水平啊，參加初中的物理競賽……我估摸著吧，這卷子也是因為廖元白參加所以才上調了這麼多的難度。就是苦了出題的那些教授和咱們的學生了，你看人家廖元白，這麼早就出來了。對他來說根本就很簡單啊，這張卷子對於廖元白來說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吧。但是其他學生就不同了，我覺得應該給廖元白單獨出一張考卷才對。”這個老師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學生了，畢竟並不是誰都是廖元白這樣的變態，能夠隨隨便便地將接近於大學的物理題給做出來。
甚至，就是大學的物理題都給做出來了。
“你們說，龍城大學的老師會不會提前給廖元白考卷啊？”其中一個老師忽然出聲問道，獲得了另外幾個老師的支持。
但是更多的老師卻搖頭說道，“彆傻了，怎麼可能。你覺得龍城大學的這些教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嗎？他們又不是傻子，再說廖元白什麼家世值得他們這麼做，被查出來可是要坐牢的。”
“也是。”
“你沒聽見剛才那個龍城大學的老師說嗎，廖元白經常到龍城大學來蹭課，也就是說他的物理知識和水平，已經能夠支撐他在龍城大學上課了。他根本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情，再說廖元白又不是什麼蠢貨。他要是蠢貨的話，也不會拒絕京華大學的特招邀請呢，還是說京華大學的老師是蠢貨，會邀請這種作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