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廖元白疑惑地轉過頭, 看見竟然是國際奧數競賽之前帶過他的陳老師。這位陳老師跑得似乎有些慌張, 滿頭大汗的模樣顯然是剛才跑得有些快，似乎累著了。
正準備迎上去, 沒想到物理學院招生的老師卻說道, “廖元白同學是吧, 你在這裡簽個字吧。我看看你住什麼宿舍來著……”這邊物理學院的老師看上去也有些心慌。
emmmmm……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呢。廖元白正在想著, 物理學院招新的老師正在催促著說道, “廖元白同學，來，快把你的名字簽上去。簽上去之後, 你就正式成為咱們物理學院的學生了。”看上去這位招新的老師臉上很迫切的模樣，廖元白一時間有些無語。
這麼多老師都看著自己, 怪不好意思的。拿著筆, 後麵的學生也開始催促了起來。尤其是後麵的學生並沒有看清楚站在最前麵的人是誰。
“前麵的同學麻煩能不能快一點兒……我這邊這麼多東西還等著去宿舍放呢……”不知道是誰在隊伍裡大叫了一聲，廖元白也沒有辦法, 拿著表格正要簽字來著, 不料，他的筆被陳老師一下子奪了過去。
“？？？”廖元白滿臉疑惑地看著陳老師, 看上去還有些懵逼的樣子。
陳老師喘著氣說道, “還好, 還好。差一點兒就來不及了。”摸著額頭上的汗, 他一邊嘟囔著, 一邊舔著自己有些乾裂的嘴唇。
來不及什麼？廖元白看著陳老師，正準備問陳老師究竟什麼事情。
沒想到，先發製人的竟然是陳老師。他看著廖元白說道，“廖元白同學，你在想一想。現在還有機會，你的數學才華很出眾。如果就讀數學專業的話，我可以擔保你能夠攻讀碩士甚至去西斯頓大學公費留學的機會。”
說道這裡陳老師停頓了一下，他想看看看廖元白有沒有什麼反應。但遺憾的是，廖元白似乎沒有什麼動搖。
“你得好好想想，關於數學你已經做出了一番成績來。如果繼續深造的話，說不定甚至能夠解開千禧年七大難題。我不希望你放棄這方麵的天賦，反而去選擇一個不知道將來的科目。所以，廖元白……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你真的非常有這樣的天賦，或許能夠解開千禧年七大猜想，這可是能夠名留青史的事情。”陳老師越說越著急，他發現廖元白似乎沒有怎麼動搖過。
廖元白沒有接話，反而是物理學院招新的老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怒視著陳老師說道，“你怎麼知道廖元白同學在物理上的天賦沒有數學那麼出眾？說不定比數學更出眾呢，陳老師你也是一個研究數學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武斷呢？”
陳老師似乎被梗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但是他不想看見一個解除了數學猜想的學生，不務正業地跑去學習物理。對，沒有錯！在陳老師看來，廖元白這種行為就是不務正業。
所以，他要阻止廖元白這種懵懂的行為。顯然物理學院是不準備放人的，在陳老師來之前。也就是幾天之前，陳老親自去找物理學院的主任談話。但似乎並沒有什麼用，人家隻是打著太極，說，一切都是學生自願的行為。陳老也是個暴脾氣的人，聽見這句話，哪還會在物理學院多呆。
轉身就走掉了，可就苦了他們下麵這些老師了。沒有辦法，隻有趁廖元白報名的這個空擋進行勸說。
讓誰去又是一個問題，畢竟大家都對廖元白不是很熟悉。就算在怎麼勸說，廖元白大概都不會聽。選來選去，就選中了曾經給廖元白上過課的陳老師。陳老師自己也是很懵逼的，他不過是在上課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數學猜想。沒想到廖元白竟然就真的解開了一道數學猜想，雖然這道數學猜想對於數學沒有他曾經提到過的梅森素數那麼重要。
好歹這也是京華大學數學學院研究小組，研究了幾年的課題啊。這麼多的博士、教授都沒有解出來，卻被一個中學生給解出來了。可以想象，這個中學生蘊含著多麼大的力量，以後的成就簡直可以用不可估量來表示。
結果呢，這個學生竟然選擇了物理。
數學學院的老師們幾乎都快要吐血了，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雖然想要將廖元白重新拉進數學學院看上去很難。但是這些老師必須得要試一試，否則……廖元白可就真的去物理學院了。
整個數學學院損失一個天賦出眾的學生，不知道是多大的損失。這可是在天之驕子的學校裡，天賦出眾。可不是普通的學校天賦出眾啊，每每想到這裡，陳老師就很是生氣。這群數學學院的教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當初能夠在繼續堅持一下的話。說不定廖元白就答應數學學院的特招了，哪還有物理學院什麼事情！
現在呢，廖元白的臉色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後麵的學生都有些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用好奇地眼光看著眼前的陳老師。
聽物理招新老師的語氣，這是數學學院的老師吧？為什麼來他們物理學院，看樣子好像是來搶人的？什麼人這麼流弊，竟然讓數學學院的老師來招新地點來搶人？！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啊，能夠讓數學學院和物理學院都爭著要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聽你這語氣，好像千禧年猜想就不需要物理知識了似的。”宋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看了陳老師一眼，冷笑著。學院已經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讓廖元白這個好苗子被數學學院的那些家夥給挖去。他們承認廖元白在數學上麵極為有天賦，但是有天賦的數學學生學習物理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天賦呢。
更何況，廖元白原本物理知識就很紮實。據他們了解，廖元白以後主要的科研方向是核聚變清潔能源……這可是一個非常前沿的研究課題。
要是京華大學物理學院能夠培養出這方麵的大拿來，那可是……想想未來就非常的美好。他們不可能會放棄這麼一個可能，尤其是在廖元白展現出來他的能力之後。能夠在國際奧數競賽的時候解開西塔潘猜想，鬼知道什麼時候廖元白就能在《自然》或者《科學》這樣的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呢。
說不定諾貝爾物理獎都是有可能的……當然，這隻是美好的幻想。但是這並不妨礙物理學院對於廖元白這位優等生的興趣，隻要廖元白能夠在大學四年中努力學習。或許，他真的能夠去密爾斯大學留學，成為國際一流的核聚變清潔能源的物理學家也說不定。
“陳老師，你是專業學數學的。”宋老師看著陳老師的目光很是冷淡，雖然兩位老師私底下私交頗好，但是這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退讓的。他的聲音都染上了幾分冷淡，“千禧年七大猜想中的‘納衛爾-斯托可方程’也就是‘N-S方程’，和‘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需要物理知識嗎？”
“……”陳老師呆滯了一下，說實在他知道數學是研究物理的基礎。也知道楊-米爾斯問題和N-S方程都是需要極為高端的物理知識的，但是廖元白這麼好的天賦並不應該學得太雜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每樣都會之後，還每樣都能夠成為大師級的人物。他承認廖元白天賦的確比其他的天才出眾很多，但是……還沒有達到這麼妖孽的地步吧。要是專研一個學科，自然就要舍棄其他的學科。
很遺憾的的是，廖元白的科研方向不是純數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會舍棄掉原本最擅長的數學。從而研究核聚變清潔能源這個課題，這個課題至今在學術界沒有任何的定論。陳老師不想要廖元白一輩子都耗在這個上麵。
而站在陳老師對立麵的宋老師則是認為，憑借廖元白如此出眾的天賦。或許能夠證明出核聚變的可行性，作為一個研究方向是量子力學的老師，自然不會輕易地放一個能夠將這個課題研究出來的可能性的學生走。於是兩人便對上了，那眼神，仿佛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對方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兩位老師雖然沉默著，廖元白也沉默著，就連物理學院招新的老師也在沉默著。
但是學生們並沒有沉默，他們似乎看了一場數學學院和物理學院的年度撕逼大戲。津津有味地議論著，“說起來，這個學生是誰啊，這麼吃香。物理學院和數學學院的老師都在搶人，這麼流弊嗎？”
“你不知道？”回答這位學生的人，語氣中充滿了訝異，仿佛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似的看著提問的那個學生。
“臥槽……我一定要知道物理學院出了這種怪物嗎？”那個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疑惑地問道，“這貨究竟是誰啊，你們好像都很了解的樣子。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呢？”說完之後，他發現旁邊的學生都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他越發的疑惑自己究竟是有多麼的孤陋寡聞，為什麼物理學院出了這麼一個大人物他竟然不知道。說起來，這家夥看上去還很小吧，有這麼流弊麼？
“同學，你不知道吧。”旁邊的人似乎非常有優越感的說道，“這家夥叫廖元白，是國際競賽初中組的奧數、物理雙冠軍。”說道這裡，那人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道，“當然初中組的雙冠軍沒有什麼稀奇的，但廖元白做了一件特彆驚天動地的事情，所以讓物理學院和數學學院都惦記著他。”
那人笑嘻嘻地說道，“這初中組的雙料冠軍還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這位兄台，你說說看，他究竟做了什麼事情這麼驚天動地。竟然讓物理學院和數學學院都想要搶著要他。”
神秘地一笑，旁邊的人開口說道，“解開了西塔潘猜想，這可是京華大學數學研究小組研究了好幾年的課題。你知道他多久解開的嗎？”
霍，還真是喜歡留懸念啊。要不是看在你還要說完的份上，信不信我早就一拳打在你臉上了。但是那人的表情還是絲毫沒有變化，“哥，我叫你哥行了吧。您就大發慈悲地給我說說吧，彆讓我猜了。”
“那家夥也不知道花費了幾個小時解開了西塔潘猜想，那可是幾個小時啊。而數學研究小組可是研究了幾年都沒有解出來啊，聽說他解開西塔潘猜想用的拉姆齊二染色定理，說起來你聽說過這個定理嗎？”
那人疑惑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什麼鬼拉姆齊二染色定理，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好嗎。
“所以人家就是這麼流弊，就是這麼吃香。”旁邊的人聳了聳肩，又開始津津有味地看著物理學院和數學學院的老師撕逼。
難怪……這家夥原來這麼厲害啊。那人看了廖元白的身影一眼，心裡想著，就算是在這個天才滿地走，學霸不如狗的京華大學恐怕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新生風雲人物了吧。看來京華大學新生學神中，必然有他一個位置。
此時，物理學院的宋老師和數學學院的陳老師還在撕逼中。顯然，這兩位老師的撕逼已經升級了，從開始的瘋狂互相試探到現在的人身攻擊。比如說宋老師此時已經開始暴出了陳老師的短處，而陳老師自然是不會示弱的。他也瘋狂地吐槽著宋老師因為摳門丟掉了多少個女朋友的事情……emmmmm，你們這是在撕逼還是在瘋狂的互相傷害？！
就差一點兒，兩位老師都開始要扭打起來了。好在這個時候，在數學學院頗為威信的陳老出現了。他沉聲問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兩個老師各退了一步，沒有說話。陳老仰著頭對著廖元白說道，“你的數學天賦很不錯，我考你一個問題吧。如果你能夠說出這道問題彆說是京華大學數學研究生，就是豁出去我這張老臉，我都會幫你聯係西斯頓大學，讓你去那裡攻讀數學博士學位。”
“……”廖元白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可是我並沒有打算加入數學學院啊。
但是陳老根本沒有看廖元白的臉色，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在數論上，對於任何奇自然數p，若以下其中兩句敘述成立，剩下的一句就會成立：
1.p=(2^k)±1或 p=(4^k)±3
2.(2^p) - 1是質數
3.[(2^p) 1] / 3是質數
你該怎麼證明這個理論是對的？”
我去，陳老你這也太狠了吧。雖然廖元白沒有想過加入數學學院，但是他的確很好奇陳老會出什麼題。這一聽，陳老你確定你這不是在給我開玩笑嗎？廖元白眉頭糾結在了一起，他思考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說道，“ (2^p) - 1是梅森素數，[(2^p) 1] / 3是瓦格斯塔夫質數，陳老你這道題是梅森素數的猜想吧。而且不是周氏猜測，這是……阿廷猜想？”廖元白也不是很確定地問著。
“沒錯，就是阿廷猜想。怎麼覺得太難了，梅森素數嘛。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能夠解開。不怪你，不如咱們換一題如何？”陳老看著廖元白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對於數學猜想來了興趣。
他可不會像陳老師那樣，隻是勸說廖元白而已。他是要廖元白對於數學猜想勾起興趣來，這樣廖元白就會自覺地跟著他們去數學學院。陳老也沒有想過，廖元白會這麼快解開這些數學猜想。所以他專門挑了一些近幾年來數學家們攻克的主要方向，距離被證明出來還有一些距離的難度較大的猜想。
比如剛才的阿廷猜想，就是難度係數比較大的猜想之一。就算是數學學院的博士，陡然一問，大概都會懵掉。
倒是廖元白的腦袋好使，這麼快就看出來其中不對勁兒的地方了。陳老自然不會用被廖元白看出來的難題為難廖元白，這顯得自己仿佛是在針對廖元白似的。於是他又想了想，勾勒出了一絲微笑，“這樣吧，那我就再出下一道題。你要是能夠解出來，我們數學學院的人肯定不會在來煩你。要是你解不出來，我覺得你還是去數學學院好好學習一下基礎知識，免得以後你研究核裂變的時候連算式都不會做，那不是丟人現眼嘛。”
陳老說的很乾脆，但是嘴角那一絲勾勒著弧度的笑意出賣了他。
老奸巨猾，廖元白在心裡這麼想著。也不知道究竟要出什麼題目來難為他，而且就是他選擇物理學院又怎麼了？怎麼說得好像是他自己做得不對似的。
大佬們撕逼都是這樣撕的嗎？真的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