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廖先生。並不是我們不想將這款新藥調整到最佳的狀態，主要是現在咱們首都藥廠幾乎快要山窮水儘了。如果這款新藥還不發布的話，我們首都藥廠就得——”說道這裡的時候，郭廠長低下了頭。
歎息一聲，廖元白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問道，“明天什麼時候召開發布會？”
“上午，上午九點。”郭廠長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光芒，他還以為廖元白不會去發布會了。沒想到，廖元白還是會去，“在首都大酒店，隨時恭候您的光臨。”
“嗯。”廖元白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等郭廠長走了之後，宋老師看見廖元白的臉上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坐在他的旁邊笑著說道，“廖元白，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而且你的那款新藥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不是嗎？”
“對。”廖元白吸了吸鼻子，眯著眼睛看向窗外的陽光說道，“對於這款新藥，我很有信心。它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我想將這款新藥調整到最好的效果之後，在上市。現在的這款新藥，需要幾個療程。如果我能夠將它調整到最佳的效果，隻需要一盒，也隻用一盒就可以讓患者完全康複。”
揉了揉廖元白的頭發，宋老師笑眯眯的說道，“你的想法的確很好，不過，你覺得首都藥廠會這麼做嗎？你要記住了，你和首都藥廠合作是雙贏的局麵。但是雙贏，也得有些講究。比如說，首都藥廠足夠賺不到足夠的利潤，你覺得他們拿著這款新藥有什麼用處呢？現在這款新藥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半年之內，就能夠將患者癌細胞完全清楚。甚至對於晚期癌症也有抑製的作用，這樣一來，首都藥廠能夠賺到足夠的利潤，而你也有足夠的利益不是嗎？”
廖元白有些詫異地看著宋老師，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沒想到宋老師卻又說道，“彆這麼看著我，等你在長大一些你就知道了。即便是科研人員，有時候也隻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對於你而言，沒有任何的壞處。這的確已經是最好的局麵了，而且首都藥廠非常有誠意。”宋老師停頓了一下，想要觀察廖元白的神色。
他知道，廖元白幾乎每天都在沉迷學習。很少有時間，像是今天這樣直麵這個社會。或許廖元白是想要將最好的效果給發揮出來，但是廠家為了賺錢，一定不會讓廖元白將最好的效果給調整出來的。畢竟，這樣廠家可以多賺無數的利潤。並且，對於廠家和廖元白而言，都是沒有任何壞處的，為什麼不這麼做呢？在商言商，廠家不是廖元白這樣的科研人員，他們需要的是利潤。
足夠大的利潤，才能夠保持住他們的優勢地位。
“宋老師，其實這些我都是明白的。”廖元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隻是……覺得這是我第一個研發出來的新藥，我想要將他調整到最佳的狀態。算了，都已經快要發布了，說這些也沒有用。而且實驗的數據我的確有，如果我真想調整到最佳狀態的話，大概也不會成為這個樣子。”
“好了，彆亂想了。”宋老師的語氣很是溫柔，像是在安撫廖元白似的，“你得習慣這個社會，畢竟十全十美的事情，隻有在想象之中才會發生。有些事情，隻要大家過得去就好了。比如說像現在，首都藥廠已經做得很完美了。而且，你的藥物，你對於自己也有信心，不會出現任何的副作用，也就是說——這款藥物已經遠遠超過了上市的標準。能夠等到現在，首都藥廠已經是非常有耐心了。”
“恩。”廖元白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說道，“宋老師，我明天會去的。”
宋老師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廖元白，你最近都在電腦室裡搗鼓一些什麼東西呢？我聽說你最近這兩個月一直在電腦室裡，怎麼突然對信息學有興趣了？”
“沒，沒有，就是鬨著玩而已。”廖元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得有些尷尬，這種人工智障程序，還是不要給宋老師說的好。而且，鑒於他目前的技術水平非常有限，這篇論文的許多東西他都已經擱置了。
以後再說吧，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廖元白心裡這麼想著，宋老師挑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算了，你既然不想說，我也就不多過問了。不過小夥子，我覺得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多多複習一下物理吧，畢竟九月份你就是研究生了。”
“我知道的。”廖元白站起身來，“梁老原本就是一個嚴格的導師，我自然不會落下自己的主攻學科。”
“知道就好。”宋老師也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慢慢看書吧，我還有些事情。老板催得人心慌，對了，小廖同誌，我再次提醒你一下。明天去發布會的時候，你可彆又給我搞什麼大事兒啊。”
宋老師也是怕了廖元白了，要是廖元白這個家夥在發布會的時候，又靈光一閃，回來之後死活要研究什麼新藥的話。可以想象，梁老肯定連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笑了笑，沒有說話。廖元白暫時還沒有涉及到生物學的計劃，畢竟他的物理學已經6級了，但是還沒有做過一件和物理學真真正正有緊密聯係的事情。就算是軌道交通，也並不隻是物理學而已。
其實廖元白一直都渴望，自己在主攻學科上，有一展拳腳的機會。
第二天清晨，廖元白起床洗漱之後，換了一身看上去比較乾淨的衣服。要說現在廖元白也算是有些小錢的人了，但是他的生活還真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尤其是在穿上麵，他似乎對於這方麵的興趣並不大。走下宿舍樓，他便發現郭廠長的司機小程已經在樓下等著他了。看見他出來，小程急忙迎了上去，笑著說道，“廖先生，你可算是出來了。”
“等很久了嗎？”廖元白有些疑惑地看向小程，看著小程的臉色，似乎並不是很好看。
“沒，沒多久。”小程笑得有些尷尬，其實他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他七點鐘到達的京華大學，現在已經八點過了。好在今天似乎並不堵車，否則的話，九點鐘能不能夠到達首都大酒店還真是一個問題。
由於這款新藥的發布會，像是在華國的醫藥界扔下了一顆重磅□□，幾乎全國醫藥界的代表都會來參加這次的發布會。一來，他們是想要知道這款藥物的療效究竟如何，看看自己能不能夠談一談代理權。
二來嘛，聽說這款新藥的研發者也會來參加發布會。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不知道有多少醫藥廠家，想要爭著搶著要這位能夠研發出抗癌新藥的人。
說不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今天的廖元白穿得並不正式，他穿著一身休閒裝，看上去就像是去看熱鬨的，而不是去參加發布會的。小程也沒有好多說廖元白什麼，畢竟這位的脾氣他有些捉摸不透。而且，這位又和今天的發布會息息相關。要是這位一發脾氣甩手不去了，恐怖自己就得沒有工作了。
“廖先生，我聽說您已經大學畢業了？”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地想和廖元白攀談一下，小程從反光鏡中看向廖元白，發現廖元白一臉淡定地坐在汽車後座上。
“唔……九月份就得讀研了。”廖元白想了想問道，“怎麼小程有興趣讀書？”
“這……我還是算了吧。”小程笑得有些尷尬，他來接送廖元白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有段時間，就差點兒成為廖元白的專職司機。對於自己的事情，其實廖元白也是很清楚的。
“您也知道，我連高中都沒有能夠畢業。不能和您這樣的天才比，我在您這個歲數的時候，就天天想著談戀愛，現在好了。戀愛沒有談成，學習也沒有弄好。唉，當初如果認真學習的話，可能就不會在廠裡開車了。”說道這裡的時候，小程咂巴了一下自己的嘴。
廖元白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路上和小程談天說地，不一會兒，便到了首都大酒店。
下了車，廖元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這才漫步走進了首都大酒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