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廖先生，我們廠長想要找您商量一下定價的事情。”小程說道這裡的時候，頗為有些心虛的看向廖元白身後的灌木叢。
點點頭，拉開車門，廖元白坐上了汽車。一瞬間，整個人就開始涼爽起來了，“走吧。”
小程舒了一口氣，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廖元白說謊呢。畢竟廖元白似乎並不好騙，也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的變化，不然的話，恐怕廖元白不會上車的。
當汽車開向和首都藥廠相反方向的時候，廖元白愣了一下，警惕的說道，“小程，你好像開錯方向了。”他將手揣進兜裡，似乎正在準備著隨時打電話叫警察。小程沒有看後視鏡，也沒有怎麼聽出來廖元白的語氣不對勁兒。他隻當時吹牛似的說道，“是這樣的，咱們廠長說是您研發這款新藥也不容易。請您去吃飯，說邊吃邊聊定價的事情。”
“恩？”廖元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他的手還緊緊地捏著手機。但是沒有立即打電話，畢竟小程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小程下車將車門打開。廖元白走下來，愣了好一會兒。這是一座比較高檔的西餐廳，推門而入的時候，傳來一陣舒緩的音樂。小程跟在廖元白的身後，服務員走過來看向廖元白詢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訂座了嗎？”
“訂了，訂了。”廖元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小程就開口說道，“八號房間。”
“這邊請。”服務員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很好，她引著廖元白來到了八號房間。抬頭看去，似乎這個房間的號碼是三個八，唔……怎麼感覺有些不太吉利更像是在罵人呢？廖元白心裡這麼想著，還沒來得及動手。小程已經把房門給打開了，郭廠長站起身笑著說道，“廖先生您總算是來了。”
“……”廖元白環視房間，這個房間倒是挺好的。看上去頗為高雅，隻是郭廠長的旁邊還有陳林，就顯得並不是那麼的美妙了。
如果說先前廖元白以為郭廠長是想一邊吃飯一邊商量定價的話，看見陳林的瞬間廖元白就明白郭廠長是什麼心思了。這是想要撮合他和陳林合作？倒也不是不能合作，對於廖元白來說，誰能給出更高的價位，和誰合作都沒有關係。隻是他看見陳林，還是忍不住惡心。沒錯，就是惡心！
如果陳林真的想要和他做生意，在商言商的話。廖元白對於陳林倒也沒有多大的意見，但是看見他就叫他陳元白算什麼事情？還總是拿出一副作為父親的尊嚴，更是讓人好笑。若不是廖元白不想鬨出什麼風波，甚至於不想和陳林計較的話。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手撕陳林了，這人怎麼就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呢。
他沒有在陳家待過一天，也沒有用過陳家一分錢的東西。可以這麼說，從血緣關係上，陳林的確是他的父親。但是從親情的角度上來說，他和陳林隻是陌生人而已。
想什麼呢，在上大學之前，見都沒有見過的人。如今卻想要對他拿捏父親的尊嚴，搞笑呢。
“郭廠長，陳總。”廖元白看了陳林一眼之後，便收回自己的目光。如果知道陳林在這裡的話，他肯定是不會來的。但是，來都來了，自己轉身就走，豈不是說明自己害怕看到陳林嗎？
走進房間，郭廠長笑著說道，“來來來，廖先生坐。”說著他指了指距離陳林比較近的位置，廖元白蹙著眉頭，坐在了陳林的斜對麵，看著郭廠長說道，“不用了，我坐在這裡就可以了。”說著，廖元白的嘴裡噙著一絲笑容，倒是讓郭廠長有些無話可說。陳林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郭廠長笑眯眯地說道，“好，既然廖先生想坐在這裡，就坐在這裡吧。”
說完這句話，郭廠長衝著陳林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待會配合自己，陳林看了一眼郭廠長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這次的利益，比上一次的軌道交通大了許多。陳家，尤其是在醫藥界發展了這麼多年。對於這種能夠賺到盆滿缽滿的事情，他不可能放棄的。即便是……研發出這款新藥的是他一點兒也不想提及的私生子。
“廖先生啊，你也知道龍省有實力就是陳家和伍家。”郭廠長一邊說，一邊看著廖元白的表情，想要從廖元白的表情中找出一些東西來。但是廖元白麵不改色地看著郭廠長沒有說話，等到他停頓下來的時候，他這才說道，“沒錯。”
“但是陳家已經在醫藥界立足了十多年，擁有完整的銷售渠道。甚至連龍省周邊的一些城市的渠道都已經擁有了，伍家進軍醫藥界還不到一年。所有的銷售渠道還沒有通過市場的檢驗。”說道這裡，郭廠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陳林，示意他說一些什麼話。但是陳林沒有說話，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著。
整個房間有一種古怪的氣氛，郭廠長一直在向陳林使表情。但是陳林就好像沒看見似的，不說話，就跟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廖元白笑著說道，“沒錯，陳家的確是擁有完整的銷售渠道。而伍家剛進入這個行業沒有多久，沒有成體係的銷售渠道。但是——”說道但是的時候，陳林蹙著眉頭看向廖元白，嘴唇蠕動了幾下，終究是沒有說話。
“陳家的誠意有多少呢？”廖元白敲著桌子一邊說，一邊看向陳林。“郭廠長，我知道您中意陳家的實力，但是光有實力還不夠。需要拿出誠意來，如果郭廠長真的想要將這款藥在龍省銷售下去的話，我相信誠意和實力，您在內心是有抉擇的。”說完這句話，廖元白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還有，郭廠長兩家的實力其實懸殊並不大。伍家如果有了這款新藥的銷售權，憑借他們原本的渠道，相信市場很快就會打開。所以對我而言，伍家或者陳家都沒有任何問題。”
“最重要的就是得看，哪家更有誠意一些。”廖元白挑了挑眉頭，所謂的誠意，也就是讓利。
陳林正在想著，但是廖元白已經把話給說開了。也就是說，郭廠長已經知道廖元白是本著一個做生意的態度，在商言商。隻要能夠開出更加優惠的條件，那麼廖元白就會選擇哪家。而不是吃一頓飯，稱兄道弟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看來這個小廖，還是很有經商頭腦的嘛。知道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根本不用動手，隻需要兩家爭奪就行了。
陳林還是說話了，他看向廖元白眯著眼睛問道，“誠意，你想要什麼誠意？”陳林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兒，廖元白挑了挑眉頭。他還以為陳林又要當眾發瘋，如果陳林在發瘋一次的話。廖元白肯定會當場徒手撕陳林，他覺得自己這麼忍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敲著桌子，廖元白說道，“陳總說說你的條件吧。”
“條件麼？”陳林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他的手放在桌子上，似乎正在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他這才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全渠道銷售，利潤百分之二十五歸你和首都藥廠如何？”陳林自然也知道，和郭廠長談也沒有什麼作用。最後還是要廖元白首肯，當然，也是昨天晚上陳家的老爺子給他打了電話過來。讓他不要在拿出做父親的身份壓著廖元白，陳老爺子很清楚。
廖元白根本不吃這一套，甚至於還有些反感這一套。畢竟陳家和廖元白之間，除了血緣關係之外，並沒有任何的聯係。
陳林也算是聽話，今天果然在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不行。”廖元白搖了搖頭，“太少了。”陳林愣了一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這款藥物，我們自己的製藥廠不能夠製作，是要首都藥廠製作的。我們進貨運輸都是需要錢的，而且鋪貨甚至是宣傳廣告都需要一筆價值不菲的傭金。百分之二十五，已經算是一個極限了。如果在提多一些的話，我們陳家根本賺無可賺。”陳林改變策略，不打親情牌，而是說明自己的難處。
廖元白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說道，“除開這些成本，陳家還是有很多利潤可賺。”停頓了一下，廖元白又繼續說道，“百分之三十五，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
“一下子提高十個點子，恐怕……”陳林看上去頗為為難，“這也太高了吧，百分之二十八？”
廖元白搖頭，談生意不就是這樣嗎？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他一貫都是這麼覺得的，殊不知，那也是因為他研發的東西太有價值才會讓這些老板們坐下來好好的和他談價格。否則，也沒有誰會想要和廖元白談論什麼價格。
“百分之三十。”陳林一咬牙關，拋開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其實陳家已經賺不了多少了。至少，比他原來設想的東西少得多。
“不行，百分之三十六。”廖元白還在往上麵漲價，氣得陳林肝疼得不行。
一咬牙，陳林悶悶地說道，“百分之三十二，不能再高了。”這真的已經達到了陳家讓利的極限，如果在這麼下去的話。陳林都要快以為，廖元白是在針對陳家了。
“哦？”廖元白看著陳林，目光閃爍，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奸計得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