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廖元白隻好讓科研團隊先開個會擬定後麵的科研方案再說其他的事情。
坐在會議室裡的時候，廖元白垂著頭，看上去很是疲憊的樣子。等所有人都進來的時候，他這才緩緩地說道，“昨天進行到方案第二步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問題，我相信這一點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今天重複實驗的時候，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不好意思，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讓大家這幾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沒事兒的。”
“科研本來就是這樣的，哪有可能一次就成功。”
“對，科研就是無數次的失敗才會換取到一次的成功。”
…………
大家紛紛表示沒有關係，但是廖元白臉上的皺眉怎麼也舒展不開，“按照既定的方案是不可能的了，這個方案其實我是算過毫無差錯的。昨天晚上我回去重複的做推演，都沒有出任何差錯。而且今天中午又重新做了一次推演，還是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說道這裡的時候，廖元白的滿臉的困意，都有些忍不住了。
大家看見廖元白都已經很累了，想要勸他休息一會兒，但是話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王教授抿著嘴唇說道，“小廖，你想過一種情況沒有？”
“什麼情況？”廖元白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王教授。他倒不是不喜歡王教授反駁自己，就是沒有想通，為什麼推演的時候毫無差錯，但是真的做起來的時候，卻根本做不下去。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因為推演的時候，各方麵的條件都是最優的。有沒有一種可能，因為實際實驗和推演數據的時候，出現了某些偏差。”王教授說道這裡的時候，也眯著眼睛喃喃自語似的說道，“但是應該來說，推演的時候會把所有的因素都考慮進去才對啊。”說道這裡，他自己都愣住了。
不錯，推演的時候，的確各方麵的條件都是達到最優等的。但是因為要考慮到各方麵實際的因素，所以廖元白在推演的時候，都會調低數據在進行推演。
“不可能啊。”廖元白搖了搖頭，“我知道會這樣，所以在推演的時候，沒有達到最優。甚至是按照最差實際因素來推演的。”說著說著，廖元白愣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等我，林奕和我回去一趟。”
說完，廖元白也不敢科研團隊裡的人們露出錯愕的表情，拿著自己的東西飛快地跑出了會議室。
“……”所有人等廖元白走了之後，才回過神來。
劉教授勉強地笑了笑說道，“小廖但是頗有些當年梁教授的風範啊。”說道這裡的時候，王教授也微微地笑了起來，“大概是他想到了什麼事情吧，大家不要想太多。咱們就在這裡等著小廖吧。”
林奕很不明白，為什麼廖元白忽然這麼著急的想要回宿舍。而且還是在上班期間，這多少讓他有些迷糊。不過廖元白已經走出去了，他自然是要跟上的。
走到3號樓的大門口，廖元白焦急地等待著老陳開車來接他。他心裡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是之前他自己給推倒過的。但是今天王教授忽然提了一嘴，他又覺得有些可能性。但是這種可能性，還需要大量的推演來證明。今天，不一定能夠回到實驗室。
“怎麼回事兒？”林奕站在廖元白的身後，莫名其妙地問了起來。在他看來，廖元白卻是太著急了。好像有什麼迫不及待的事情似的，以前好像廖元白從未這樣過。
廖元白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拍著林奕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是可行的。為什麼當時我沒有想到呢……如果當時按照第一直覺來製定計劃的話……”說道這裡，他吸了一口氣，“林奕，你先上去告訴他們，今天暫時先不做科研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能夠拿出一個可行的計劃來。”
他很是篤定地說道，看得林奕一愣一愣的。他怎麼覺得廖元白越來越瘋了呢，果然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林奕抖了抖身體。他點點頭，走進了3號樓。來到會議室的時候，大家似乎都還在聊著天。看見林奕走來的時候，王教授愣了一下，他好奇地打量著林奕問道，“林警衛，你不跟著小廖，來這裡做什麼？”大家對於林奕都很熟悉了，自然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什麼特彆注意。
語氣很是輕鬆，林奕愣了一下這才說道，“是這樣的，廖先生說，讓大家先回去。他說今天可能來不了了，明天一定能夠做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說完之後，林奕抿著嘴唇，看向大家的神色。
發現大家似乎都已經了然於胸了，王教授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行了走吧，我就說小廖今天來不了了。看吧，願賭服輸啊，今天晚上該誰做飯誰做飯啊。”說道這裡的時候，劉教授漲紅著一臉張，偏過頭去不說話。
林奕默默地退出了會議室，來打3號樓的大門的時候，廖元白還在等著他。老陳已經到了3號樓，坐上車廖元白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給他們已經說了吧？”
“對，已經說了。”林奕點了點頭，“看樣子，今晚你又得加班了。”
“恩……”廖元白抿著嘴唇笑了笑，“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這件事情是我主管的。我不加班，誰加班呢。”
老陳在前方開著車，一邊說道，“我看你挺累的，還是注意休息吧。雖然你年輕還扛得住，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你這麼消耗身體，恐怕還是有些……”老陳沒有在說話了，其實他來航空基地已經很多年了。
見過拚命的科學家也很多，甚至絕大部分都很拚命。但是廖元白這麼個拚命法，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沒事兒，這次的實驗成功之後，我可能就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廖元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息著說道，“這次實驗成功我就能夠順利的碩士畢業了，到時候我可能會去燈塔國留學。在那裡，應該就沒有現在這麼忙碌了。”
林奕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太真切。廖元白竟然想要去燈塔國留學？這件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要不要將這件事情上報呢？
他有點兒糾結，和廖元白相處起來是不錯。但是廖元白要去國外留學可是一件大事兒，他手裡有太多的國家機密，如果一去不回的話……恐怕。想到這裡，林奕沉默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廖元白。
“我算過了留學大概需要三四年的時間，然後回國，我覺得這個時候很多科技已經可以成熟了。”廖元白說到這裡的時候，躺在了後座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你想研究什麼？”林奕好奇地問道。他的確很想知道，廖元白留學回國之後，想要研究的東西是什麼。廖元白眯著眼睛說道，“知道ASC係統嗎？衛星定位係統，這個是燈塔國特有的一種東西，它不僅僅能夠定位，甚至還能夠當做間諜衛星使用。”
“但是科技越來越發達，這個東西的作用越來越大。”說道這裡的時候，廖元白揉了揉眉心，“華國還好，用自己的衛星，能夠不用ASC係統的時候就不用，但是這個東西能夠精確位置，的確是一個很方便的東西。而且它是一個形成體係，包圍全球的係統。能夠大量的收集各種各樣的資料，不管是軍用還是民用都是非常科學的。”
“你是說，你想要建造一個類似於ASC一樣的地位體係衛星係統？”林奕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現在軍方已經不用ASC係統了，但是單個衛星定位偏差太大，而現在華國又沒有人能夠主持這項地位衛星係統體係的研發。沒想到，廖元白想要從這方麵入手。林奕還是挺期待的，畢竟現在燈塔國也沒有能夠全部完成所有的ASC係統衛星發射。
這麼說起來，其實華國還是有機會的。
不過，這件事情似乎要等廖元白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才能夠開始這個項目。說起來，目前已經有人在提出這個項目了，但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這個項目被駁回了數次。小車中，廖元白沒有在說話，林奕低著頭也沒有說話。
誰也不知道廖元白會不會一去不回，小車裡的情緒似乎有些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廖元白才回到了宿舍的樓下。他打開門急忙衝進大廳，按下電梯等著電梯的到來。林奕跟在廖元白的身後，他還在糾結著這件事情，究竟怎麼跟自己的上級彙報。因為他的工作除了擔任廖元白的警衛之外，他的動向甚至是想法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標。
就如同現在，廖元白已經承認自己想要出國留學了。那麼，他上報上級的時候，大概率會有人阻止他出國。
但是——這件事情是無可奈何的。他無論如何都需要彙報上級，這也是為了廖元白的生命安全著想。畢竟廖元白現在手中握著華國的重要核心科技，而國外又很混亂。如果萬一有什麼不測的話，華國根本來不及反應。
當然，這個世界遠遠沒有廖元白想的這麼簡單。也沒有林奕想的這麼殘酷，雖然或許實質上很殘酷，但好歹也是文明社會總會偽裝一下。
回到自己的房間廖元白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來，剛開始他按照自己的設想，本來推演是要用最優化的，但是他又考慮到了實際影響因素很多，添加了許多難度，反複推演了幾次。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那如果按照自己的第一直覺，按照最優化推演又會是什麼樣子呢？廖元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禁想著這個問題。
打開電腦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推演了起來。不出所料，果然最優化也就是最大程度完美的推演竟然算出了偏差值最小的數據。廖元白的眼睛閃爍著精光，很好，果然第一直覺的確是很有用的。他想了想，拿出紙和筆來開始寫著步驟。
忙碌了一晚上之後，廖元白將方案全都寫在了紙上。他現在已經困得走不動，坐在床上，手中拿著檔案袋，等林奕進來的時候，廖元白幾乎都快要睡著了。
林奕看著廖元白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他愣了一下說道，“廖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廖元白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頭暈目眩了，再不睡覺，真的要猝死了。打了一個嗬欠，廖元白將檔案遞給林奕說道，“這是我的寫好的最新方案，待會你過去之後就交給王教授，讓他來宣布。我現在已經困得不行了，必須得先睡一會兒。”說完廖元白也不管林奕，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林奕拿著檔案袋沒有辦法，抽搐了一下嘴角。額頭上肉眼可見的黑線拂過，看著廖元白呼呼大睡的身影，搖了搖頭。他認命地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合上門，他想著廖元白的確已經很累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久沒有睡覺，不過看這個樣子，似乎已經高強度地工作了許久。就算是他，可能都有些扛不住了，更何況是廖元白這個還在長身體的孩子呢。
出門後，老陳將林奕載到了航天中心的3號樓下麵，乘坐電梯上了樓。林奕將檔案袋交給了王教授，王教授很迷惑的問道，“小廖呢，他今天不來嗎？”
“不好意思王教授，廖先生似乎已經沒日沒夜地工作了幾天，他現在正在休息。讓我將新的方案交給你，我走的時候他還囑咐我一定要帶一句話給你。”說道這裡的時候林奕停頓了一下，王教授好奇地看著林奕。
究竟廖元白讓林奕帶什麼話來呢？
“廖先生說，這次的方案絕對不會在有問題。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也很認真，已經認定了這個方案不會在出錯。”林奕說完該說的話之後，也不再研究室裡逗留。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來看管研究室的，而是來保護廖元白的。
衝著王教授微微地點了點頭，林奕這才說道，“不好意思王教授，我還有點兒事情，就先走了。”
王教授沒有阻攔林奕，他也知道林奕的身份是廖元白的警衛。隻是拿著檔案袋，王教授覺得有些沉甸甸的，那種滋味並不好受。小廖沒日沒夜的熬了這麼久才做出了這份方案，他們卻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唉。”王教授歎息了一聲，將檔案袋裡的資料打開，慢慢地看了起來。
廖元白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就已經暗了下來。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見客廳裡還有燈光。似乎是林奕正在看著電視。推開門，他走到客廳看著林奕說道，“你在看電視嗎？”
林奕抿著嘴唇點了點頭，“你醒了？飯就放在餐桌上，餓了就去吃吧。”林奕的話不多，但是做事情還真不錯。廖元白想著來到了餐桌上，要不是有一個林奕的話。他恐怕今晚就得餓肚子了，否則就得將老陳帶上去距離航空基地很遠之外的航空城裡吃飯。
“你把資料給王教授了吧？”廖元白一邊吃一邊問道。
“給了。”林奕點了點頭，“把你的話也傳達給王教授了，不過王教授什麼都沒有說。”
“哦。”廖元白輕輕地應了一聲，大概是有什麼王教授也不會當著林奕說吧。畢竟說了林奕也聽不懂，說了也是白說。
還不如等到他去實驗室的時候，再說給他聽。
吃完飯，廖元白收拾了一下之後洗了個澡。又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他必須要養足精神。從明天開始，還有好幾個月的科研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