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量子力學之前學到的是實際應用這裡吧……”看著課本廖元白隨口問了一句。
“對。”學生們回答得很整齊，廖元白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喃喃自語似的說道，“看來你們的進度還不是很快，待會我不會出太難的題目，你們抓緊時間把前麵的都看一遍。”說完話之後，廖元白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二十分鐘，夠你們溫習了吧。”
這句話明顯並不是在和學生們商量，反而是在篤定學生們已經夠用了。就連陳夢宇都垂下了頭，想著這是什麼魔鬼老師。大半本課本竟然讓他們在二十分鐘之內學習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而且能看出來，這位老師看上去似乎很詭異的樣子。
想來，他待會兒出的題目肯定也不會太簡單的。不，或許對於他來說很簡單，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恐怕就……
劉宇此時此刻覺得整個教室很壓抑，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不管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好還是旁邊的學生也好，似乎都在看著物理學的書籍。劉宇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哪裡來的物理書？”
女朋友愣了一下，看著劉宇詫異地說道，“劉宇你在搞什麼，我就是物院的學生啊。”
是這樣嗎？他好像記錯了，上一個女朋友是文學院的來著，算了是自己弄混了。廖元白挑了挑眉頭，看向劉宇，似笑非笑地說道，“那邊的兩位同學，你們在做什麼呢？”
劉宇愣了一下，旁邊的女朋友也跟著愣住了。沒想到新來的老師竟然這麼嚴格，“我看你好像有些待不住啊，不如在第一排來坐吧。”廖元白衝著劉宇招了招手，劉宇急忙搖頭說道，“不，不用了老師……”
“哦！”廖元白輕輕地咦了一聲，“既然你不想上來，那就好好看書。再讓我看見你說話……那可就。”下麵的話，廖元白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是要給劉宇一個想象的空間。
然而劉宇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要什麼想象的空間，他隻想早點離開這間教室。女朋友的專業記錯了原本就已經很尷尬了，誰知道，他搭訕的竟然還是講課的老師。而且他還給人家說了他是體院的學生，沒有比這個更尷尬的事情了。
要不是因為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走的話。恐怕……他早就已經離開這個地方了。
劉宇自然不敢講話了，廖元白端著椅子坐在講台上，看著下麵的學生正在賣力的看著書。他有些想笑，但是想想自己似乎也是這麼過來的。也沒有什麼可笑的地方，翻開量子力學的書籍。他發現這本書籍是京華大學的李教授編輯的，某些東西還是他和李教授共同做出來的實驗呢。
二十分鐘的時間，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過去了。廖元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將粉筆放在桌子上，廖元白朗聲說道，“你們誰能夠解出來這個問題，彆說是平時成績，就算是期末考試你們不參加，我也算你們滿分。”說完的時候，還像是在挑釁似的，挑動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看見黑板上的題目，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題目看上去像是量子力學的題目，但又像是力學題，而且看著看著還像是數學題。
這究竟是個什麼魔鬼題目，四不像根本就無從下手。
“沒人知道究竟該怎麼做嗎？”廖元白依靠在桌子邊上，看向教室裡的所有人，“你們如果認真地學習前半部分的量子力學以及認真地看了高等數學和經典力學，這道題對你們來說，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說道這裡的時候，廖元白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很顯然，你們似乎沒有認真的學習過。”
“……”老師你在看什麼玩笑，這道題看上去很簡單的樣子那隻是你這種大佬以為的吧。求求你不要秀了，我們隻是普通人，比不上你這樣的大佬。
很多學生看見黑板上的題目兩眼一黑，根本就知道怎麼下手。教室長時間處於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兒，廖元白這才看著所有的學生說道，“沒人舉手嗎？如果在沒有人舉手的話，我可就點名了啊。”
點名……這……，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埋下了自己的腦袋，很顯然，他們一點兒也不想被廖元白點名。
“好吧，既然沒人自告奮勇地上來……”廖元白的目光在整個教室裡轉了一圈，停留在了劉宇的身上。劉宇打了一個激靈，急忙搖著頭，示意廖元白一定不要點到他的名字。否則這個醜就出得太大了一點兒。
“那麼……”廖元白笑著看向劉宇，當所有人都以為廖元白要點到劉宇的時候，忽然廖元白的目光轉到了陳夢宇的那邊說道，“陳夢宇同學，你起來做一下這道題。”
陳夢宇似乎有些不太情願，這道題看上去並不難。但是實際上思索起來，根本就抓不住思路。也就是說，這道題很難做。甚至他根本就做不出來，他站起身來，苦笑著說道，“廖老師，我可能做不出來這道題。”這是陳夢宇第一次認輸，而且是輸得心服口服。
“陳夢宇你上來，嘗試做做看吧。”廖元白笑眯眯地衝著陳夢宇招了招手，顯然他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陳夢宇。陳夢宇的大名，在和王教授聊天的過程中，他也是聽說過的。到底廖元白還是好奇陳夢宇究竟有多少學問。其實黑板上的這道題並不困難，或者是說對於廖元白而言，這隻是一道最基礎不過的題目。
隻要學過高等數學、經典力學以及量子力學，這道題根本不在話下。但是看見下麵學生的表情，廖元白怎麼感覺不像是這麼一回事兒呢。怎麼說呢……就覺得這些學生在上課的時候根本沒有認真聽過課。
當然，也有可能是廖元白想太多了。
陳夢宇是磨磨蹭蹭地走上講台的，他拿起粉筆，臉色並不好看。小心翼翼地看著廖元白說道，“廖老師，我覺得這道題我可能解不出來。”
廖元白溫和地笑著說道，“沒關係，嘗試著解一下。即便是解不出來也不要緊的，我就想要看看你們量子力學究竟到達了什麼水平而已。”說道這裡的時候，廖元白很顯然地停頓了一下，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似乎沒有一個學生說話，怎麼說呢，的確陳夢宇已經代表了他們所有人的最高水準。這道題陳夢宇不會解，自然他們也是不會解的。
他們甚至還覺得廖元白有些刁難他們，這種題，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即便是期末考試後麵的附加題，好像也沒有這樣的難度。撓著頭，陳夢宇沉重地拿著粉筆開始解了起來。他的腦子裡一團亂遭，根本就不清楚解題的思路。磨磨蹭蹭了好大半天，也隻寫了三個步驟而已。這對於陳夢宇來說，更像是一場公開處刑。明明是物院學習最好的人，但是被解不開老師口中一道簡單的量子力學題目。
那種感覺，今後學生提起他的時候，都會說，“哦，陳夢宇啊。就是那個連一道簡單的力學題都做不上，還自稱學霸的家夥嗎？”
這就很尷尬了，不是嗎？
“老師，抱歉……我真的做不下去了。”陳夢宇苦笑了一聲，劉宇在下麵偷笑著。他就不愛看陳夢宇出風頭，現在可好了，被老師給抓起來公開處刑了吧。看以後這家夥還有什麼可以臭屁的，劉宇正在心裡想著呢。
廖元白看向劉宇說道，“這位同學，我看你剛才在下麵笑得很燦爛啊。”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劉宇，瞬間教室裡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劉宇臉色漲得通紅，甚至連他旁邊的女朋友都開始笑了起來。
“想必這位同學一定是知道這道題怎麼做了吧？”挑了挑眉頭，廖元白帶著笑意地說道，“不如上來挑戰一下如何？”
笑聲越來越大，劉宇的臉色越來越紅。這些人哪裡還不知道劉宇這個家夥，彆說是上麵的量子力學題目，就算是最簡單的力學經典題他都是做不出來的。讓他去做這道題，恐怕比公開處刑還要讓人難堪。
“還是……彆了吧。”劉宇抿著嘴唇說道，“老師，我，我真的不會做。”
“哦。”點了點頭，廖元白應了一聲這才說道，“既然不會做，那在下麵笑什麼？是覺得知識很可笑呢，還是覺得在上麵解題的人很可笑呢？”廖元白的臉色漸漸地變得嚴肅了起來，“既然不會做那麼你就給我好好地聽著，笑什麼笑。陳夢宇好歹能夠寫出幾個步驟來，你呢，一個步驟都寫不出來，還在下麵傻樂。”
“噗哈哈哈”陳夢宇也憋不住笑了起來，廖元白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位同學，下課之後和我去一趟辦公室。”
“老師……我是體院的學生……”劉宇還在做最後的掙紮，然而廖元白轉過身已經不在理會劉宇看著黑板開始講解這道難住了所有學生的題目。
講解的速度並不快，因為大家對於這道題還是很懵懂。廖元白一連說出了幾種方法和思路，這才有一些學生弄懂了一點兒。但是距離廖元白的要求還是有些差距的，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廖元白攤了攤手說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課，我本來是想要送你們一份禮物的。沒想到……你們還沒有人能夠接住，這可不能怪我啊。”
沒有學生說話，他們這才發現了自己與大佬的差距究竟是有多麼的大。就黑板上的這道題，大佬能夠說出無數種思路與解題的方法，然而他們隻能看著這道題出神。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等廖元白收拾好自己的課本，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劉宇正在偷偷地想要溜出教室，“那位體院的同學，跟我一起去辦公室。”廖元白先走出了辦公室。劉宇跟在後麵的時候，衝著廖元白傻笑著說道，“老師您看，咱們好歹也算是有緣分是吧，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保證下次肯定不會在笑了……”
“我說你一個體院的學生，跑到物院來做什麼？”廖元白一邊走一邊將自己的課本遞給劉宇，劉宇沒有辦法隻好接住廖元白遞過來的課本。
看著沉甸甸地課本，他心情一點兒也不美好。
“我這不是來看女朋友嘛……”劉宇的話還沒有說完，廖元白笑了笑說道，“來看女朋友啊，要不這樣吧，以後你可以來物院看女朋友。下次我站在哪裡你就站在哪裡，整個教室都可以儘收眼底，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那我還是不看了吧。”劉宇算是怕了廖元白，他也不知道廖元白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看上去像是在捉弄他，但又像是在警告他。
不過隻是遇見過兩次而已，他怎麼覺得這位廖老師對自己有些警惕呢？是他的錯覺嗎。
回到辦公室之後，廖元白這才將劉宇給追了出去。王教授笑著看向廖元白，“怎麼樣，小廖老師，第一次上課感覺如何啊？”
“感覺麼？”廖元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唔，有些不好說，我覺得吧，我好像找到了一點兒當年教我量子力學老師的感覺了。”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笑了起來，“我記得我每次上量子力學課的時候，老師總會說答出這道題，平時成績有加分。不過每次我舉手，他都會略過我。”
王教授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那肯定要略過你啊，以你的學術研究，肯定是不需要回答太簡單的問題。隻要期末成績滿分，平時成績肯定也會是滿分啊。”王教授倒是還想起來了，“小廖啊，你覺得陳夢宇怎麼樣？”
“哦。”廖元白還真想起來了，今天出門之前，王教授還特意囑咐過他，陳夢宇也算是龍城大學物院量子力學的種子選手了。怎麼說呢，如果陳夢宇的科研方向是量子力學方麵的話，恐怕很多教授都想要收下這個學生。但是在廖元白看來，陳夢宇現在的知識還是太淺薄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王教授，您是想要聽真話呢，還是聽假話呢？”
“真話。”王教授看見廖元白的臉色不太好，便知道陳夢宇沒有給廖元白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之前教過陳夢宇的量子力學，他倒是頗為喜歡這個腦子轉得很快的學生。原本他是想要讓廖元白領著陳夢宇做科研的，也就是說廖元白出國留學深造之後，就可以直接當陳夢宇的博士生導師。他還是很看好陳夢宇的，雖然沒有廖元白這麼驚人，但總體來說還是比龍城大學的其他學生高上一截，尤其是在量子力學方麵最是突出。
“小廖，不用顧忌。”這原本是五人間的辦公室，因為其他老師都有自己的課程，所以現在隻有廖元白和王教授兩個人在辦公室裡。他笑了笑說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大家相互探討一下嘛。”
廖元白想了想，沉聲說道，“他的基礎功底不紮實，眾所周知，要學好物理，數學是基礎。甚至可以說是敲開物理大門的鑰匙，但是我今天看他的高等數學簡直就是一塌糊塗。以他這樣的成績，彆說是研究量子力學了，我看就是大學畢業也是夠嗆的。”
“……”等等，小廖你是不是對於數學基礎有什麼認知偏差？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自己現在想要研究N-S方程好嗎。
“我覺得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而且目前學校還有些關於量子力學方麵的項目。我覺得也可以讓他多多參與一些……”說道這裡的時候，王教授看向廖元白，“既然是關於量子力學的項目，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小廖你覺得如何？”
“可以當助理，但是弄得一塌糊塗的話，我肯定是要換人的。”怎麼說廖元白也要賣王教授一個麵子。
“好，就這麼說定了。”王教授笑了笑，拍案而起。
廖元白愣了一下，龍城大學有關於量子力學的項目？他疑惑地問道，“王教授，究竟是關於量子力學的什麼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