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廖元白點了點頭, 機床這件事情, 是他現在需要做的重點內容。數控機床, 華國並不是沒有。但是一般高端的數控機床都是需要從國外進口的, 而且還是閹割版本。現在外國又對華國進行技術禁運，想也不想，華國肯定現在是進口不了數控機床的。畢竟數控機床設計到了很多重要的工業。
一些要求高精密度的重工都是需要高端數控機床的, 其實華國很多工程都是有自己的一套完善的計劃和設施，問題就在於華國沒有高端數控機床。沒有數控機床, 許多重型的工業設備是製造不出來的。
這就使得華國在重工這一塊, 雖然不停地在追趕，但還是落後先進國家很大一部分。甚至華國在數控機床上麵吃過不少虧。
麵對這樣的情況, 彆說是廖元白，即便是程遠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所以, 程遠剛才才會詢問廖元白數控機床的事情。廖元白看著開車的程遠，笑眯眯的說道, “你也知道數控機床的事情？”
“嗯，算是知道一些。”程遠抿著嘴唇，低聲的說道, “前女友是做工程學這一塊兒的，當時她給我說華國的重工特彆依賴進口的數控機床, 一開始我都沒有弄懂呢。我想著咱們華國重工這一塊兒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自製的, 憑什麼要依賴國外進口的機床。又來她告訴我，因為華國的數控機床現在還是很低端，因為華國發展完, 很多東西都有能夠跟上時代，想要超越其他國家何其困難。”
廖元白的作用就越發的凸顯了出來，要知道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科學家，甚至他的理論和實驗都是非常具有前瞻性和超時代意義的科學家，而且已經有了多個學術成果。對於一個落後於發達世界的發展中/國家究竟是有多麼的重要。
“你的前女友的確說得沒有錯。”廖元白想了想說道，“華國目前看上去市場前景很廣泛，而且許多東西都是可以自製，但是有很多關鍵性的產品是受製於其他國家的。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的話，華國隻能夠成為其他國家附庸和剪羊毛的對象而已。”
“韭菜？”程遠愣了一下，隨後說道。
廖元白彎著嘴角似笑非笑，“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大力研發屬於自己的產品，這才是華國應該做的事情。金融做得再好，終究是泡沫，隻有實體工業和高新科技才是一個國家的支柱。”
“廖教授，原來您是這麼想的啊。”程遠想了想，“我覺得您說得很多，大國需要重工業和高新科技支撐才行。比如燈塔國，他們能夠玩金融服務業也是得益於重工業的發達。”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啊。”廖元白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程遠，他笑眯眯地說道，“程遠，你為什麼和你的前女友分手了？”突如其來的八卦讓程遠有一點兒沒有反應過來，廖元白好奇的神色已經充滿了瞳孔。
“……”程遠一邊開車，一邊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前女友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為什麼會分手，其實……想到這裡，程遠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人家早就結婚了。我和她是異地戀，而且您也知道我工作的性質，有時候甚至幾個月都不能夠聯係她，人家就找了其他人。”
“唔……”廖元白沉默了片刻，低聲地說道，“還是科研好，談什麼戀愛，哪有科研好玩。”
程遠差點就將汽車給停下來了，還好他沒有用力地踩下刹車，否則就尷尬了。
來到機場的時候，廖元白睡了一會兒。過了安檢，坐上飛機。廖元白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大概是他這些天研發材料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飛機上還沒有等起飛呢，就已經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廖元白起身發現飛機已經到達了龍城。他穿好衣服，跟著程遠下了飛機。直奔龍城大學，他這次不僅僅是要參加學生的畢業答辯，更是要在龍城大學裡翻找關於工程學以及機械設計製造極其自動化的論文，和研究自己到底該如何設計數控機床這個問題。龍城大學如果說物理是王牌專業的話，那麼機械設計在以往都是排名第二的熱門專業，並且在華國高校圈裡，排名也極為高。
也就是最近廖元白弄出了一個光腦，讓信息技術學院的家夥們受益頗多。
來到龍城大學時候，人來人多，目前剛開學沒有多久。也就是一個月而已，而且春天也到了，春光明媚的季節裡，許多人漫步在學校的林蔭道上，享受著散漫的陽光。龍城的春季並不冷，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灼熱。廖元白穿著兩件衣服，感覺到有些熱氣升騰。他坐在汽車上，當汽車穩穩地停在了物院的教學樓時，廖元白這才走了下去。
“程遠，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估計還得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會從教學樓裡出來呢。”廖元白自己也拿不準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完成畢業論文的答辯，畢竟研究生不同於本科生，學術難度要高上幾個檔次，尤其是作為廖元白的學生，自然不可能給這位科研大佬丟臉。
再說了，這次的畢業論文答辯可不是廖元白一個人參加，還有好幾個院士混跡在其中。
“沒關係，我就在這裡等著廖教授就好了。”程遠笑了笑，毫不在意。他都已經習慣了，廖元白的事情很多，就像是在廖元白搞研究的時候，三天三夜他都等過，這點兒時間還真不算什麼。
廖元白也沒有多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怎麼勸程遠都是沒有用的。走上物院的教學樓，推開門來到教室，已經有好幾個教授和院士正在等著廖元白了。
“廖教授，您好。”這些教授和院士對廖元白還是很客氣的，雖然廖元白年輕，但他的確已經是學術界的大佬，況且這個家夥可不好惹。誰也不想惹惱了眼前這位大佬，廖元白笑了笑衝著他們說道，“各位教授，院士們好。不好意思，我來遲了一些。剛從航天基地趕過來。”
“沒有的事情，我們也是剛到不久，廖教授您快坐吧，馬上畢業答辯就要開始了。”其中的一位院士笑眯眯地招呼廖元白坐下。
第一個進來的學生不出意外就是廖元白的學生，“各位教授好，我是來自廖教授的研究生，陳遠。我的畢業論文題目是……”陳遠說完話，看向教室裡的人，似乎並沒有其他的人說話。
廖元白左右看了看，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發言，那麼我就先問一下，陳遠你這個題目是想要說明什麼，研究的目的在哪裡，從研究中能夠得到什麼實際的經驗和作用？”
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陳遠都有些懵逼了。心中叫苦不堪，廖教授，您好歹也是我的導師吧。雖然你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怎麼說也是我的導師，這麼坑自己的學生合適嗎？
廖元白說完之後，其他的幾位教授一臉性質昂揚地看向了陳遠，顯然是期待著陳遠究竟該怎麼回答。陳遠乾笑了一聲，這種場合，就算是糊弄也得找個符合邏輯的理由糊弄過去。要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邏輯怪物，妥妥的一群高級杠精。能夠從你的一句話裡挑揀出幾個甚至十幾個漏洞反過來攻擊你都是有可能的。
“首先，我研究這個題目是因為自己感興趣。在有，就是我的導師廖教授曾經做過這方麵的研究……”陳遠是不是地看了一眼廖元白，期望這個時候廖元白可彆在給他來個什麼難題，他真的是承受不了自己導師給他的心理壓力了。
廖元白的身體很放鬆，一邊聽著陳遠闡述，一邊點了點頭。等陳遠說完之後，旁邊的教授看了廖元白一眼，點了點頭。廖元白回以一個微笑，陳遠心裡想著，來了，來了，高級杠精要開杠了。
“陳遠，我們不否認廖教授在這方麵曾經研究過，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問題是，你現在研究的這個問題，說實話和廖教授當初研究的數學問題關聯並不大。當然，這也不算是什麼。問題的關鍵在於現實意義上，我覺得如果你要這麼說起來的話，我覺得孿生素數都比你現在研究的課題更具有實際意義一些。”教授看著陳遠笑眯眯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在反駁他似的。
“不過，你闡述得還不錯。”另外一個教授又開口說道，“重點是學術上麵沒有任何的問題，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勉強可以過關。”廖元白最後一錘定音。算是陳遠的研究生可以畢業了，就在陳遠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廖元白補充了一句，“雖然學術上麵沒有問題，但是能夠看出來你的知識還是很淺薄的，如果想要在這上麵有長足的發展，我建議你還是需要繼續深造。”廖元白說完之後，看著陳遠笑眯眯地說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另外一個人進來吧。”
陳遠哭笑不得地走出了教授，站在外麵的人看見陳遠走出來之後，急忙上前詢問道，“哥們兒怎麼樣，教授有沒有什麼嗯，你懂的？”
“彆想了。”陳遠搖了搖頭，“真的很嚴格！”
“不會吧。”那個研究生看向陳遠，“我聽說廖教授也在裡麵呢，而且廖教授還是你的導師，不會這麼嚴苛吧。”
“唉，你不懂，我不怪你。”陳遠搖了搖頭，就是因為自己的導師在裡麵，所以會顯得更加的艱難。要是他的論文裡有一點兒邏輯錯誤或者是主次不分的話，他估計他的導師能夠給他杠個三天三夜。
要知道學術性的錯誤和忽悠是他導師最討厭的事情。
第二個學生走進去之後，很快就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能夠看出來，他現在一點兒也不開心。研究生們馬上圍了過去詢問情況，隻見這位學生憤恨地罵了一句，“全是一群杠精教授。特彆是廖教授，簡直就是杠精之王！”
“這麼慘嗎？”其餘的研究生有些不太相信，好歹廖教授也和他們差不多的年齡，不會這麼杠精才對吧。
不信邪的人走進卻之後，臉色煞白的走了出來。
廖元白在教室裡，笑眯眯地說道，“你說這個科技能夠運用在實際中，經過實驗證明了嗎？是有數據對比嗎？或者是，你已經想好了設計方案，如果都沒有的話，那麼為什麼要研究這麼不切實際的東西？”
“……”一個一個地學生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不知道今天晚上，廖元白究竟要被咒罵多少次。
當廖元白走出物院大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天色昏暗了下來。程遠打著嗬欠，正凝視著前方，看見廖元白拉開車門，他立馬坐直了起來。廖元白輕笑一聲說道，“程遠，我又不是首長，你想怎麼開車就怎麼開車，隻要自己舒服就好了。”
“沒事兒的。”程遠笑了笑，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說道，“廖教授，剛才石中校打來電話了，說是晚上找您有事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