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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讓說:“你學習委員啊,還監督我上不上學。”

他語速一旦放快,戚映就看不懂了。在那道茫然又清澈的目光下,季讓繃著薄唇點了點頭。

她有點開心,但想起將軍還在生氣,不敢得意忘形,又低頭慢慢打字:那我回去了。

季讓麵無表情打字問:你知道外麵在下大雨嗎?

戚映說:不知道呀。

還他媽呀。

季讓都要氣笑了:那你打算怎麼回去?

戚映有種預感,這道題不好好答,她可能會挨打。指尖都抖了,磨磨蹭蹭,半天不敢按下去。

季讓勾著一邊嘴角,眼角微微下垂,笑得涼颼颼的,用唇語說:“你倒是寫啊。”

他這個笑,像極了那一次,她趁著將軍上朝的時候偷溜出府,卻遇上京中有名的紈絝,差點被紈絝綁回府,後來將軍策馬而來,差點一馬蹄子把紈絝踩死,把她帶回將軍府後,讓她站在書桌前麵窗思過時看她的表情。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做的來著?

嗯……她好像是,踮腳親了一下將軍的唇角。將軍果然就消氣了。

戚映小心翼翼抬頭看了季讓一眼。

嗚,不行,這一次她不敢。

季讓看她委屈巴巴抿著唇角的樣子,故作的冷意有點維持不住。而且離得近了,他又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她是草莓糖變的嗎???怎麼聞起來這麼甜???

季讓猛地抬直身子,衝到臥室找了件黑色襯衣出來扔給她:“穿上,送你回家!”

戚映乖乖地脫下浴巾,穿好襯衣。

他的尺碼對於她來說實在太大,衣角幾乎墜到了膝蓋,馬尾從後領口塞進去,他看了一眼,伸手給她撥出來。

柔軟的發絲像羽毛劃過掌心,一觸即放。

他用手機叫了輛專車,等車子到達指定位置時,撿起地上那把黑色的雨傘打開門,往外走。戚映就乖乖跟在他身後,她不知道季讓打算送她,一直進了電梯發現季讓還不回去,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季讓目不斜視說:“看什麼看,老子今天也想做個好人不行啊?”

樓外風雨交加。

戚映有點冷,攬緊了身上的外套。季讓撐開傘,跟她並排往外走。

她怕他生氣,不敢靠他太近。季讓往右靠一點,她就躲一點,最後又把季讓給惹毛了。

他罵:“你躲毛啊!”

然後伸出手臂一把把她摟到了自己懷裡。

手掌觸到她右半邊胳膊,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他沉著臉,在她冰涼的手臂上來回搓了搓,又把雨傘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加快步伐。

戚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但很快就被雨水衝刷洗去。

大門外,專車在雨中閃爍著雙閃燈。

季讓拉開後座的車門,等她先坐上去了,才收傘上車。他大半邊身子都濕透了,頭發也在滴水,隨手撣了撣,冷聲吩咐司機:“開暖氣。”

絲絲縷縷的暖風開始在小空間內回蕩,戚映總算暖和了些。季讓也不說話,沉著臉看雨水澆打在車窗上,經過燈紅酒綠的鬨市時,突然想到什麼。

他又轉頭瞪了戚映一眼,

抱著書包乖乖坐在旁邊的戚映:…………

嗚嗚嗚人家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季讓讓司機靠邊停了車,傘也沒拿,冒雨跑了下去。

戚映還以為他是突然生氣不要自己了,眼角都紅了。抿緊唇坐在座位上,心裡委屈得要命。

結果沒多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裡提著一杯熱奶茶,一個漢堡,一份薯條。

上車之後,一股腦塞給她,沒好氣說:“吃!”

戚映揉揉眼睛,吸吸鼻子,接過漢堡咬了一口,又喝了口奶茶。

很香,很甜。

車子開到戚映家小區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戚映就給俞程和俞濯分彆發了消息,說自己要跟同學去逛商場,晚點回家。

隻是沒想到會突然下暴雨,俞程在家不由得擔心,又給戚映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帶沒帶傘。

她回道:到小區門口了,有傘。

俞程收到消息,立刻喊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的俞濯:“去樓下接接你姐。”

俞濯正殺到緊要關頭,怪不情願:“她又不是不認路。爸你能不能彆老把她當小孩兒啊,她隻是不會說話聽不到,又不是傻了!”

話是這麼說,還是爬起來往下走。

當然遊戲是不能退出的,邊走邊打,剛衝上對方中路高地,拿下了一個triple kill,就看見路燈昏暗的小區儘頭,有人撐著傘漸行漸近。

俞濯看了一眼,覺得應該是他姐回來了,也沒再看,配合著隊友非常迅速地拿下了敵方水晶,嘴角剛挑起一個屬於勝利者的笑容,抬頭一看,笑僵在唇角。

他看見了季讓。

還有季讓懷裡的,他姐……

懷裡???

他姐???

兩人已經走近,季讓幾乎全身都濕透,倒是戚映,乾乾淨淨的,手裡還捧著一杯奶茶。看見他,戚映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猶疑的神情。

謊話被弟弟當場拆穿,有點難為情。

季讓看見俞濯,倒是笑了下,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討厭,俞濯總覺得有股挑釁的意味。

他渾身一顫,突然想起之前季讓說過的話。

一不一樣,要玩過才知道。

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

他崩潰地朝季讓咆哮:“你把我姐怎麼了?!”

季讓:“…………”

如果他現在把這個傻逼打一頓,戚映應該不會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