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歲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煉製小鬼的人就是他?
長歲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從上次交手來看,以他的實力應該沒有辦法煉製出陰力那麼強的小鬼,但是跟她鬥法的人卻有可能是他。
她有師父,他應該也有師父。
可能是師父煉製小鬼,然後交給徒弟操縱斂財。
本來這一行,大家個賺各的錢,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他先是在西城橫插一手,現在又用煉製小鬼這樣陰毒的術法差點害了劉瑩。
而她先後都叫他吃了虧,第二次鬥法甚至直接打散了他體內的靈力,讓他最少半年時間靈力凝聚不成。
兩人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論術法精深和操控,長歲自認遠在他之上,值得她忌憚的也就是他背後那個煉製小鬼的人。
看他現在這幅樣子,靈力還是散亂的,證明他沒有能夠快速恢複靈力的法子…….他操控小鬼應該賺了不少錢。
長歲心裡突然有了個絕妙的計劃。
能讓她在他身上大賺一筆。
就在此時,站在她身後的玉焚突然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後背發涼的感覺。
電梯門到了一樓。
長歲站定不動,讓後麵的玉焚先走。
玉焚見她不動,愣了一下,心裡有幾分古怪,但還是先往外走了出去。
長歲隨後出去,在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符,熟練的用手撕出了一個小人形狀的小紙人,用手指在舌頭上蘸了點口水,在紙人上點上兩隻眼睛,那小人就在她手掌上活了過來。
長歲快步走上前去,在和玉焚擦肩而過的瞬間,小人從她手掌心裡跳出去貼到了玉焚的衣角上,然後粗糙的四肢靈活的爬動,爬到了他的肩胛骨處,緊緊地黏在了上麵。
玉焚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身上多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看著前麵那道快步走出酒店門的背影,皺了皺眉。
這個人真是怎麼看怎麼怪異。
……
長歲出了酒店大門打車離開。
她能夠通過那個小人感應到那個男人住哪個房間,然後可以實施她接下來的計劃。
而她現在,要去找賀侓了。
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就沒先告訴他,誰知道到了小公園聯係賀侓,劇組今天居然是拍大夜戲,於是她隻能在小公園等他下戲。
長歲實在是太困了,她本來就比常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時間,行程忙的時候,晚上可能隻能睡四五個小時,路上見縫插針的睡一會兒,今天也錄了一天節目,又累又困。賀侓趁著等戲的時間從劇組匆匆趕來的時候,她已經撐不住趴在膝蓋上睡著了。
她坐在長椅上,上半身彎折下去,雙手交疊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她摘了帽子放在一邊,長長的頭發傾瀉下來,像絲綢一樣折射出潤亮柔軟的光,臉側著,因為戴了口罩,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好看的眉眼,睫毛又長又密的覆下來,連他走近了都毫無察覺。
她一定是很累了。
累成這樣,都還要來見他。
賀侓的心軟成了一團,有些不知所措,又為自己這幾天的冷淡感到懊悔。
他在她麵前半蹲下來,凝視她半晌後,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動作放的很輕。
長歲一下子就醒了。
睜開眼看到賀侓的瞬間,眼神裡的戒備頓時消散,然後睡眼惺忪的眼睛彎出了一個笑。
“下戲了嗎?”她慢慢地直起身子,把兩側的頭發都挽到耳後。
“還沒有。”他依舊半蹲在她麵前。
“早知道我就先給你打個電話了。”長歲嘟囔著說:“我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我很高興。”賀侓說。
長歲怔了一下,有些驚異的看著他。
賀侓迎著她的目光,黑眸凝視著她,重複道:“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他半蹲在她麵前,微仰著臉凝視著她,有些生澀而又僵硬的提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近乎於笑的弧度。
長歲怔怔的看著他,鼻頭忽然一酸。
兩人這麼對視了一會兒,長歲忽然問:
“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嗎?”
賀侓點了點頭。
長歲彎下腰,身體前傾,先摟住他的脖子,然後整個人挨過去,麵頰輕蹭過他柔軟的頭發,將僵硬的他抱住。
賀侓渾身僵硬,雙手緊握,又鬆開,好一會兒,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手臂,輕而鄭重的擁住了她。
長歲抱著賀侓,賀侓也抱著她,如果不是長歲從來不會做夢,她幾乎要認為這是在做夢了。
有種不真實感,像是中了某種幻術。
原來賀侓這樣看著冷冰冰的人,懷抱也是溫暖的。
長歲覺得自己又累又困的跑這一趟,得到了這個擁抱,真是太值得了。
擁抱的感覺真好。
長歲心想。
特彆是喜歡的人的擁抱。
…
秦一川站在沒有光線的黑暗角落裡,難以置信的定定地盯著長椅那邊的兩個人。
雖然她戴了口罩,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是長歲。
原本應該在劇組拍夜戲的賀侓突然出現在酒店附近,而且徑直朝小花園走去。
他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跟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賀侓和長歲抱在了一起。
這個畫麵很唯美。
但是秦一川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感覺這一切都很不真實。
長歲不是喜歡他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和賀侓抱在一起?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發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的?
他下意識想要逃離這裡,可是雙腿卻死死地釘在了原地,眼睛也死死的盯著那邊相擁的兩人,直到他聽到胸腔裡的心臟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