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正坐在馬桶上,見女人滿身滿臉血的進來,嚇了一跳，差點從馬桶上跳起來。
但女人卻沒搭理他，徑自走到洗手池跟前,擰開水龍頭,在嘩嘩響起的水聲中，仔仔細細的洗乾淨了沾滿了血和或白或透明腦漿的手。
等她洗乾淨了手，又拿起旁邊架子上的毛巾，在水龍頭下濕了水,依次擦了臉,脖子，肩膀,所有露在外的沾了血的肌膚，然後,又用衝乾淨的毛巾擦衣服上濺到的血。擦的很仔細，慢吞吞，也慢條斯理。
胖子坐在馬桶上看著，憋得臉有點紅，一動不動。
他甩了女人衝進廁所，本來隻是想裝裝樣子，沒想到突然真來了便意,於是就脫褲子坐上了馬桶，剛擠出一根，沒想到女人突然推門闖進來,嚇得他當時就夾斷了。第一個條件反射是並腿捂著襠部。
而第一個衝進腦子裡的想法是：女人要是把他拉起來，他該怎麼辦？一隻手提褲子？可他還沒擦屁股！
不過好在，女人並沒搭理他，他眼睜睜看著女人清理身上。女人清理的太慢，他不知不覺又有了便意，剛想悄悄繼續，一個抬頭，看到廁所門外不遠處站著的四個人齊齊瞅著他，他屁股一緊，又憋了回去。似乎察覺到胖子的尷尬，四個人都陸續把目光投向了女人。
沒有了直白的目光，胖子舒口氣，重新醞釀，女人卻在這時擱下了毛巾，胖子咯噔一聲，壞了，被那四個一打岔，他忘了女人在了。
胖子重新緊張起來，回到如何提褲子的問題上糾結。
女人擱下毛巾，並沒有看胖子，她麵無表情的扭頭，走過10號的屍體旁邊，徑直回了臥室，並關上了房門。
如此，經過這一番糾結折磨，胖子從廁所走出來的時候，臉都是紫的。
美姐捅捅他：“你膽子忒小，這樣就嚇慫了？”
胖子沒好氣：“你個女人要不要臉？站門口看人拉屎，你不害臊？”
“有什麼可害臊，”美姐翻白眼：“你又沒露腚。說真的，你臉色為啥不好啊？”
胖子罵道：“屎在門口轉三圈，你能舒服嗎？”
“噗嗤~”
經過10號的莽撞嘗試，江璃知道找女人說出來是行不通的、
五個人回沙發上坐著，江璃掏出口袋裡的戒指盒子，擱在手裡看。
隻一會兒，女人隔壁的房門一響，老頭走了出來，他先把10號的屍體拖去了門外擱著，又去洗漱間提了水桶出來，手上拿著拖布，走到女人和廁所的牆壁旁，開始清理牆上和地上噴濺流淌的血。
江璃的視線，從手中的戒指上，緩緩移到老人勞動著的一雙手上。
若說戒指還有什麼用處，那就是它剖開來最簡單直接的本質：它是用來戴的。
眼下好像沒有彆的辦法，既然有了這道具，算了，冒險一試。
老頭蹲在地上還在擦地，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藍絨盒子，拿著盒子的是一隻白皙的手，順著這手往上望，老頭看到了江璃的臉。
江璃仔細觀察著老頭的表情，老頭看著自己的神情有一絲迷茫，他似乎並不認識這個盒子，看著江璃的眼神裡夾雜了一絲疑問。但沒有好奇。
江璃把戒指盒子打開，抬了抬手，示意老頭看。
老頭垂目看了戒指一眼，沒什麼反應，低頭繼續擦地。
江璃咬著嘴巴想了想，收回手來，頓了頓，把盒子裡的男戒拿出來，力道合適的托起老人的一隻手，將戒指擱在了老頭的手心裡。
老頭低頭看一眼，手心一翻，把戒指還給了江璃。
江璃拿出女士戒指，把兩個戒指一起擱在老頭手上，老頭還是沒要。不過看樣子脾氣挺好，並沒有生氣。還挺縱容江璃的嘗試的。
江璃一直仔細注意著老頭的表情，想著老頭若表情不對，他立刻收手。眼下見老頭如此，他覺著有門。
於是，他看著手心裡躺著的戒指，心一橫，再次托起老人的左手，他想著男左女右，乾脆的將男士戒指套在了老頭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一次，老頭看了看指頭上嚴絲合縫的戒指，沒說話，也沒把戒指取下來，他隻看了一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乾起活來。
這是接受了。
方法是對的。
江璃舒口氣，看著老頭：“請問，你有沒有、想給我的？”
老頭低著頭，沒給反應。
江璃道：“比如娃娃之類的。”
老頭仍舊沒有反應。
江璃提醒：“妮妮。”
老頭照舊擦地，像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