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燕停住轉圈，身體定住不動，一邊肩膀側對著這邊，但卻用兩隻手把腦袋擰了個方向，臉對著江璃這裡：“咦，恩人，什麼事？”
江璃往前走了幾步，靠近王小燕：“你看到那神物是什麼了嗎？”
王小燕看著江璃，嘴角下扯，整個人身上的興奮便淡了下來：“沒有看到。”
她用手撥了一下臉前的頭發，露出完整的一張臉來，圓圓的臉頰，眼睛微眯，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然後開口慢吞吞道：“我當時想揭開綢布，但是剛剛打開，還沒看清裡麵是什麼，便從布裡伸出一隻手，一下捏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視線突然降落到了地上，滾了一下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說：“當時都沒來得及恐怖，睜眼就成鬼了！”
王小燕不知道，隻能去問薑岩了。
江璃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不是被薑岩殺的。”
王小燕用手讓腦袋點了點：“嗯。”
江璃問：“你知道薑岩也死了嗎？”
王小燕臉色平靜：“我知道，老頭們天天罵我們，我都快聽厭了。”
“那就好，”江璃看著她：“你願意出去見他嗎？”江璃講述：“他一直想見你，想回家，但是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我們想帶你出去見他一麵。”
王小燕直勾勾看著江璃，歎口氣：“自然要見的！”她出神道：“不然我每天趴在樓頂上往下看做什麼呢，老頭會把他殺過的人的腦袋擺在樓底下讓我看一會兒，讓我知道他在，一直用這個吊著我呢。”
江璃看一眼時間，淩晨三點十一分。
“那我們現在出去見他吧？”
“不。”
江璃沒想到王小燕又拒絕了，忍不住問：“為什麼呢？”
王小燕扭捏的垂了垂眼皮，還扒了扒臟兮兮的頭發，“我要洗澡。”她陰鬱的道：“我這樣子太醜了！我要乾乾淨淨的見我老公。不然沒有氣勢。”
江璃點頭：“可以。”
讓美姐帶王小燕去洗。
美姐特意拿了一個凳子給王小燕放脫下的衣服。她領著王小燕去了樓道頭上的洗漱間，弄了個盆，讓王小燕把腦袋擱在盆裡搓洗。
三點四十六分，美姐幫王小燕絞乾了頭發，王小燕穿著壽衣棉服，把腦袋抱在胸口，頂著略潮濕的頭發走了出來。
可能因為視線偏低的關係，她用眼看著地，走的還不是很協調。但跟以前沒有眼睛看隻能摸索著牆走的時候比，已經強多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眾人道：“呃，身首分離十四年，乍然合並，還有些不適應。”
美姐忍不住問：“你剛才不是跑的很溜嗎？”
王小燕不好意思：“呃，那時候沒用眼看地，靠的是身體的本能。”
江璃點了點頭，帶著王小燕，跟其餘人一起，來到了樓道門口。
站在樓道口的時候，王小燕的眼神帶著激動，江璃對她道：“準備好了嗎？”
王小燕立刻道：“等等。”她端端正正的把腦袋抱起來，用兩手對準脖子安上去，然後看著江璃問：“你看我擺得正嗎？”
江璃端詳：“再往左邊一點。”
王小燕調整了一下位置：“這樣呢？”
江璃點頭：“可以了。”
王小燕有些緊張：“像正常人嗎？”
江璃道：“像。”
王小燕吸口氣：“走吧。”
江璃回頭，看著身後跟著的幾人。
美姐道：“我們跟你一起去吧。”胖子瘦子附和。
江璃頷首，側開一步，抬手拉住王小燕的衣服，另一隻手拉住花樹，花樹把另一手遞給美姐，示意大家拉起來：“彆走散了。”
於是幾個人再次成了一串。
王小燕兩手舉著按住腦袋，目視前方等著江璃，江璃邁一步：“走吧。”
王小燕的身體有些緊繃，她隨著江璃靠近門口，試探性的抬腳，等發現沒被阻攔，成功邁出去，她長出一口氣。似乎完成了某種夙願。
於是一串人依次從樓道門內移動了出去。
但是，當他們走出去幾米之後，江璃停了下來。
王小燕眼中出現了茫然。
江璃擰起眉，因為，他們的眼前沒有出現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