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新婚 半截白菜 15209 字 6個月前

把陳鴦趕出去後,除了鐵門,大門是沒有關的。一家三口此時也睡不著,保姆跑去廚房又重新做宵夜。

陳慶看著陳依蒼白的臉,心疼得很:“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說一說。”

他匆匆忙忙地跟著廖夕起床,抵達醫院後,看到女兒跟女婿都在輸液,也是嚇了一跳,後來廖夕打發他回家叫保姆熬點粥。

他也就錯過了一些事情,現在回到家裡又聽了陳鴦這個事情,所以總要知道些事情的經過。

陳依身上蓋著薄被,靠在母親的肩膀上,也沒打算瞞著了。把陳鴦怎麼把她騙到山水城,她又是怎麼被人給攔著不能出去,甚至還被打掉手機,最後她是被拉扯到沙發上,一坐下,林筱笙一上來就直接灌。

陳依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說我自己來,被灌太不體麵了,她當時還看到包廂裡有電話,她想找機會過去打電話到前台。

還沒完全找到機會,聞澤辛就來了。

陳慶跟廖夕久久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廖夕小聲地道:“這,林筱笙是因為...是因為二少嗎?”

陳慶下意識地看向陳依。

陳依臉色還很白,但是眼眸卻很清,她點頭:“是,從我嫁給他就有很多人盯著我了。”

她如今更加清醒地明白,高攀果然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京都的世家圈大多數都是要走聯姻的道路的。

而強強聯手才能長久。

陳慶臉色跟著白了白。

陳家跟聞家聯姻,陳家是獲利的一方,犧牲的是陳依的選擇權,當初他覺得陳依跟聞澤辛也算是青梅竹馬,即使是高攀也差不到哪裡去,誰知道.....

廖夕歎一口氣道:“但是這京都的世家,誰不想高攀啊。”

四大家族隻有四家,適齡婚嫁的也隻有那幾個,很多人即使知道高攀可能不會有好結果但還是躍躍欲試。

陳慶點頭:“是啊。”

陳依也笑了笑,她知道,今天不是林筱笙,明天還會有鐘筱笙,這樁婚姻塵埃落定後,就注定了。何況聞澤辛又是那種性子。

陳慶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說,“不管如何,你要以你自己為先,家裡....”

他停頓了下。

陳依看著父親發白的鬢角,心裡苦笑,怎麼以自己為先?她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知冷熱不懂痛苦。何況,陳氏不是陳慶一個人的,還有不少股東在這裡麵,她說:“我知道,我會以自己為先的,按今晚這個情況,我看得出他還是看中我這個聯姻對象的。如果能離婚……如果能……”

陳依停頓了一下,看向廖夕。

廖夕聽得出陳依的犧牲,她卻突然一把握住陳依的手,道:“不,如果能離婚,你也可以嘗試爭取一下。”

陳依一愣,旁邊的陳慶也是一愣,齊齊看出廖夕。沒想到這個話反而是廖夕說的,廖夕遲疑了下說:“隻要錯不在你,真離婚了,聞家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這時,門口傳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一家三口一塊轉頭看去。

門口站著一高大的男人,玄關處燈光有些昏暗,聞澤辛穿著黑色襯衫跟長褲,手插著口袋站在那裡,無端端地帶著壓迫感。

廖夕握著陳依的手突然一鬆。

陳慶臉色白了又白。

唯獨陳依非常冷靜,跟男人對視著。

“聊什麼呢?離婚?”

說著,聞澤辛走進來,坐到對麵的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看著對麵的三個人,“彆想了,不會離婚的。”

他目光最後定在陳依的臉上,薄唇輕啟,“我這麼千挑細選,那麼中意的女人,怎麼會離婚呢?”

桃花眼裡含著幾縷笑意。

說的話半真半假,震得陳家夫婦都呆了。陳依沒搭理聞澤辛,而是看向保姆,保姆手裡拿著粥勺,瑟瑟發抖,她小聲地道:“剛剛..剛剛我聽到陳鴦小姐哭喊的聲音,我怕她在門口出事,於是我去看一下,恰好看到聞..二少,他點著門,讓我開。”

“我就開了。”

陳依冷冷道:“你去看她做什麼?”

“請人進來不知道先通知我們?”

陳依語氣第一次那麼犀利。聞澤辛微微側目看她一眼,眼底又帶了興味。而保姆則第一次被大小姐這樣說,突然覺得即使是泥做的也會有自己的性格,她低下頭,認了錯。

陳慶也終於回神了,他臉色還是蒼白,對保姆說:“既然二少進來了,給人家倒水啊。”

“哎。”保姆趕緊去倒水。

陳慶看向聞澤辛,笑道:“聽說你生病了,現在好些了嗎?今晚這樣奔波,怎麼不先休息下?”

還巴巴地跑來。

跑來做什麼啊。

聞澤辛收回在陳依臉上的視線,他看向陳慶夫婦,“嶽父嶽母怎麼生疏了?還是繼續叫我澤辛吧,也可以叫得更親昵一些,阿辛也可以。”

陳慶:“.....”

廖夕:“.....”

他們沉默著,乾笑著,就是沒有張口再改口。聞澤辛等了十幾秒,見他們完全沒改口的意思,他下頜緊了緊,看向陳依,問道:“老婆呢?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陳依淺淺一笑,“二少生來就是大家族的,大家族在輩分跟稱謂上是要規矩一些,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即使聯姻了,也還是要遵守規矩的,喊二少正好。”

聞澤辛眼眸沉了幾分。

他就那麼插著口袋看著陳依。

而陳慶跟廖夕兩個人緊張得要死,可是一想到如果讓聞澤辛不開心,一下子答應離婚,那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於是繼續乾笑著。

聞澤辛掃著對麵的三個人,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出一轍的神情。他勾唇扯了下,“依依不愧是辯論社的。”

這時,保姆倒了水過來,放在聞澤辛的跟前。

陳依笑道:“二少喝水。”

二少。

二少。

二少。

聞澤辛沉默地看著她。

他沒什麼神情,甚至有些麵無表情,可是修長的手指哢嚓幾聲,他伸出手,握上茶杯,抬起來抿了一口。

也許是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他臉色也有些疲倦,垂著眼眸喝水時,透露出一股陰鬱的感覺。

陳慶抬起頭問保姆,“宵夜弄好了嗎?”

保姆站在身後,小心翼翼地擦著圍裙,點頭:“好了,要端出來嗎?”

陳慶回過頭,看向聞澤辛,笑道:“二少要不要順便一塊喝碗粥?”

哐。

聽見二少這個稱呼,聞澤辛哐地一聲把杯子扔在桌麵上,他站起身子,俯身捏住陳依的下巴,抬起來看。

陳慶跟廖夕愣住了。正想求情。

聞澤辛卻看著陳依,“還疼不疼?”

陳慶夫婦蒙了下。

陳依抿唇,眼眸裡冷淡至極:“不疼了。”

“這兩天好好休息下。”聞澤辛眼眸掃著她的臉,沒有放過任何一寸,隨後鬆開她,站直身子,他對陳慶說:“嶽父跟我過來一下。”

陳慶尷尬幾秒,起身:“哎。”

這個嶽父讓他很不自在。聞澤辛似是察覺到他的情緒,他忍了忍,眉宇已經很冷了,可是沒有發火,轉身走向門口。

陳慶跟著去,他也有些忐忑。

如今一家人的想法一致,就是能離婚就離婚,不能離婚就拖著,所以想到這裡,陳慶又放鬆一些了。

聞二少總不會因惱怒而把人給殺了吧。

再來,也沒必要啊。何況,跟女兒又沒感情。走到聞澤辛的身側,陳慶身高也有一米八,可是在這一米九的女婿身側,沒了氣勢身高還矮一頭。陳慶笑著道:“不知道.....二少....”

話還沒說完,聞澤辛就打斷,“陳鴦在陳氏的股份,嶽父怎麼打算?”

能讓陳依去見林筱笙,隻有陳鴦,何況當時陳鴦就在現場,再往前推算一下,就可以猜到陳鴦當中做了什麼。

陳慶愣了下,“陳鴦的.....”

隨即他明白過來,聞澤辛是想對付陳鴦。陳慶心顫了下,下意識地仿佛看到大哥的麵容,他看向聞澤辛,說:“她也隻剩下股份了。”

聞澤辛手插口袋裡,看著陳慶。

幾秒後,他嗤笑一聲,“希望嶽父能想清楚。”

陳慶搖頭:“我想得很清楚,她離開了陳家,就隻剩下股份了。”

趕儘殺絕的事情,他暫時做不了。

聞澤辛挑眉,說:“行,我尊重嶽父的意思。”

陳慶頓時鬆一口氣。

他說:“二少....”

這一聲二少當真是刺耳,聞澤辛牙根咬了咬,他低頭撩開腕表看一眼,道:“已經快淩晨四點了,我此時開車離開也不安全,麻煩嶽父安排一下。”

“我開車送你吧,早點兒休息。”陳慶立即道。

聞澤辛:“.....”

“不必。”他說。

他回身看一眼在沙發上的陳依,陳依挽著母親的手,正看著他們。聞澤辛看了她好幾秒,心知她不會跟自己回家的。

他看著陳依:“我先走了。”

“慢走。”

在她這一聲柔美的聲音下,聞澤辛大步地下了台階,鐵門緩緩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入黑夜。

不一會兒,黑色的阿斯頓馬丁車燈亮起,車子啟動的同時,車窗緩緩降下,聞澤辛看向陳家大門。

隻有陳慶站在那兒,目送他。

車子呼嘯而出,聞澤辛按住自己的胃,隱忍著,疾馳而去。

*

陳慶返回客廳,看著妻女說:“去睡吧,這個點了。”

廖夕拉著陳依的手,道:“就算再睡不著也得休息,睡幾個小時也好。”

陳依精神也有點不濟了,加上應付聞澤辛,更累,跟著母親一塊上樓,陳依突地想起父親跟聞澤辛剛剛在門口談事情。

她轉頭問道:“爸,剛剛他跟你說什麼?”

陳慶頓了頓,他笑著搖頭:“沒什麼。”

陳依哦了一聲,便沒再去想,廖夕送陳依進房間,給陳依蓋好被子後,廖夕摸了摸陳依的頭發,說:“你還喜歡他嗎?”

陳依看著母親,笑了笑,“喜歡不喜歡又怎麼樣?”

“他不需要我的喜歡。”

“也不需要我的感情。”

“何況,我煩透了。”

煩透了那種心不由己的感覺,因為香水味就左思右想,因為一個電話就忐忑不安,因為他變得太卑微。

廖夕歎口氣:“那還是有機會就堅持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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