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懸停在窗外, 看著屋子裡的史蒂夫坐在畫架前, 拿著畫筆緩慢而仔細地在畫布上著色。
克拉克輕輕揚起嘴角, 屈指敲了敲玻璃。
史蒂夫皺起了眉,轉過頭看到是卡爾, 戒備的神色才緩和了下來。他放下畫筆,站起身,打開窗戶, 讓卡爾飛進來。
“一切順利嗎?”史蒂夫看著卡爾問道。他沒想到卡爾會離開得這麼久, 到今天已經一個多月了。
克拉克露出一個一言難儘的表情, 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發生了什麼?”史蒂夫在畫架前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卡爾將牆角的椅子拉過來坐下慢慢說。
史蒂夫仔細打量著卡爾, 發現他確實沒有一個多月前離開地球時那麼神采奕奕。不過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受了傷,倒像是受到了什麼精神上的打擊, 而且整個人還表現出了一些沮喪的神色。
克拉克坐在史蒂夫對麵,深呼吸了一次後,開始從自己調查那位在紐約大戰中被俘虜的法師的真實身份講起。
他在不同的星球上,問過很多不同種族的外星人,向他們展示法師的照片,希望至少能得到一點關於對方身份的線索。
但過了差不多兩周的時間, 克拉克仍然一無所獲。所有看到那張照片的人要麼緘默不語,要麼裝瘋賣傻, 甚至有幾個還情緒激動地立刻向他發起了攻擊。
“這麼看來, 這個‘咕嚕’的身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史蒂夫思索著道。他有預料紐約大戰背後的水很深, 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深。
這個咕嚕, 或者說他背後的人,簡直就像個宇宙版的“You-Know-Who”。
克拉克讚同地輕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彆無他法,隻能想到那個和他一起來地球的人。”
“你去了阿斯加德?”史蒂夫問。這麼說來,洛基的確是他們唯一已知的線索。
克拉克點了下頭。
阿斯加德人的確像索爾所說的那樣懲罰了洛基。
謊言之神被關在地牢裡,安靜自在地坐在床上著書籍,看起來除了自由和地位之外,似乎什麼也沒失去。
但克拉克很清楚,像洛基那樣的人,讓他感覺自己毫無依仗、隻得仰人鼻息,是比死亡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折磨。
“我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一點。”洛基早有預料似的勾起嘴角,看著書,頭也不抬地說。
克拉克走到牢房透明的屏障前,“告訴我,你的同謀,或者指使你侵略地球的人在哪?”
洛基抬起頭看向這個同樣穿著紅披風,無比強大的男人,“當你找到他,你會殺了他嗎?”他的表情很平靜,唯有綠色的雙眼透出一種危險的邪氣,極具侵略性地、直直地看著克拉克的眼睛。
克拉克毫不退縮地與洛基對視著。他並不了解這個未知名的敵人的實力,但,“如果我可以,我會的。”他堅定地說。
保證地球的安全,本就是克拉克此行的最終目的。所以如果洛基的所指的那個人不能真正放棄他侵略地球的想法的話,克拉克不介意殺了他以絕後患。
洛基微笑起來,如同一條即將向獵物脖頸注入致命毒液的毒蛇。
“洛基也想要那個人死?”史蒂夫揣測著洛基輕易將線索告訴卡爾的意圖。
“我想是的。”克拉克回憶著洛基當時的表情,認為他在這一點上應該不是偽裝。而即便他是,現在也沒什麼追究的必要了。
史蒂夫思考了一會兒,始終不太能明白洛基為什麼想要那個人死。是有什麼往日仇恨嗎?
“我想我或許能猜到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克拉克看著史蒂夫苦思冥想的樣子,不必多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事實上,關於這一點克拉克也是在心裡琢磨過許久,才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史蒂夫看著他,一臉“說來聽聽”的表情。
“洛基是個極其自傲又極其自卑的人。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史蒂夫點點頭,確實如此。在神盾局的航母上,洛基不就對著卡爾來了一場臣服好戲嗎?
“而一旦目的達成,或者那個他曾經卑躬屈膝的人在他眼裡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麼……”克拉克看著史蒂夫。
“洛基會希望他永遠消失在世界上。”史蒂夫接話道。
克拉克點了下頭。
按照洛基的思維,隻有死人,才不會是他屈辱的證明。而且隻要一句話,就有人代勞除掉這個人,洛基又何樂而不為。
史蒂夫撫了下額頭。好吧,反派的心思你彆猜,猜來猜去汗毛都要立起來。
“我本來還以為洛基並不是個壞到骨子裡的人。”史蒂夫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畢竟他在航母上見過洛基和索爾是怎樣情深義重地互訴衷腸。
“再壞的壞蛋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克拉克歪著頭說道,他同樣也想到了洛基之前在真言套索的威力下流露出的脆弱又倔強的一麵。“更何況,出賣另一個壞蛋,完全不需要心理負擔。”
史蒂夫思索兩秒後,笑著搖了搖頭。他們還是彆說洛基了,把他交給索爾去頭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