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
攝政王果然很可怕！
小錦鯉沒回應，秦昭也不催促，悠悠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口茶：“我與你直說了吧，府中這些時日在鬨妖怪，不知你是否聽說。”
“……本王請了遊方道士施法，查出妖氣是從人工湖中傳出。”
“而那人工湖裡，隻有你一個活物。”
攝政王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完全收斂起來，從神情裡瞧不出喜怒。
景黎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本王向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給你兩個選擇。”秦昭放下茶杯，杯子碰到桌麵發出一聲輕響，“我將你交給那道士，讓他把你當妖邪捉去煉藥。要麼，本王特意從京城酒樓裡請了個廚子，眼下正在後院磨刀。”
“……聽說他燒魚很有一手，本王不介意今晚飽個口福。”
這兩個選擇有區彆嗎？！
景黎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尾巴碰到了魚缸壁。
這人明明已經發現他的身份，還故意把他抓進魚缸才坦白，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這下真的逃不掉了。
景黎心下絕望，幾乎已經聽見從後院傳來的磨刀聲。
“要選什麼，說話。”秦昭問。
事實上，攝政王對他說話時語氣始終是平平淡淡，語調裡甚至帶了幾分笑意。
可在景黎聽來卻是可怖至極。
他覺得這世界上不會再有比攝政王更可怕的人，民間的傳聞果然是沒錯的。
景黎覺得自己委屈又倒黴，可那頭攝政王好像已經失去了耐
心：“你如果不說，我便讓人把你送進後廚了。”
說完，他抬起手。
“不要，我說，我說！我不是妖怪，我也沒有要害人，你不要吃我嗚……”
少年的嗓音清亮，還帶著一絲哭腔，尾音都在發抖。
秦昭動作略微一頓。
他事先已有心理準備，但就這樣忽然聽見小錦鯉口吐人言，仍不免有些驚訝。
原來妖邪之說並非完全是假。
秦昭隻稍停頓，便拿起了桌麵上的茶壺。
……他方才隻是想給自己添一杯茶，這小魚自己嚇自己。
秦昭給自己倒完了茶，神態已經完全恢複了先前的平靜。他支著下巴，看向水裡那條小魚，低聲問：“那天夜裡來我書房的是你？”
“……是。”
“為何要假裝家仆？”
“我……”景黎遲疑了片刻，觸及攝政王的視線，不敢撒謊，隻能說了實話，“我肚子餓，想去找點東西吃，他們以為我是去給你端點心的……”
“……”就連攝政王都愣了一下。
這些天秦昭思考了不知多少次，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少年為何要假裝家仆接近他。
又為何什麼都沒做就離開了。
沒想到答案竟然這麼的……傻。
秦昭有些無奈：“就算你被誤會，也沒有必要出現在我麵前。據我所知，你是獨自從後廚走來的。”
“是啊，我後來也這麼覺得。”景黎小聲道，“早知道我就直接把糕點端走了，乾嘛真給你送點心，結果現在還要被吃掉……”
景黎越說越覺得委屈。
他明明是為了這人著想。
聽著少年那帶著哭腔的聲音，秦昭心頭竟難得浮現出些許愧疚。他掩飾般抿了口茶，道：“我可以不吃你。”
小錦鯉愣住了。
“……除非你在我麵前變回人形。”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聽上去有些奇怪，秦昭清了清嗓子，補充道：“你說你沒有害人之心，就要向我證明。先變回人形，以示誠意。”
好像有點道理。
小錦鯉傻乎乎的想著。
可他很快又發現了問題所在。
“那個，王爺……”景黎欲言又止地喚他。
秦昭：“怎麼？”
“我……”景黎低聲道，“我變人是可以，但我……我沒
有衣服。”
他從魚變回人形，可是光著身子，沒有衣服穿的。
秦昭笑起來：“你一隻小魚妖，倒是還有人的廉恥之心。”
“都說了我不是妖怪……”
小錦鯉不悅地擺了擺魚鰭。
秦昭沒與他爭執，他想了想，將魚缸搬進內室，又從衣櫥中拿了件衣物出來。
“是不是還要讓我出去等？”秦昭問他。
小錦鯉點頭：“嗯！”
秦昭依言出了屋子。
他沒有走遠，隔著一層屏風，秦昭聽見屋內水波晃動的聲響。
像是有一道微光閃過，隨後，便是衣物摩挲的聲音。
聽著那聲音，秦昭的心跳莫名變得有些急促。
片刻後，有人從屏風後頭走出來。
的確是他那天夜裡遇到的少年。
秦昭的衣服都是以他的尺寸剪裁，少年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蕩。寬鬆的領口露出一小截精巧的鎖骨，衣袖長長的垂下來，遮住了雙手。少年沒有穿鞋，赤腳踩在地上，身後跟著一串水痕。
他頭發微微濡濕，雙眼也還紅著，小兔子似的，瞧著可憐又可愛。
“把你的地弄濕了。”少年不自在地拉了拉領口，軟著聲音道，“對不起呀……”
作者有話要說：掉馬快是因為這個番外短，一共沒幾章，節奏會比正文快很多~
本章發一百個紅包補償昨天元宵節，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