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愈發欣賞她了,不是男女之情的欣賞,而是對她這個人的欣賞。
但她居然很心疼他的錢,還問他:“那麼些錢不是都打水漂了麼?”
錢其實算不得什麼,能用錢擺平的事情,說明那還不是什麼大事。他不在意,大概是因為前世之故,她還巴不得能夠隱居,少些人事煩擾。
蜜娘卻很聰明的說人活在世上不能隻想著出世,即便是出世的人,人家很多都是入世了的。
這話說的倒是很有意思。
就方惟彥感覺和她說話,總是能覺得很開心很輕鬆,百無禁忌,他甚至難得的說了一句俏皮話:“你是不是怕我日後不出去做事,養不起你?”
她卻做了個鬼臉。
他還從未見過一個大家閨秀做鬼臉,他們家裡的千金個個都是拿捏著架子,即便是笑也不會這般笑,這樣完全不修飾自己。
一下子就擊中自己的心。
以前的他對待女子都是非常有分寸,可是對她,居然還能拿到荷包,這讓他很開心,接連著好幾日,嘴角怎麼也放不下來。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從未體會到,但是喜歡和誰在一起,他真的能夠感覺得到。
就像他喜歡一個人很安靜的待在書房裡,不喜歡任何人打擾,可若是有蜜娘作伴,他不知道怎地就會很高興,即便她隻坐在旁邊,也覺得很好。
府裡鬨的越發不成樣子了,他索性準備去行卷了,再去外麵讀書。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你想讓彆人看的起你,就得有功名,有能為,否則,人家前世做皇後,跟了你了,就做個小官夫人,成日間門卑躬屈膝,他覺得不好。
意外的是在李家行卷時,居然因為蜜娘被吏部天官走了後門。
這滋味不得不說,他還是頭一次吃軟飯。
吃起來的感覺嘛——
很香。
這天太陽很曬,也很熱,但是她卻特地過來給自己擦汗,,還那麼溫柔的看著他……
讓他這個向來都清心寡欲的人,到了龍岩寺當天晚上,甚至褲子一片泥濘。
他真恨自己,來讀書的,居然這般,豈不是褻瀆神明?
哎呀,真是白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枉自在前世稱自己為清心居士,其實也是個凡夫俗子,他以為自己應該不會喜歡誰了?沒想到居然被撩撥幾下就動了心弦。
作為侯府的少爺,他自小受的誘惑不少,雖然有母親徐氏看著,但是時不時在他麵前,假裝濕身,露個香肩的人也不是沒有。
但他心智堅韌,知道讀書是個苦行僧的路,如若一下就沉迷於溫柔鄉,將來也會被溫柔鄉挾製。
自然除了這些低級手段,也有表姐妹們時常找他談論詩詞歌賦,他雖然算不得文采斐然,也能欣賞女子才學,但更注意規矩,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和表姐妹都是親戚,也不是旁人,但他也怕鬨出什麼不好,他是男子,到時候彆人說他風流他無所謂,可表姐妹們的名聲受損可就不好了。
到了冬日,龍岩寺就愈發的冷了。
雖然冷,但是很清靜,家中自然送了不少保暖的衣裳過來,他有時候看看外麵的雪,有時候享受萬籟寂靜的環境。
經此一遭,他覺得自己仿佛也想通了許多事情。
無論她是阮太後,還是阮蜜娘,他隻覺得,她是她就好了。
臨考前,他去了一趟阮家,聽同窗們說,相好的女子都送了筆,有的送的是書袋,他也期待著,但是蜜娘卻說進考場前才告訴他。
他又有些期待,同時又有些怕自己失控。
“到底是什麼?”他似乎對同年們的話語,還有家人的殷切都聽不進去了,就隻想著這件事情。
以前總覺得有的人太癡了,他自覺自己絕對不是那樣的人,為情所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現在他的身上,他是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改其色,就是因為如此,陸如法才對他另眼相待。
但如今,他是怎麼了?是生病了麼?
尤其是她居然親了他的手一下,她怎麼能這樣呢?
就是太大膽了。
可是走進考場之後,他不由自主的也親了一下她方才親過的地方,做了這個動作,才知道自己多傻。
他也得了病——是相思成疾的癡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