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多事之秋(2 / 2)

營業悖論[娛樂圈] 稚楚 9870 字 3個月前

方覺夏自己主動登錄了賬號,轉發了翟纓的微博。

[@Kaleido方覺夏: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逃生的大門。(下期合影請帶上我)]

他是第一個轉發微博的圈內人,事前甚至沒有告訴翟纓。在他之後,裴聽頌也轉發了方覺夏的微博。

[@Kaleido裴聽頌:還有我,順便反駁右邊,最可怕的是右邊的“心算式暴力破解”//@Kaleido方覺夏: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逃生的大門。(下期合影請帶上我)]

發現微博被轉發之後,翟纓立刻給方覺夏發來微信,說他明明可以不參與進來的。

方覺夏隻回了一句有必要。

在他們之後,逃生全劇組都轉發了翟纓的微博,一個接一個排隊似的,最後連編劇許其琛都出現。

[@許其琛:開心,原來你們心目中最可怕的不是我啊。]

一場節目退出論就這樣不攻自破,《逃出生天》節目組的團魂也被許多人稱讚。

隊友知道這件事,還開玩笑說方覺夏越來越像裴聽頌。

但裴聽頌知道,方覺夏做這件事,應該還有彆的考量,畢竟他不是衝動的人。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娛樂圈裡天天都有吃不完的瓜,爆不完的料,隻是方覺夏沒有想到,這次竟然落到自家隊友賀子炎的頭上。爆出消息的當天,正好是賀子炎從劇組殺青回北京的時候。

他們正在餐廳慶祝賀子炎殺青,吃得開開心心,程羌出去接了個電話,所有人才知道網上的事。

網絡謠傳賀子炎的家世,從匿名區到實名區,輾轉流傳,來源已經不可考。爆料聲稱他的母親是貪汙贓款的公務人員,在公安係統,所以他之前網友才扒不出他的身世,都是因為背後有人的關係。

爆料說得有鼻子有臉,說他和家人關係不好,小時候很是叛逆,打架鬨事,甚至因為家人關係不合而輟學,離家出走,輾轉反複最後來到了娛樂圈。

字裡行間不斷地強調賀子炎有汙點的家世,說得含糊,又捕風捉影,買的水軍也放大貪汙這一點,掀起輿論的惡意。

“這都寫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毫無根據。”路遠看了氣得摔筷子,“這種連一張圖都沒有的東西都有人信,隻要說一句我認識誰誰誰的朋友,是不是就可以爆料了?”

裴聽頌看了新聞,想想也是可笑,“嘴皮子一張,什麼都有人信。”

方覺夏卻覺得對方用心歹毒,早不造謠晚不造謠,偏偏在賀子炎殺青之後爆出來。

淩一氣到不行,“該不會又是Astar吧。”

之前的泄曲事件,加上幾次三番的矛盾,Astar是他們最忌憚的對象。

和Astar有舊仇的方覺夏卻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這個時間點很蹊蹺。子炎最近的熱度高,但最高的時候應該是官宣參演的時候,那時候他們沒有放出謠言,也沒有在劇要開播的時候趁宣傳熱度放出,而是故意等到劇拍完才放出謠言……”

說著,他看向賀子炎,“我能夠想到的目的,大概就是將演員汙名化,畢竟這次造謠的說法也很敏感特殊,很容易出圈,還很有可能會讓不知真相的網友跟風抵製。真的到了那地步,如果片方為了保劇,可能會換掉子炎,但輿論依舊會大大傷害電視劇的收視,如果保子炎,基本上劇也會廢掉。”

裴聽頌點頭,“一旦罪名真的成立,無路怎樣,都是演員和劇方兩敗俱傷。所以要說造謠的源頭,照我看,估計是和劇方有競爭關係的資本。”

這一番分析,聽的讓人膽寒。

程羌的腦子飛快轉著,手裡聯係了圈子裡幾個靠譜的公關,可他又覺得挺難受,為了莫須有到這種地步的謠言,他們竟然都要動用公關手段。

飯桌上,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賀子炎此刻卻突然笑了一下,“這手段是真狠。”

他說的沒錯,的確狠。方覺夏心想,貪汙這樣的事並不是普通網友可以查清楚真相的,這種事件的敏感性為網絡謠言提供了太多方便,查不清楚的,便推在敏感二字之上。

加上之前很多人對賀子炎的身世好奇,他從不提及父母,又經曆過很多事,之前神秘,現在身後的大背景“母親”倒牌,一切大曝於天下,也很符合邏輯。這些巧合套用在這個造謠者的劇本裡也格外適用。

事實上,成員也並不知道賀子炎的家庭,他們雖然關係親密,但也為彼此留足了邊界。人人都有保有秘密的權利,不過問有時候更是一種關心。

隻是到了這時候,方覺夏又忍不住想,無論賀子炎究竟是哪種家庭環境,除非像裴聽頌這樣的出身,他幾乎想不到可以和平處理這種謠言的可能。

因為隻是單純說出自己的家庭,再牽扯出父母家人,也會有不相信的人。

“不過這件事,他們也算是百密一疏了。”

賀子炎突然間開口,令眾人都有些疑惑。

方覺夏抬頭看他,隻見他拿起杯子仰頭喝了口酒,然後十分坦蕩地笑了笑,“大家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有辦法澄清。”

他說得這樣肯定,反倒叫方覺夏更奇怪了。雖然他不清楚賀子炎的家庭,但相處了這麼久,他多少也能感覺到賀子炎親情淡漠,或許他和自己一樣,又或許他和裴聽頌一樣,和家人幾乎沒了往來。

方覺夏忍不住說,“子炎,你先等等,如果澄清的話你家裡的人……”

“我沒有家裡人。”賀子炎笑著說,“我是孤兒。”

這句話,讓包間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隊友閉口不談家庭的事,說他們沒有暗自猜想那是不可能的,但誰都沒有想過,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他雲淡風輕地說自己沒有家人幫他選擇,不是親情淡漠,是真的沒有家人。

大抵是有相似之處,父母早亡的江淼看著他,神情複雜。

淩一忍不住開口,“火哥,那你以前……”

賀子炎臉色輕鬆如常,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不太相關的事,“我以前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其實就是孤兒院啦。我有記憶以來就在那裡,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隻有福利院的阿姨和院長。其實一開始還是很好的,我們還能在福利院裡上學,有年輕的誌願者支教,有人領養也可以走,但我舍不得院長,一直沒有走。”

“後來院長病了,福利院資金周轉不過來,就倒了,我那時候十四歲,被一戶人家領養走了,但是因為那戶人家的父親經常打我,我就跑了。”

方覺夏沒法想象他當時的生活,無父無母,賴以生存的福利院消失,又遭受養父的虐待,最後不得不逃走,早早地就獨自一人生活。

路遠坐在賀子炎的身邊,他的手抓住賀子炎的肩膀,卻沒有說話。

賀子炎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緩慢地劃著圈,眼睛垂著,但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後來,我去偷偷打工,餐廳、酒吧做了很多工作,喜歡音樂所以每天掙錢攢錢,買想買的樂器,有時候我能連著一星期在酒吧唱歌,一唱一晚上。”

說完他抬頭笑了笑,“時間太久了,你現在讓我回想一下,好多事兒還真想不起來了。”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方覺夏心裡有些發酸,一向插科打諢的賀子炎原來也會這樣笑。

“都過去了。”程羌想到當初挖他進公司的時候,賀子炎沒問是不是能出道,隻是問他,公司會安排上聲樂和編曲的課程嗎?

程羌說會,他就來了。

“對啊,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們彆擔心。”賀子炎挑了挑眉,“幸好我當時因為舍不得,一直留著福利院的證。這些都可以作為澄清的證明。是,他們拿準了澄清難這一點來整我,就是覺得不管我什麼家庭,隻要沒背景,都很難從這爛攤子裡摘出去,不過也真是不好意思。”

賀子炎微笑,“我還真就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