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並排坐著,一個仰頭彆開臉,一個低頭擠膏藥。
“嘶,疼。”還沒挨著,李魚就開始喊了。
顧徐,“閉嘴。”
男人嘴唇緊抿著,將白色的膏體塗抹到青年胸口,指腹擦過那顆紅色的小痣。
小痣嵌在皮肉中,像是用筆輕輕點畫出來的。
感覺癢,李魚身體顫了兩下,本能的扭動躲避,一顆豆子恰好擦過男人的指節。
顧徐猛的坐直,臉色鐵青,“你亂動什麼。”
李魚,“你瞎碰什麼。”
“我沒有。”顧徐咬牙切齒。
李魚被他盯得後背發寒,“好好好,你沒有。”
敢摸不敢認,真慫。
顧徐擦拭的動作一頓,“你嘀咕什麼。”
李魚驚愕,完了,一不留神念叨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臉,“你聽見什麼了?”
顧徐沉默看著他,把牙膏蓋上丟到茶幾上。
他的眼神很冷,臉也很冷,卻沒有殺氣。李魚放心了,這是沒聽清的意思,“誇你呢,手法一級棒,不疼不癢,還很舒服。”
這話怎麼聽著怪嗖嗖的。
管家嘴裡的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目光在兩人間梭巡,最後搖了搖頭,年紀大了,就是容易想太多。
沙發上,李魚用手扇扇胸口,回房間找了件衣服套上。
等再回來,顧徐還坐在沙發上,臉上陰晴不定,眼底黑壓壓的。
李魚莫名其妙,用眼神問管家,管家搖頭,示意他吃飯。
吃著吃著,覺得不對,又朝男人看去。
石膏腿搭在茶幾上,另一條腿微微曲起,踩在茶幾邊沿。
明明是閒適放鬆的姿勢,李魚卻從對方的臉上,解讀出了緊繃,僵硬,還有克製。
他抿起嘴角,難以置信,挑了個含蓄地描述問係統,“好像硬了?”
係統不好意思跟他討論,破天荒的,給李魚送了顧徐的下半身特寫。
李魚仔細觀察,因為褲子和姿勢的原因,形態雖不明顯,確實是微微隆起。
管家見青年眼睛快盯出鬥雞眼了,晃了晃五指,“想什麼呢。”
李魚猛然回神,草草將飯菜扒進嘴裡。
想不通,不就是想借著近距離接觸,拉近一下關係麼,顧徐怎麼就硬了呢。
因為擦藥?這硬點也太奇葩了。
接下來幾天,顧徐都在排斥李魚的接觸,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倒回最初狀態。
在補足前幾天的工作日記後,李魚悄悄在紙上吐槽,【目標,毛病。】
想了想,又在後麵追加一句:【徐放有問題。】
就在昨天,律師將查到的資料發到了郵箱裡。
調查資料顯示,徐放和顧徐親如父子不是謠言,是事實。
顧家父母婚後也曾相愛過一段時間,隻是感情沒有經受住時間和各種誘惑的摧殘,短短三年,就變成了猙獰的模樣。
顧父在外花天酒地,顧母成天怨憤以對,兩人一見麵,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即便是這樣,兩人也不肯離婚。
一個舍不得給財產,一個是因為仇恨,故意折磨。
那時候的顧徐才幾歲大,沒人關心他怕不怕,哭沒哭。
最後是徐放在偶然間發現侄子情緒不對,出於親情和憐憫,他開始抽空關心照顧這個孩子。
這份照顧從最初的偶爾,變成經常,到最後,甚至完全取代了父母在顧徐心裡的位置。
直到,車禍之前。
顧徐車禍當天上午,徐放飛去非洲考察項目,直到一周前才趕回來收拾顧氏殘局。
而他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趕回來,全因在國外遭遇意外,受了輕傷,必須靜養了一段時間。
這事說出去,連鬼都不信,太巧了。
而且哪個受傷初愈的,會跑去吃海鮮,喝大酒。
李魚讓係統收起筆記本,離開書房,準備帶顧徐去醫院複診。
誰知剛到樓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兩人麵前。
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半生不熟的臉。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梳著大背頭,帶著無框眼鏡,斯文儒雅。
徐放眉眼含笑,推門走下車,“你可真是讓舅舅好找,搬家也不說一聲。”
李魚目光下垂,注意到顧徐的手在不斷收緊,似要把拐杖握把捏碎。
這其中不單單有憤怒,還有恨。
再次將眼神落回徐放身上,李魚腦子出現了四個字,衣冠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把陳井的年齡改成22啦,大學畢業,要不還得可憐巴巴的背書包上學。大家不用往前翻,不影響,筆個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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