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穩冷靜,挑著眉稍,仿佛早就知道,青年已經看穿他的身份。
李魚愣了下,大哥你好歹爭辯兩句吧,要不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他張了張嘴,“你沒有想說的嗎?”
像是野獸脫掉了溫和偽裝,應寒臉上唯有的親和,正在迅速消失。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離我遠點。”
一呼一吸間,縈繞在青年身上的血味,不斷攻擊著他的防線。
李魚吞咽著,試圖將送命題改成送分題。
應寒舔了下犬牙,看著青年纖細的脖頸,腹腔內徒增一種劇烈的饑餓感。
但他並沒有像傑克那樣失去理智,變成被欲l望支配的野獸。
“米諾,我曾經給你三次離開的機會。”應寒牢牢扣住脆弱的獵物,貼著對方的耳朵呢喃, “但你都沒有抓住。”
森冷的寒意纏上心臟。
李魚怔愣,好在腦子沒有徹底死機,“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走。”
撩了那麼多次,隻有傻子才不懂他的意思。
男人掌控青年的姿勢不變,目光深邃淩厲,仿佛要刺開外麵這層皮囊,看清包裹在肋骨下的心。
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李魚眼前突然一黑,被一隻手用力捂住了眼睛。
他張嘴想要質問,感覺有東西侵占進來,纏著他的舌頭不放。
應寒的親吻和他外表和體溫差距很大。
李魚腦子裡就一個評價,激烈,火熱。
不是乾柴烈火才能起火,一冷一熱兩條舌頭碰撞不到十秒,李魚就感覺有武器頂住他的胯。
應寒鬆開他的嘴唇,粗重的呼吸貼在麵頰,“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李魚知道,這算是確定關係了,連忙說,“我不會後悔的。”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好歹多來兩句,讓我再開幾個道具。
一個錘子真心根本不夠用啊。
應寒聽不到他的心聲,親昵的捧住青年的臉,抵住對方的額頭蹭了蹭,拉著人來到宋安麵前。
傑克已經被打包好,蜷縮成蝦米,躺在地上。
宋安吃多了狗糧,有點撐,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應寒的懼怕,小心翼翼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應寒蹲下,扒開傑克的眼皮看了下,“把人背上,繼續趕路。”
宋安,“往哪個方向走?”
應寒指了個方向,“一直往東,應該有條河。”
宋安想問你怎麼知道,話到嘴邊又算了,質疑大佬是不對的,容易減印象分。
走了一路,他也看出來了,在應寒眼裡,隻有米諾的命才是命。
他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把關係搞僵,否則遇到麻煩,對方更不會出手幫忙。
看宋安一個人又背人,又提包到,挺幸苦,李魚把手伸過去,“我幫你提包吧。”
宋安咧嘴一笑,心說那感情好,正欲遞過去,突然改變主意。
救命的東西,還是留在自己手裡最保險。
他笑嗬嗬的說不用,“你幫我把包背在傑克身上就行。”
李魚照做,兩三步衝到前麵,拽了下應寒,讓他走慢點。
“躺了一個,現在我們就三個戰鬥力,不能間距太開。”
應寒嘴上不說,步調悄悄放慢,同時將將注意力集中在聽力和視力上,眼底閃過一絲殺戮。
有個東西,已經尾隨了一路。
叢林悶熱潮濕,隨著時間推移,空氣的溫度沒有任何減緩。
李魚口渴,舔了舔嘴唇,問係統附近是不是真有一條河。
1551說稍等,需要入侵衛星地圖。
五秒後,係統答話,“有,直線距離還有五公裡,而且河流附近有個野生動物保護站。”
不隻是熱帶叢林,非洲,拉美的熱帶草原上,同樣有動保站。
捕獵者們為了利益,心裡隻有殺戮,沒有善念,他們會將一整頭大象打死,殘忍地割下象牙,也會設下陷阱,抓捕某些珍動物,剝下他們的皮毛。
但有很多動保站,都是慈善捐助的。
資金鏈一段,就會被廢棄。
李魚蹙眉,“動保站還在使用中嗎?”
衛星地圖裡的東西都是俯拍,而且一定周期才會更新地圖,1551無法準確判斷,“抱歉我也不知道,多注意安全。”
李魚嗯了一聲,抿抿嘴,反複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
“接著。”
一個紅色的果子,跟男人低沉的聲音一起砸過來。
李魚愣了下,沒接住,呆呆的看著果子在腳邊滾了幾圈。
果子長得可愛,又圓又紅,散發著香甜味兒。
李魚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張嘴咬了一口,紅色的汁液浸潤口腔,不甜,就是水份很足。
宋安眼饞,巴巴的望著應寒,“應老弟,還有麼。”
應寒,“自己摘。”
宋安,“……”
他扭頭看眼睡得死沉的傑克,心一橫,把人丟到地上,猴子似的往樹上爬。
原地休整十分鐘,繼續趕路,終於搶在太陽下山前,到了河邊。
河域寬廣,少說有十幾米寬,東西走向。
一眼望過去,正好能是正被地平線吞沒的半個火紅夕陽。
河流附近大都平原,多大型動物,李魚眯眼遠眺,看到一頭大象,屁股後麵還跟兩頭小象。
幾人沿著河道一路往西,沒多久就看見了係統說的那間動保站。
動保站的鐵門斜掛著,結了蜘蛛網,院子內停著兩輛越野車,車門半開,卻沒有人。
李魚鑽進去看了一眼,方向盤上插著鑰匙,皮質的座椅上血跡暗紅乾涸。
應寒站在車前,簡略點評,“裡麵的人應該沒走成,死了。”
宋安嚇得直抖,一個沒抓穩,傑克從他背上滑下去,後腦勺著地,磕醒了。
見他坐起來,宋安出於本能,一拳砸過去。
傑克捂住眼睛大罵,“你他媽有病啊!”
宋安愣了愣,哦,好了。
李魚連忙從車上下去,蹲到傑克麵前,豎起一根手指,“傑克,這是幾?”
傑克左眼全是花花綠綠的光斑,拍開青年的手指,揪住宋安的領子。
“彆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嘴上說得霸氣,手裡卻沒有多餘的的動作,李魚確定,這人是真的清醒了。
他拍拍傑克胳膊,“誤會一場,說來話長。”
傑克鬆開宋安,放眼看去,這不是他們之前呆的地方。
“這是哪兒,我們什麼時候到的?”他揉著太陽穴,突然兩眼瞪大。
這場景,幾乎和他上次施暴被抓一模一樣。
他又失憶了。
李魚看他可憐,正想安慰安慰,就被應寒給拽走了。
見青年一步三回頭,男人硬是按住他的腦袋轉回來,“離他遠點。”
李魚把手抽回來,抱著胳膊,“又吃醋?”
應寒額角突突直跳,“我沒有。”
李魚,“那你總要給我個理由。”
“接下來,他會徹底失控,無差彆的攻擊彆人。”應寒聲音冷冽,毫無憐憫。
李魚眉頭緊皺,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整件事跟你關係嗎? ”
“沒有。 ” 應寒答的乾脆,心裡卻莫名緊張。
直到聽見青年說“我相信”,攥緊的拳頭悄然鬆開,他享受對方無條件的信任。
動保站裡格局簡單,除了醫務室,就是宿舍,而且門窗破爛,地麵上隨處可見血跡,和一些動物的糞便。
這地方,住不了人。
四人清理出一塊地方,起了一堆火用來威懾動物,打算就地紮營。
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不是抓魚抓兔子的好時機,大家決定今晚湊合吃罐頭,等明天一早再仔細搜尋查探。
李魚沒住過帳篷,有些興奮,等應寒搭好,第一個鑽進去滾了兩圈。
新鮮是新鮮,就是太硬,後背硌的生疼。
想法剛落下,應寒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床還算乾淨的被子,墊在底部。
李魚盤腿坐在被子上,撕開一個罐頭。
乾巴巴的,吃三口噎了兩次,真他媽遭罪。
旁邊,男人正在剝糖。
李魚斜眼看過去,男人手裡捏著好幾個,青蘋果的酸甜味,至今記憶猶新。
應寒側臉,將糖果塞進嘴裡,“想吃?”
李魚沒說話,隻是咽了下口水。
應寒輕笑一聲,捏住青年的下巴親上去,撬開阻攔的齒關,探入舌頭。
糖果已經在男人的舌尖融化,李魚隻嘗到一點渣,更多的都是對方的口水。
兩人親得正起勁,帳篷突然被人掀開。
“我是真害怕跟傑克一起睡,要不今晚咱們三個擠……”宋安僵硬在原地,眼睛瞪得比牛大。
應寒在青年柔軟的嘴唇上舔了一口,長腿踹出去,“不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