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座島被我承包了04(2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13498 字 3個月前

他急忙把頭抓上去,低聲說,“我明天要出去采購,二十八樓有人剛剛打電話給我,說要加購兩袋奶粉,我上去拿錢。”

電梯突然停下,門開了。

李魚跟張誠實說了再見,走出去,等到門合上,才往自己家走。

家裡亂糟糟的還沒收拾,用腳把地上的抱枕踢開,徑直來到房間。

對李魚來說,睡覺一向大過天,像今天這樣過了零點還沒入睡的時候,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清。

他強忍著睡意,讓係統掏出工作日記本。

筆尖點到紙上,又被移開,老五說過,鎮上的所有人都逃不開程度的眼睛。

合上本子,塞到枕頭下麵,讓係統收回去,閉上眼睛睡了。

夜色越來越深,等深到極致,天色又開始變淺。

當天邊翻出魚肚白的時候,守夜班的下班,上早班的匆匆出門,安靜的走廊裡,漸漸有了人氣。

李魚被各種聲音吵醒,掙紮著睜開眼睛。

頭昏腦脹,眼睛乾澀,還有點鼻塞……初步判定,他感冒了。

對一個身無分文的窮逼來說,生病是很奢侈的,他起來喝了杯水,蒙頭繼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說話聲。

李魚掀開被子坐起來,左看右看,確定家裡沒進人,長籲口氣。

右手方的陽台上,黎叔正背著手往樓下看。

除了他,樓下樓上,還有同樓層的其他人,也伸著脖子往下看。

他們臉上冷漠,眼神卻閃閃發光。

李魚身體不舒服,站著太累,索性搬來一張凳子,胳膊交疊在護欄上,枕著下巴,垂眼看下去。

大樓正下方,有人的東西被扔了出來,散落四處。

有鍋碗瓢盆,也有衣服和日用品,從李魚的高度隻能看到個大概。

他揉了揉眼睛,問係統,“那些東西是誰的?”

“小賣部老板的。”1551說,“他沒交房租,被目標趕出來了。”

李魚打了個哆嗦,居然真有人被趕出來了。

樓下,一個男人跟球一樣,從大樓裡滾出去。

李魚聽不清聲音,但能看到小賣部老板跪在地上,似乎想去抱程度的腿。

“自作孽不可活。”黎叔輕飄飄來了一句。

李魚往右看,“黎叔,到底怎麼回事?”

黎叔說,“他昨晚沒忍住,又去賭了,錢輸光了不說,還倒欠幾大百,自然沒錢交房租,程先生讓他住到今早才趕人,完全是看在他兒子的份上。”

“他結婚了?”李魚有些驚訝,這種爛人生一看就不是疼老婆的人。

“結了,老婆死了。”黎叔說,“下麵那個就是他兒子。”

李魚抓住護欄站起來,看見小賣部老板旁邊多了個黑乎乎的小腦瓜。

臥槽,這不是剛醒來那會兒,帶頭欺負他的鍋蓋頭麼。

鍋蓋頭被嚇到了,哇哇大哭,朝著他的爸的屁股踢了幾腳,“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麼不交房租。”

小賣部老板本來就火大,一把抓住兒子壓到自己腿上,扒掉褲子往屁股上招呼。

“我他媽是你老子,敢踢我,老子打死你個報應崽子。”他一邊打一邊罵,有幾個住戶都看不過去,跑下來勸阻。

沒用。

小賣部老板憋了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地方發呢,連好心的住戶一起噴。

他也想交房租,可誰讓他倒黴呢,一出手就栽了個大跟頭,差點輸的褲子都沒了。

最主要的,還是沒想到程度會這麼絕情,連小孩兒都不顧,真把他趕出來。

老板眼裡冒著火氣,推開一個擋住他打孩子的大媽,踢開擋事的鍋碗瓢盆,粗暴的拎起兒子就走。

鍋蓋頭的哭聲,直到來個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頭,才徹底消失。

李魚看向隔壁大爺,“黎叔,您說他會帶著小孩兒去哪兒?”

“這我哪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臉色這麼差,昨晚乾嘛去了?”

“沒乾嘛,就是好像有點感冒。”李魚搖了搖腦袋,問係統,“我現在發燒嗎?”

1551檢測過後答複道,“體溫37.5,沒發燒。”

不發燒就好,小感冒扛過七天自己就恢複了,買不起藥吃也沒關係。

黎叔看他實在可憐,“你把門打開,我給你點藥。”

李魚趕緊折身去開門,走廊裡沒人,隻是門口多了盒感冒藥。

他回到房裡,一次衝了兩袋喝,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始犯困。

這一睡,就從上午睡到了下午四點過。

李魚是餓醒的。

他扶著沉重的腦袋,吸了吸鼻子,感冒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

這個世界真幾把慘,醒來躺在沙灘上就算了,還被人偷了錢包,幸運的是,程度給他免了一個月房租。

李魚猛地坐直,突然喊了一聲1551,“小賣部老板現在在哪兒?”

1551說,“小賣部裡吧。”

小賣部也就十來平米,貨物堆得亂七八糟,根本沒有地方躺人,死胖子心思那麼多,一定會想辦法找其他地方住。

李魚看向房門,不行,必須馬上換鎖。

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出門,去酒吧問了鎖鋪的位置。

鎖鋪在街尾,這一截人少車少,大多是賣建材的,誰家房子壞了,都得來這一片買東西。

進去以後沒看見人,李魚敲敲玻璃櫃台。

老板聽見聲音出來,看清是誰後,笑嗬嗬的臉頓時垮下來,“有事?”

李魚聲音嘶啞,“老板,我想換鎖。”

老板抬著下巴嗤笑一聲,“你要ABC哪個等級的。”

防盜門鎖芯有分級,等級越高,安全係數越高,相對應的,價格也更貴。

李魚手頭沒錢,隻能選等級最低的,“A吧。”

他摳著褲縫,不好意思道,“老板,我手裡暫時沒有錢,能先欠著嗎。”

老板取鎖的手一頓,“概不賒賬。”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除了對目標,李魚對其他人沒法厚臉皮,不賒就算了,再想其他辦法。

往回的路上,李魚特意繞過小賣部,去了海灘。

在這麼餓下去,就死人了,他得給自己搞點東西吃。

他走上礁石,低頭四下看了一圈,抓緊凹凸不平的石頭,一點點下到下方的洞穴裡。

這地方地勢低窪,漲潮就淹,李魚很快在石頭縫裡,抓出幾隻小螃蟹,和兩條擱淺的巴掌大的魚。

他用背心兜著,滿載而歸,回程走到一半時,聽見隱隱地啜泣聲。

鍋蓋頭靠坐在一棵樹後,胳膊抱著膝蓋,淚眼嘩啦啦的流。

太現在又疼又餓,還沒人跟他玩兒,小夥伴都說他是個沒房住的可憐蟲。

看見有人過來,他打了個嗝,揉了揉被眼淚模糊的眼睛,嚇得啊一聲。

被揍屁股支配的恐懼死灰複燃,鍋蓋頭拔腿就跑。

李魚追上去,一把按住小孩兒的腦袋。

“你跑什麼。”李魚大聲喘氣,頭重腳輕。

感覺自己就像隻風箏,隨時可能從天上跌下去。

鍋蓋頭見他上氣不接下氣,弱嘰嘰的樣子,忽然沒那麼害怕了,張牙舞爪的吼道,“你又想揍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小孩兒半邊臉腫得老高,猜也知道,一定是被渣爹打的。

李魚搖了搖眩暈的腦袋,問,“你餓不餓?”

鍋蓋頭低落的摸摸肚子,餓,怎麼能不餓,他爸經常在外麵幾天幾夜不回家,去小賣部也找不到人,他就像個乞丐一樣,挨家挨戶敲門,討點吃的。

以前還有人給點吃的,自從今天被趕出來,再沒有人肯搭理他。

從早上起床到現在,他肚子裡什麼都沒有。

鍋蓋頭小聲嘟囔,“餓。”

餓就對了,領回去給點吃的,說不定能套出點什麼東西。

李魚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偏偏身體不爭氣,腦袋一暈,眼前的景物被花花綠綠的光斑攪成一團。

鍋蓋頭從小看人眼色,知道這人不是要打他以後,凶狠的表情一收,抱著肚子問,“大哥哥,你是要給我東西吃麼。”

這孩子是翻臉精吧,說變就變。

李魚用最後的力氣翻了個白眼,視野被黑暗暈染,膝蓋一軟,倒在了地上。

鍋蓋頭先是一愣,然後想起什麼,撲到青年身上哭嚎,“大哥哥你彆死,你彆死……”

李魚兩隻眼皮正在抱團,他努力睜開,想說我沒死,昏暗的視野裡,距離鍋蓋頭不遠的地方,有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那人一身黑色,兩手插在兜裡,步伐邁得很大。

他抬起手,含糊不清地開口喊道,“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