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直接放出光屏。
畫麵中,大兵們正在發放槍|支,哪怕是小孩兒也有,他麼新奇地摸著槍|杆,嘗試性的擺了個姿勢。
時間有限,挨個教授如何用|槍已經來不及了。
政府大樓正對著廣場的大樓上,放下三塊投影布,隨後,他們關閉了周圍電路,點亮投影幕布。
他們先是播放了一段人類和異種近身搏鬥的影像,同時,下方會出現解說文字,告訴大家異種的薄弱點。
平日裡的,大家忙著生存,沒有太多心思去關心外麵的世界。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是沒有腦子的傻瓜。
影像中,與異種作戰的可都是特|種|兵,連專業的受訓人員都應對如此吃力,更何況是收入縛雞之力的對於普通人。
一時間,討論聲再起。
上麵的人不為所動,這段影像結束,又緊跟著播放如何使用各種武器。
十幾分鐘的粗略學習,不但沒有讓群眾們找到戰勝異種的信心,反而開始恐懼,搖擺不定。
甚至有膽小的當場嚇得尿褲子,哭喊著要逃跑。
照理說,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逃兵都是無法被容納,被饒恕的。
如今改天換地,到了兵臨城下的危急關頭,這名逃兵反而被拎到了台階上。
大兵塞給他一把槍,一把匕首,貼著他的耳朵說, “聽著,按照軍|法,逃兵是應該被槍|斃的,但你今天很幸運,隻要你完成接下來的事,你不但能活命,還能獲得巨額的積分獎勵。”
男人個子不高,因為長期吃不飽飯,四肢瘦弱得像竹竿。
大兵微微一笑,往後退了一步,衝著眼睛男人點了點頭。
隨後,大兵低下頭,衝著對講機說了句什麼。
一個密封的透明籠子被推上來,裡麵的東西讓全場嘩然。
那東西長著人形,四肢側麵皆有豎起的魚鰭,佝僂著背,戴著一個被強行固定在臉上的隔離口罩,站在其中。
“是異種,天哪,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異種。”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把這東西弄上去?”
“鬼知道政|府怎麼想的,總之不會害我們。”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每個人的眼睛都在放光,興奮,好奇,還有按耐不住的激動。
他們心裡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
李魚也猜到了。
這種情況下,把異種弄上來除了鼓舞士氣,沒彆的作用。
他擔憂的看著光屏上,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弱小男人。
男人身旁的大兵勾住他的肩膀,來到籠子前,壓低聲音對他說,“你進去,殺了他。”
“不,不可能的,我辦不到的……”男人搖著頭向後退,被一隻手按住了後背。
大兵強行給他戴上一個淨化麵罩,快速打開籠子,用力往前一推,男人踉蹌進去,當即嚇得眼淚橫流。
大兵冷漠的鎖上籠子,“去,殺了他,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
想起一條重要信息,他提醒道,“他體內的麻醉計量很小,所以你必須在三分鐘之內殺死他,去吧,勇士。”
距離一公裡的酒店裡,李魚的神色難看到極點。
什麼麻醉計量小,分明是麻醉對異種的效用隻有三分鐘。
光屏中,那隻異種恍惚地搖晃著腦袋,吃力地抬了下頭。
他模糊視野中,一個瘦不啦嘰的男人抖著雙腿,衝自己的方向走來。
人類的血肉引誘著他,可身體裡的麻醉劑也在拚命的攻擊他的神誌。
男人被那雙微微凸起的眼睛看得渾身顫栗,淚腺失控,不停地分泌眼淚,模糊了他的視野。
“三分鐘,我隻有三分鐘……”
籠子外的大兵聽見他自言自語的聲音,提醒道,“恕我直言,先生,您已經消耗了十二秒,您的剩餘時間越來越少了。”
瘦小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扣動扳機,放了一槍,打偏了。
他下意識再次扣動扳機,卻發現,彈|夾空了,裡麵居然隻有一發子彈!
大兵提醒道,“你還有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的刀身不過十五厘米,要把異種刺死,得離得非常近才行。
就在這時,渾渾噩噩的靠在籠子上的異種再次有了反應,他的眉頭皺起,抬起留著鋒利指甲的手,揉了揉白茫一片的腦子。
李魚的心被提到了半空中,手心冒汗,最佳的刺殺時機眼看著就要去過了,他不認為那個男人能完成這次挑戰。
可奇跡往往就是出其不意。
隻見籠子裡的男人暴發出“啊”的一聲叫喊,毫無征兆的,雙手握緊匕|首,像頭發瘋失控的公牛,用儘渾身的力氣衝了過去。
猝然而至的疼痛,將異種腦海中的迷霧撥開,找到一絲清明。
李魚眼睜睜看見一隻尖利的指甲劃破了男人的皮膚,紅色的血液刷的一下流出來。
男人痛的渾身發抖,卻死死攥著匕|首,繼續用力往前刺,然後旋轉攪動。
剛剛的視頻裡說過,異種雖然強大,卻並非堅不可摧,他們的心臟,大腦都是薄弱點。
隻要能貫穿過去,就能為自己贏得生機。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異種疼得嘶吼,手再次抓住男人的肩膀,指甲刺破了皮肉,死死扣住人類的過鎖骨,要將他撕成碎片。
然而,他的殺意並沒有得到落實。
插在心臟裡的匕|首,沒有規律的進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心臟的律動正在逐漸變慢。
好在,身體裡的麻醉還有些效用,不至於讓他太疼。
石階下方,一片沉寂。
站在前排的人,親眼看見那個瘦弱的男人將匕首拔|出來,又再次刺向正在抽搐的異種。
血腥味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能穿透隔離用的籠子,在空氣中擴散,李魚仿佛已經聞到那股粘稠的味道。
酒店裡的沙發旁,001停下筷子,墨黑的眼眸猛地一沉,起身衝向窗口,勒住青年的腰把人往後拖。
速度太快,李魚有種被瞬移的錯覺。
他回神,捏著男人的胳膊說,“你聽見了?是前麵的廣場死了人,也不是,死的是異種。”
001眉間藏著深重的戾氣,眼睛裡有東西一閃而逝。
李魚,“你怎麼了?”
001搖了搖頭,“我們什麼時候走?”
李魚,“再等等,興許我們能幫點一忙。”
001的臉色變了,他仰頭看著天花板,目光尖銳,耳朵還動了一下。
李魚頭皮一麻,“你聽見什麼了?”
“有東西,在上麵。”001語焉不詳,“來了。”
“1551。”李魚著急問道,“異種到了?”
係統說沒有,異種部|隊距離地堡還有三十多公裡。
李魚差點癱軟坐到地上,按照異種的速度,撐死了半小時就能抵達。
想起成百上千的異種密密麻麻湧進來,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李魚,“一哥,把消息發給政|府,免得他們磨磨嘰嘰的。”
係統說,“好的,另外提醒你一句,搜尋隊的人正在逼近,你最好是帶著他們快點走。”
001也察覺到了另一波人,其中還有令他討厭的獵犬。
那些獵犬弱得要死,卻像固執的蒼蠅,纏著人不放。
這麼想著,刻意收斂的氣勢擴散,連遠在公裡之外的研究所大樓裡的異種都感覺到了。
他們被關在沒有光亮的地下室中,本以為要踏上死路,卻突然接收到同類的信號。
微弱的信號並沒有讓他們覺得好受,腦子裡尖銳的鳴響正在貫穿他們的腦膜,心裡莫名湧出巨大的恐懼。
有什麼比他們更強大的東西就在附近。
像是同類,又不像。
連對方是什麼東西都無法辨彆,就更彆提區分敵我了。
幾隻成年異種因為痛苦,瑟縮成團,那麼強大的物種,此時卻像是受驚的鵪鶉,緊緊靠在一起。
而距離這幾隻異種不遠的巨形水族箱裡,三隻人魚像是受到刺激,快速的在水裡穿梭,拚命用身體去衝撞特殊玻璃的魚缸。
與異種不同,他們的眼神清明,沒有痛苦。
與其說是單純的想逃離桎梏,更像是收到什麼感召,想前往與之彙合。
李魚背著小書包,一手拉著001,一手拉著小孩兒,剛走至走廊的中間位置,係統突然報告,說是幾隻獵犬突然不動了。
他看了眼右邊精神恍惚,不停顫抖的小孩兒,追問,“為什麼?”
1551,“不知道,就是突然不走了。”
如果隻是獵犬發生異樣就算了,就連小孩兒也怪嗖嗖的,這就有些奇怪了。
李魚看了眼001,男人扭頭衝他一笑,“怎麼了?”
“沒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
001還沒練就出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露出大白牙傻笑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露出破綻。
李魚目視前方,見小孩兒實在四肢軟得走不動道,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001臉上一黑,咬牙切齒的說,“把他給我,你不能抱他。”
你才不能抱他吧,離著有段距離都嚇成這樣,那要是摟在一起,小孩兒怕是會被嚇成智障。
李魚知道001在用某種辦法保護他們,沒有質問和戳破,隻說,“沒事,到水廠就好。”
001嘟囔,“那還要很遠。”
可不,距離水廠有五六公裡呢,速度再快也要走半個小時。
001突然拽住青年的袖子,站到他前麵,背過身去,彎下腰。
“上來,我背你。”他不爽地看了眼小孩兒,蹙眉道,“你把他給我,我拎著走,不碰到他。”
看著眼前寬闊的後背,無數仍舊鮮活的畫麵從腦海中閃過,李魚眼眶有點熱。
他把小孩兒塞進男人手裡,然後爬到男人背上,兩隻手抱住對方的脖子。
小孩兒被一隻大手攥著衣服,提溜起來,雙腳懸空。
本就已經十分折磨人的恐懼感,如今因為距離貼近,變得更加劇烈。
他胃部抽搐,酸水上湧,忍不住乾嘔起來,甚至在三十秒後演變為口吐白沫。
李魚,“……”
都不忍心看了。
真是作孽。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兒們晚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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