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你了(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9543 字 3個月前

現在是淩晨, 走廊裡沒有彆的人了, 盛易明坐在李魚身旁,偏著臉悄悄看他。

他的手指遲疑片刻, 覆在了青年手背上, 輕輕握住, 轉瞬鬆開, 過了幾秒耐不住安靜似的, 又忍不住碰了碰對方的臉。

溫潤的觸感,透過指尖傳遞到心裡,男人就像個癮君子,迫切地, 貪婪地想要觸碰青年的一切,表情之下是隱忍的侵略和渴望。

李魚睡得迷迷糊糊間, 感覺臉上發癢。

他太困了, 眼睛都顧不上睜開,想撓一撓, 好將臉上的東西撥開, 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什麼給攥住, 抽不出來。

心裡猛地一沉,第一反應就是又撞鬼了。

他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眼前的情況就著急忙慌的往後躲。

盛易明衝他挑眉,“你躲什麼?”

“我沒有。”李魚有點懵,以為眼前的人是幻覺,用沒被抓住的左手捏了下對麵的臉。

熱的, 軟的,活生生的。

不是夢,也不是臆想。

李魚激動的撞進男人懷裡,腦袋頂上胸膛,片刻後小心的退出男人的懷抱,“撞疼沒有?”

“你當我是紙做的?”盛易明抓住青年的手按回自己的胸口,“你仔細摸摸,夠不夠結實,滿不滿意。”

掌心隔著病號服,感知到下麵肌肉的硬度,青年手指縮了縮。

他嘟囔,“看來你的病是好了。”有精神跟我發騷。

盛易明把人抱緊,低頭輕啄青年的額頭,正想說什麼,就是一陣撕扯般的咳嗽。

李魚心驚肉跳,掙開肩上的手臂站起來,替男人拍後背順氣,邊衝著值班台高喊,“護士,病人醒了!”

正在打瞌睡的年輕護士從瞌睡中清醒,急忙跑出來,看見重症病房的人不但清醒了,還自己下地跑了出來,嚇得不輕,隔著長長的走廊對青年交代,“快讓病人回病房去,我馬上找值班醫生過來。”

盛易明咳嗽一陣就好了,被李魚又怒又氣的擰住耳朵,“你給我馬上回病房去!”

“疼。”盛易明聲音委屈,摘掉耳朵上的那隻手,摟著青年的腰說,“我夢見你了,夢見你衝我笑,說你喜歡我,要永遠跟我在一起。”

大概是知道臨彆將近,李魚聽見“永遠”兩個字時,心裡酸溜溜的。

對於未來,他是坦然的,但這並不代表沒有恐慌。

管理局到底在做什麼,對於李魚來說一直是個謎,他怕男人一走,上麵就會在小世界搞幺蛾子。

並且他可以確信,特助一定會留下來看著他。

李魚彎下腰,掌心落在男人的背脊上,脊骨根根分明,男人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清瘦了。

他輕聲問,“還夢見我什麼了?”

“很多,很多……”盛易明用胳膊把人勒緊,思緒轉回夢中。

夢裡的青年在最開始還很年幼,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

後來,小孩兒抽條長高,變成少年模樣。

出類拔萃,成績優異,自信又冷漠,李魚站在高台上,用平穩清潤的聲音進行著新生演講。

畫麵散開,重新凝聚成了另一個畫麵。

冰冷的河水從上遊衝刷下來,如同一隻巨手,輕易將李魚給卷走了,而他則不顧一切的跳進水裡,第一次碰到少年的腰,頭發,臉頰。

遺憾的是,沒有來得及人工呼吸,少年就醒了。

李魚的頭發上全是水,服帖在額頭,顯得臉色白如玉石,他的眼神渙散、模糊,沒有徹底清醒,兩眼無法對焦。

緊跟著,少年的輪廓褪去稚嫩,變得清晰。

李魚穿著筆挺的高中製服,帶著紅袖章,檢查者來往的的學生。

盛易明記得夢裡的自己,是如何故意藏起校徽,故意從李魚麵前晃過,故意在被他逮住以後試圖逃跑,以換來兩人更多的對話和接觸。

年少總是短暫的,盛易明夢到最多的,是在李魚成年以後。

大學裡,他的愛人和從前一樣,經常孤孤單單一個人,但李魚並不在意。

吃飯、自習、上課,做任何事,他都顯得樂在其中,不在意周遭,同樣也不容許外界的一切侵入他的世界。

他就像是活在大世界中的一方小世界,小世界看似和外界相接,卻獨立,閉塞,排斥任何一切。

從年幼到年少,再到成年,李魚的點點滴滴一直藏在記憶深處,被妥帖的安放著。

李魚摸了摸男人的耳朵尖,“怎麼不說了?”

盛易明回過神,無聲勾了勾唇,“累了。”

話音落下,病房門被醫生推開,見青年未經允許私自進了ICU,醫生有些憤怒。

訓斥的話剛出口,就被剛醒來的病人警告的看了一眼。

到口的話一轉,醫生僵笑著說,“丁先生,麻煩您先出去。”

李魚一步三回頭,離開得十分不舍。

特助買了宵夜回來,隔著玻璃看見病房裡多出的一群白大褂,愣了下,連忙朝青年走去,“裡麵發生什麼事了?”

李魚額頭貼著冰冷的探視玻璃,“我老公醒了。”

特助鬆了口氣,還以為大佬玩兒完了呢。

他把宵夜遞給青年,“先吃點東西吧。”

重症病房裡,醫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初步檢查,一個接一個的詢問盛易明身體感受。

盛易明之前的話不算騙人,他是真的累。

病痛消耗的不隻是人的精力、還有體力和心氣,他眼皮耷拉著,強撐著睡意回答問題。

醫生們見他實在沒有精神應付,決定讓他暫時休息,一切等天亮以後再說。

誰知剛要轉身,眼看著就快睡著的男人突然無比清晰的詢問,“我什麼時候能轉去普通病房?”

其中一名醫生回到,“得等檢查報告出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

盛易明又問,“今晚家屬能進來陪床嗎?”

“盛先生,這裡是重症監護病房,而您才剛脫離危險期,按照規定,您的要求是……”

另一名察覺到男人的臉色不對,悄然拉了一把正說話的同事,趁著對方停下來疑惑地望著自己,那名醫生搶白道,“當然可以,我讓人帶丁先生去換身探視服。”

醫生們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離開,被打斷話的那位十分不滿,小聲跟同事理論。

“你剛剛什麼意思,醫院的規定都忘了嗎?!”

“沒忘。”被質問的人回答,“但咱們是私人醫院,死的條條框框是可以隨著病人意願改變的,隻要給錢就行,更何況,盛家跟咱們院長家是世交好友,難道這點方便都不給?”

旁邊的人也跟著勸,“行了,明早讓人進去清洗消毒就是,而且你又不是沒看見盛先生看外麵那青年的眼神,你就當是成全人家小情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