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穿成總裁白月光 九紫 11407 字 3個月前

慕清一瞪眼:“你三哥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喂羊,剛剛也在給我燒火,你做了什麼?你這麼點大的小人,給你那麼多你吃得完嗎?”

“我吃得完!”

“吃得完也沒有!”

甄四郎立刻嘟起嘴巴,滿臉不高興的端起屬於自己的那份麵條,被燙的小手直縮都不舍得放手。

慕清指著灶台上的一排裝著麵條的碗,對甄香君說:“這是你大哥二哥的,先給他們端過去,這兩碗是你和香草的,彆端錯了。”

甄二郎此時已經回來,見甄香君手裡端著兩大碗熱騰騰的骨頭麵,連忙上前端了一碗過來:“我來。”

“這是你和博文的。”甄香君溫聲說道。

甄二郎連忙都接了過去,將其中一碗給甄博文送去。

慕清此時也端了自己的那一碗出來,甄三郎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麵,還剩下兩個大碗的就是甄香君和甄香草的,旁邊還有兩個小竹碗,很明顯是小甄香和小孫青的。

看到灶台上那滿滿一大碗麵條,裹著骨頭的瘦弱堆在碗裡都要漫出來,很難相信,這居然是阿娘留給自己的。

她看著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的甄香草,有些發愣。

甄香草輕聲一笑,細聲細氣的對甄香君說:“姐,這是阿娘給你留的,快吃吧。”

甄香君如做夢一般,端起那碗她在夢裡都不曾聞過的香味,小心翼翼的喝了口湯。

熱騰騰的肉湯進的肚子裡,就讓她周身一暖,胃裡無比的舒泰。

小甄香和小孫青也聞到香味,兩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甄香草和甄香君。

甄香君條件反射就要放下碗喂小孫青,被甄香草止住,“姐,你還是自己先吃,趕緊吃完,香香和青青的正好涼了,不然等你喂完她們,你自己的也冷了,趕緊趁熱吃一口熱的暖暖身子。”

甄香君看看眼巴巴望著她的小女兒,再看看自己的碗,又去摸了摸小竹碗,拿起筷子顧不得麵條燙口,嘩嘩嘩的往嘴巴裡灌。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過了,在農家,想吃飽本來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這碗麵條是她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麵條,好吃到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那種溫暖飽腹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滿足。

她將骨頭上的肉腥啃的一點不剩,大骨裡麵的骨髓卻沒舍得吃,而是用筷子挑出來喂給小孫青。

直到連碗底都舔乾淨才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甄香草。

甄香草和她一樣,哪怕這幾個月,每天都被阿娘喂得飽飽的,可習慣了忍饑挨餓的她,還是萬分珍惜現在能夠吃飽,將每一粒米,每一滴湯都舔的乾乾淨淨。

姐妹倆相視一笑。

兩人都各自端起各自的小碗,喂給甄香和小孫青吃。

甄香比小孫青隻大一歲,要是在慕清剛過來的時候,可能小甄香看上去可能還不如小孫青大,現在兩個孩子卻看上去差不多大了。

甄香君望著小甄香欣慰地說:“我原本還怕三妹養不活,現在好了,臉上總算有點肉。”

甄香草一愣,想起這幾個月來阿娘的改變。

阿娘的改變她不是沒有察覺到,卻不願往深裡想,隻想讓現在的日子維持的更長久一點。

肚子吃飽,身上也暖和了,甄香君慢慢的喂著女兒,這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二妹。

在她記憶中,二妹是又黑又瘦又柴,整個人乾巴巴的,而眼前的少女,卻如初夏裡剛出水的芙蓉,皮膚是透著紅潤的蜜白色,穿著粉色的襖子,戴著兩朵粉色的小碎花,人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低著頭畏畏縮縮了,而是腰背挺直,亭亭玉立。

彆說是農家姑娘了,說是哪個地主家的小姐都有人信。

她望著自己身上和二妹一模一樣的粉色襖子,還是有些恍若身在夢中的恍惚感:“香草,最近家裡……怎麼了嗎?”

甄香草唇角微微抿了抿,將心底的一些異樣壓下去,對姐姐說:“阿娘用甘拓熬了些霜糖賣給了城裡商鋪,大哥被縣尊收為了入室弟子,縣尊還願意買下阿娘手中的霜糖方子,說是給阿娘三成分紅。”

甄香君吃了一驚。

甄博文開蒙的時候,和他一母雙胎的甄香君是跟著一起認了些字的,比甄香草要有見識些,知道博文被縣尊收為入室弟子,還有霜糖是三成分紅是多麼大的事情。

“霜糖?什麼霜糖?”

“霜糖就是霜糖啊。”甄香草不知該如何形容,乾脆指著外麵的雪地:“像雪一樣白的糖。”

像雪一樣白的糖?那不是麥芽糖嗎?不對,麥芽糖外麵哪怕裹了麵粉,也沒有雪那樣白。

甄香君想象不出來像雪一樣白的糖具體該是什麼樣子。

但她知道,自己娘家大約是不一樣了。

她現在也期待弟弟甄博文能夠考上秀才,這樣她在婆家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吃完早飯一群人沒事情做,都坐在屋裡的炕上,甄博文去書房讀書,甄二郎甄三郎他們去村裡找甄六郎去玩了,甄四郎去甄大伯家去找甄大伯的孫子小石頭去玩,留下慕清和甄香草、甄香君,帶著兩個小娃娃在炕上做衣服。

慕清買的好幾匹細棉布,之前的麻布衣裳一人做了兩套,又一人做了一身棉布衣裳,馬上就開春了,她打算再給他們一人再做兩身單衣。

甄香草在做衣裳,慕清拿了手工皂拖著甄香君和小孫青出來洗頭,“這是我用豬油熬出來的香胰子,這東西忒難做,我和香草兩人試了一兩個月才做成了這麼幾塊,用來洗臉洗頭洗身上,特彆乾淨,你乾淨來試試。”

因為家裡炕二十四小時都在燒著,灶台上的兩個鐵罐裡是一直有熱水的,慕清拿了甄香草的木盆,給甄香君和小孫青洗頭。

甄香君的頭發是前幾天剛洗的,這年頭的人洗頭沒那麼勤,通常一個冬天都洗不了一次,要是實在癢了,就用梳子通一通。

甄香君原是不想洗的,但她知道阿娘的脾氣,不想吵架,就跟著洗了,反正屋子裡有炕,暖和的很,不擔心頭發乾不了。

一連洗了兩次,才把頭發給洗乾淨,等頭發上的水擦乾,慕清給她和小孫青頭上都抹了除虱藥,用麻布巾包起來。

慕清一邊動作一邊說:“這是我特意從大夫那裡買的除虱藥,博文如今已經成了縣尊的入室弟子,那縣尊可是進士,有進士老爺指點,博文中秀才是妥妥的了,就是中舉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說不定也還能考個狀元回來呢,到時候你就是狀元的姐姐,可不能滿頭虱子,讓人看了笑話。”

“你這幾天也彆急著回去,在娘家多住幾天,看你們娘倆瘦的。”慕清摸了把甄香君身上的骨頭,有些奇怪:“孫家是不給你飯吃還是怎麼地?怎麼瘦成這樣?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瘦啊。”

甄香君內心苦澀不已,對於阿娘難得的溫情,她鼻頭一酸,眼淚簌簌直落:“都是我命苦,生青青的時候傷了身子……”

慕清一愣,這才從原主記憶中找出這麼一段來,皺了皺眉:“孫家欺負你了?嫌棄你不能生?”

甄香君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才十八歲的她,眼睛裡就已滿是愁苦,和對未來的麻木。

慕清頓時火冒三丈:“好你個孫友貴,當我們甄家沒人是怎麼回事?這才三年時間就把我兒磋磨成這模樣,生孩子難道不是為他孫家生的嗎?”

慕清給氣的:“你就在家裡住著,彆回去了,他孫友貴要是來,看我不揍他!”

甄香君愣愣的看著氣的眼睛直冒火氣的阿娘,像是頭一天認識自己的阿娘。

慕清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我說你在家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怎麼到了人家就慫了?你是沒兄弟嗎?受了委屈不會回來說嗎?你四個兄弟三個姐妹,還有你四個堂哥,我們就是一起上,也去孫家給你把道理討回來了,他們家欺負你,你就這麼忍著?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被人欺負的?”

慕清是越說越氣,轉過身趁機教訓甄香草:“還有你!你也給我記住了,以後嫁人了,給我把腰板挺直了,彆一天到晚縮頭縮腦,人家要是敢欺負你,就回來跟我說,看我不帶著你兄弟們打上門去!”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麼就學不到我半點風範,你們什麼時候看過我在婆家吃過虧?你們要是能夠有我一半,我也就不操心了!”

甄香草和甄香君望著自家阿娘,都有些無語。

自家阿娘確實厲害,從嫁到甄家那一天起,就開始作威作福,尤其是生了長子長女這一對龍鳳胎後,那更是沒人能夠製得住她。

她年輕時候長的又十分美貌,甄大山性子老實憨厚,被她壓製的死死的,娘家爹又是秀才,家裡有八十畝地的免稅額,甄家有二十畝地放在慕秀才名下,就更不敢欺負他家閨女了。

“你看看你們,說你們兩句就成鵪鶉了,你們給我記住了!你們兄弟現在是縣尊的弟子,正正經經的師徒,那就和親爹沒什麼兩樣的,以後前途光明著呢,你們不管是在娘家還是在婆家,還是以後和外麵人交際,都給我把腰板挺直了,頭都給我抬起來!”

“不能生孩子?不能生孩子怎麼了?青青不是他們孫家的種啊?下次他們要再敢欺負你,你就直接告訴他們,他們要是不想過日子趁早和離,小青青我們甄家來養,以後就改我們甄家姓,當我們甄家人,你要是不想嫁,留在甄家一輩子我都養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