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好了日後想要寫話本子賺錢,顧香凝便減少了抄話本子的工作量,將更多的時間用在了讀話本子上,每次都是挑上七、八本話本子,卻每樣都隻抄一本。
看完抄完了,便去七錄齋退書換銀子,再挑下一批。
這樣又是折騰了能有十來天的功夫,覺得對於話本子的遣詞造句心中有數了,顧香凝才不再拿書抄書,而是將自己在屋裡關了三天,提筆寫了自己的第一個話本子。
動筆之前,顧香凝腦子裡閃過許多的腦洞,甚至有她跟組時劇組拍的有關於神仙鬼怪的片斷。
最後,顧香凝決定寫一個有關於狐女的故事。
在眾多話本子當中,狐女都是多情的象征,可顧香凝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認為狐女不隻不多情,陰險狡詐、嫉妒心強、凶狠殘忍才是她們的本來麵目。因為無論它們幻化成多麼美麗的女子,它們的本身都是一隻狐。
是野獸!
它們有著動物的習氣和天性。
野性難馴。
這才該是它本來的麵目。
於是顧香凝筆下的狐女綏綏便成了一個喜愛在夜半時分,荒山野嶺,扮演孤身落難小姐的美豔女子,若是有趕路的男人被美色所迷,便會中了她的幻術,被掏心而亡。
因為靠吃人心,狐女綏綏已經有五百年的道行了。
這期間,隻有一個清俊孤逸、品行高潔的書生不為美色所動,沒有中她的幻術又有護身符相護,所以,逃過一劫。
狐女綏綏在望槐山殺的人太多,終於驚動了修道之人尋上門來,一番苦鬥之後,狐女綏綏落敗。
綏綏口吐鮮血,美目怨毒至極,“人類殺我姐妹、屠我宗族,隻為用我們美麗的皮毛做披風大氅,奪我們的皮做人類的衣。每年不知有多少狐族同類死於人類之手,我為我的族人報仇又有什麼不對?!”
“我並未覺得你不對。”,道人淡淡道。
“那你為何殺我?”
“人類殺你同族獲取毛皮,你殺人類取心獲取修為,世間萬物皆是一報還一報,隻是今天……你的報應到了!”
說完,便將美豔的狐女綏綏一劍穿心,殷紅的鮮血從冰冷的劍尖滴落,“僅此而已。”
那姿容昳麗的道人,青絲飛揚,低眉斂眾生,恍若神謫。
……
“姿容昳麗……清俊孤逸……品行高潔……?”,蘇斯年放下手中顧香凝寫的話本子《綏綏》,溫聲細語,挑眉看向顧香凝,似笑非笑。
“這個清俊孤逸……品行高潔……”,顧香凝笑著打著哈哈,滿臉尷尬地道,“哈哈……客串……客串……”
那個不為美色所惑的風雅君子自然是顧香凝照著蘇斯年的原形寫的。
顧香凝的話本子寫完,第一個想到的讀者就是蘇斯年。
蘇斯年可是本屆會元。
給他看看,定能幫她挑出不足。
若是能得到蘇斯年的肯定的話,她就對推銷出去自已的話本子更有信心了。因此,話本子落下最後一筆後,她自己讀了兩遍,又修了修詞,重新眷抄了一遍後,就美滋滋地抱著話本子來敲蘇斯年的門了。
說起來,自從蘇斯年來到呂嬸子家後中,顧香凝這還是第一次來敲蘇斯年的門。
很幸運的是蘇斯年在家。
門敲開了,見到正在溫書的蘇斯年,顧香凝才從興奮中清醒過來,意識到還有不到五天可就要殿試了,她是不是不該這個時候來敲門?
可是,蘇斯年已經看到了她手裡的稿子,意識到了她的來意,很有禮的把她讓了進來,說自己正想要放鬆一下。
這樣,顧香凝還能說什麼?
為了不浪費蘇斯年的時間,顧香凝連客套話都省了,直奔主題。
在蘇斯年為她審稿的時候,她則在打量著蘇斯年的書房。
是的。
財大氣粗的蘇斯年連租了三間房。
一間做為寢室。
一間做為浴室。
還有一間做書房。
讓寢室、浴室、書房三合一的顧香凝羨慕不已。
蘇斯年的書房極其的整潔,筆墨紙觀皆是上品,連空氣中都飄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墨香味道,這股墨香的味道她依稀似是聞到過。
顧香凝正打量得出神,耳邊就傳來了蘇斯年疑惑的聲音。
“哈哈……你看我把你寫得多好……多正直……”
“那這個容貌昳麗……性格又這樣冷血、殺伐無情的人設的原形又是誰呢?”,蘇斯年眉梢一挑,聲音溫潤地問道。
這個人設嘛……
顧香凝心虛地眼神一飄,她當然是仿照著那個性格陰晴不定、冷血涼薄的蛇精病宸王李承熙寫的,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
“瞎編的嘛……”
“不說這個,你就說我寫的好不好看,能不能賣出去?”
這才是顧香凝最關心的。
她眼巴巴地看著蘇斯年,清秀的小臉因為那雙清如秋水的明眸,立刻生動起來。
蘇斯年看得一陣恍惚,甚至忘了要說的話,眼底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