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青木大師想到黑坨坨曾經差點啃完鬼王的輝煌經曆,沉默著換了個空法器。

“這個法器裡什麼都沒有。”

“那就好。”謝欽辭接過來,把黑坨坨塞進去。

不空不行,萬一黑坨坨把人家法器裡的鬼物吃了,他拿什麼賠。

進道觀後,傅明霽沒和他們一起行動,他站在岔路口,道:“我在外麵等你出來。”

青霄觀很安全,不會有覬覦傅明霽的鬼物出沒,謝欽辭想了想,還是把裝有黑坨坨的法器遞給他。

“這個你先拿著吧。”

兩人指尖一觸即離,傅明霽垂下眼眸:“好。”

寧徽被安排在專門廂房裡,廂房裡外都布有陣法,謝欽辭一靠近就感覺到了。

房門打開,謝欽辭聞到了一股檀香味,和被檀香壓下的腐肉味道。

寧徽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情況比劉導嚴重許多,整個下肢都潰爛了,掀開被子,濃鬱血腥味撲鼻而來。

不似劉導左臂那般大到扭曲,寧徽雙腿仍是正常長度,隻腫脹了一圈,腿上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皮肉脫落,暗紅血痕遍布,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寧母已經紅了眼眶。

尋常人看不到陰氣,更看不到一根極細的因果線一端連在寧徽腿上,一端連在寧駿身上。

寧駿也是一副擔憂不忍的樣子。

有意思。

寧家人知道寧徽的腿會這樣和寧駿脫不開乾係嗎?

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不會對寧駿這麼信任。

因果線,不說尋常人,像青木大師這種修道有成的玄學人士也無法看見。

那是超脫“人”範疇的能力。

“謝大師,有辦法嗎?”寧父稍微冷靜一點,眼眶微紅的問。

“謝大師,求求您,無論如何救救徽兒,他才二十歲,不該這麼,不該……”說到後麵,寧母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扶著寧父手臂上前,曲腿就要跪,“隻要能救徽兒,讓我做什麼都行。”

“不必跪我。”

一道無形的風托住寧母身體,阻止她跪下。

寧母茫然僵直身體。

“不是多難的事,你們備好酬金就行,我是個生意人,錢到位了什麼都好說。”謝欽辭很不耐應付這種事。

在無限副本裡見慣了人性“惡”的一麵,到了這個和平世界,總讓他不適應。

似乎感受到威脅,附著在寧徽身上的東西變得躁動。

受它影響,昏睡中的寧徽緊緊皺起眉頭,開始掙紮起來。

不難看出他正在遭受巨大折磨,身上的汗不一會就浸濕了衣服,喉間艱難溢出痛呼聲。

“大師,大師,”寧母也顧不上托著自己的神秘力量了,茫然無措看著床上的小兒子,“徽兒他又犯病了。”

謝欽辭坐到床邊,附在寧徽身上的東西更為躁動,巨大威脅下,它的第一反應是逃跑。

可,正如鬼頭所說,寄生之後,離開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宿主死亡。

寧徽住的廂房,睡的床,包括他自己身上,都有壓製那東西的陣法,它的掙紮,讓寧徽愈發難受。

“謝大師,怎麼你一來,我弟弟情況更嚴重了?”

寧駿反問的聲音在廂房裡異常明顯。

“寧駿,不得對大師無禮!”寧父嗬斥。

寧駿仿佛一下子回了神,抹了把自己的臉,聲音沙啞:“抱歉,謝大師,看小徽這麼難受,我……”

“是麼?”謝欽辭饒有興味看他,“若我說,等會他會更難受,更疼更痛,你還讓我給他治嗎?”

寧駿被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漆黑眼眸看得心頭重重一跳: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不等他試探,謝欽辭已經收回目光。

他的驅鬼方法很粗暴,至少青木大師活了這麼多年,是沒見過像他這麼驅鬼的。

哪有人能直接將鬼物從人身上撕下來的?

他們想儘辦法也沒法驅逐的鬼物,被謝欽辭一下一下從寧徽身上撕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寧徽和某個看不見的存在同時發出驚天慘叫,那叫聲讓人一點都不懷疑,這一刻,寧徽遭受的痛苦不亞於自己身上的血肉被直接撕下來。

謝欽辭把撕下來的鬼物碎片放在青木大師提前備好的器具上。

陰氣濃到一定程度,寧家人身處其中,被迫看到鬼物被一點點撕下來的畫麵,慘白了臉。

“青木大師,你們打算如何處理這些鬼物?”謝欽辭邊撕邊問。

他的動作輕鬆極了,若不是之前和那鬼物交過手,知道鬼物的難纏,青木大師都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他恍恍惚惚回答:“一般都是驅散煞氣,能入輪回的送入地府,難以對付又罪大惡極的,魂飛魄散。”

“這樣啊,我看寧徽腿上的,是一隻不完整的鬼物,能不能讓我處理?”

“謝大師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唔,我的寵物跟我鬨脾氣了,拿去哄哄它,”謝欽辭打量撕下來的鬼物,“片片肉,當零嘴應該味道不錯。”

青木大師&阮意:“……………………”

佩戴在腰間的法器劇烈震蕩,阮意臉色大變:“不好,鬼頭要掙脫了!”

陰風呼嘯,將屋裡人吹得人仰馬翻。

青木大師一臉鄭重,抬手就要掐訣。

卻見那被困在法器裡的鬼頭掙紮著探出頭來,痛哭流涕:“你們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