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席元白轉向謝欽辭:“謝大師,你說是吧?”
謝欽辭抵唇笑了下,糾正他:“是暫時死裡逃生。”
“為什麼是暫時?”以為已經死裡逃生的席元白臉色一僵。
“暫時就是,你已經被它們做了標記,除非徹底解決它們,否則它們還會再找上你。”
“真,真的?”席元白又開始往謝欽辭身邊靠了。
沒辦法,任誰在親眼目睹靈異事件,還差點命喪於此,都會把能對付這東西的人當救命稻草。
如果不是傅明霽攔著,席元白恨不得直接貼到謝欽辭身上,好在理智還在,沒敢太放肆。
不過還是暗搓搓往謝欽辭身邊靠了又靠。
他的形象與謝欽辭平時見到的很不一樣,西裝外套不知丟哪了,頭發亂糟糟的,被汗水浸濕的頭發一縷一縷貼在額頭,臉色蒼白,很是狼狽。
“你的車呢?”傅明霽皺眉。
“在那邊。”
尋著他指的方向,謝欽辭和傅明霽看到了一輛幾近報廢的轎車。
車身上布滿刮痕,有些已經將車劃裂了。
不用靠近,謝欽辭在車上感受到了濃鬱鬼氣。
“你遇到了一對鬼母子。”
“是,是,謝大師怎麼知道?”席元白驚訝極了,他還什麼都沒說,謝欽辭便知道了。
“鬼氣很明顯,你應當是沒應它們,不然……”
“不然會怎樣?”席元白咽了口口水。
“不然你現在已經和它們一樣了。”
那就是變成鬼?!
席元白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我當時看到那對母子求助,是準備停車的,關鍵時刻想起大師您的話,沒敢停,但還是被追了一路,要不是大師給的那張紙,我恐怕……”
席元白自己的車沒法開了,隻能坐傅明霽的車回去。
“你們來的時候沒有遇到?”
“沒有,所以要帶著你再走一遍,把那東西引出來,”見他神色驚惶,謝欽辭多解釋了一句,“這些東西對危險的感知力很強,我在的話,很難讓它們主動出來。”
說話間,車開進了同樣的小路。
“就是這裡。”席元白坐直身體,不自覺警惕起來。
“怎麼這麼大的霧?”
“因為它們嗅到獵物的味道了。”
席元白僵直身體,非常有誘餌的自覺:“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謝欽辭收斂氣息,免得那些東西不敢靠近。
車越往裡開,霧越濃,能見度低到了五米以下。
“呼——”
平地刮起一陣大風,車裡溫度急劇降低。
傅明霽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謝欽辭在看窗外。
霧太濃了,似乎要將車燈散發的光吸收,車開在路上,像開在茫茫無儘的海麵上,找不到邊際。
席元白抓緊衣服,身上汗毛直豎,不死心再問:“謝大師,真不能和我一起坐後排嗎?”
謝欽辭從後視鏡看他一眼:“彆擔心,我不是讓傅先生給了你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給的安全感哪有謝大師本人給的多?
席元白正要說話,感受到好友不善的氣息,艱難把話咽了下去。
“你不想要可以還給我。”傅明霽語氣輕飄飄的。
“好歹是傅氏的掌權人,傅總,你……”席元白話沒說完,瞥見謝欽辭動作,緊張道,“怎麼了?”
“它們來了。”謝欽辭目光盯向一處,微微坐直身體。
席元白沒心思插科打諢了,緊緊盯著前方。
濃霧中,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站在路邊,拚命招手。
在謝欽辭的示意下,車緩緩停下。
“真要讓它們上來啊?”
“嗯,”謝欽辭慢條斯理挽起袖子,“免得中途跑了。”
席元白:???
什麼叫“免得中途跑了”?
再看謝欽辭,袖子挽起後,露出的手腕白皙清瘦,隱隱可見淡青色血管,不管怎麼看,他手上都空無一物。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比較貼身的,不像能藏東西。
“你看什麼?”謝欽辭微微偏頭。
青年側臉線條精致,鴉羽般長睫下,漆黑眼眸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測。
席元白晃了下神。
這樣的顏值,這樣的氣質,不怪心如止水近三十年的傅明霽會動心。
“我……”
刹車慣性下,席元白不受控製往前撞。
傅明霽聲音不鹹不淡響起:“要開車門嗎?”
席元白從他語氣裡感受到淡淡不悅,一口氣不打盹說完:“我就是想問問謝大師要怎麼對付那對母子需要法器嗎可我怎麼沒在大師身上看到?”
說完長長呼出一口氣。
“不需要那些東西。”
黑坨坨嗅到食物的味道,在金鈴鐺裡蠢蠢欲動。
“叮鈴鈴——”
席元白倏地縮到車座靠背上,聲音發抖:“怎麼,會有鈴鐺聲?”
謝欽辭拿出鈴鐺晃了下,鈴鐺再次發出“叮鈴鈴”響聲。
見是謝欽辭的東西,席元白猛鬆一口氣。
“扣扣。”
車窗被敲響。
“可以載我們一程嗎?”模糊不清的聲音透過車窗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