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廚師鬼的聲音像是齒輪摩擦發出來的。

“是,是我,”名叫東子的廚師小心翼翼起身,“你還記得嗎?我們約定好,等這個季度忙完,去溫泉山莊玩的。”

所有人屏住呼吸,盯著前方,怕自己發出聲音,驚擾到廚師鬼,他們自發捂住自己的嘴。

“我記得。”廚師鬼裂開嘴,似乎在笑。

“記得就好。”東子額頭出了一層汗,他不敢去擦。

提起的心緩慢下落,所有人都以為,廚師鬼還有生前的記憶,他們這關算是過了。

不料,廚師鬼嘴角裂開的弧度越來越大,直至裂到耳根。

“所以,我會好好烹飪你們,爭取把你們做成做美味的佳肴。”

“多麼鮮活的食材,做出來味道一定很好。”

說完,廚師鬼猛地撲上前。

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秒,視線定格在廚師鬼不正常的紅色瞳孔上。

“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年輕學徒坐在餐廳座椅上,抱住自己,止不住發抖。

“你們沒聽到一點動靜?”謝欽辭

問袁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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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隻感受到了稀薄的死氣和陰氣,沒發現有一隻鬼藏在後廚。”

對謝欽辭來說,這很奇怪。

謝欽辭天生對這些陰物感知敏銳,來到這個世界後,比原來更敏銳了,有記載的沒記載的全印在他腦子裡,如果廚師鬼一直在後廚,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那隻鬼。”

不解決那隻鬼,袁老板的委托就不算完成,謝欽辭不允許自己的事業出現失誤。

最想解決那隻鬼的,非袁老板莫屬,那鬼明顯有傷人傾向,若不解決,他的餐廳開不下去是小,身家性命不保更大。

“我知道老張的老家在哪,謝大師,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謝欽辭已經把整個餐廳找了一遍,沒找到廚師鬼的蹤影。

“不遠,就在西城的一個小鄉村裡,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擔心謝欽辭不願意去,袁老板急切開口。

“那就去吧。”

見謝欽辭答應,袁老板鬆了口氣。

“謝哥,我能跟著去嗎?”時陽榮磕磕絆絆問。

“還有我,我也想去。”年輕學徒緩過來一點,連忙開口。

謝欽辭看了時陽榮一眼:“你不怕?”

“怕啊。”時陽榮毫不猶豫回答。

謝欽辭:“怕你還去?”

時陽榮縮了縮脖子:“不去更怕,去了有謝哥在,我覺得更安全。”

謝欽辭無法反駁。

年輕學徒想跟著,謝欽辭沒反對,他是受害者之一,跟著去沒什麼。

“謝大師,我叫程雲庭,是您的粉絲,”年輕學徒期期艾艾開口,“能找您簽名嗎?”

“我沒帶筆。”

這倒不是謝欽辭的推托之詞,他確實沒帶筆。

“這樣啊,”程雲庭是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那下次方便的話,可以幫我簽一個名字嗎?”

“下次的事下次再說,”不等謝欽辭開口,時陽榮搶先一步,“車來了,先上車。”

袁老板開車到了。

程雲庭坐副駕駛,謝欽辭和時陽榮坐在後座。

時陽榮看了副駕駛上的人一眼,拿出手機,打字。

謝欽辭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發現是時陽榮發的消息。

疑惑看像身邊的人。

時陽榮點點手機,做口型:謝哥,看手機。

謝欽辭點開時陽榮的消息。

【時陽榮:謝哥,你覺不覺得,這個程雲庭對你態度很奇怪?】

【謝欽辭:為什麼這麼說?】

【時陽榮:就是一種直覺,他說自己是你的粉絲,我覺得不太像。】

【時陽榮:謝哥,絕對不是我

() 想說他壞話(),

?(),

他們在對待偶像的時候,和程雲庭對你是不一樣的。】

【謝欽辭:我知道了。】

【時陽榮:謝哥,你現在火了,要小心。】

娛樂圈的肮臟手段不少,他擔心有人給謝欽辭下套。

謝欽辭最近的風頭很盛,先是那檔音綜,小柯的事加上榮升的影響力,這個節目火遍全網,謝欽辭在裡麵的驚豔表現讓他狠狠出了一次圈。

再就是《同歸》預告片出來了。

謝欽辭熱度大,導演不吝於在預告片裡多剪了一些謝欽辭的鏡頭,他的表現實在驚豔,短短一則預告片,上了好幾次熱搜。

即使有盛世的保駕護航,一些肮臟小手段還是防不勝防。

時陽榮剛火的時候,遇到過類似的事,還好他反應快,沒讓對方得逞。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程雲庭是個很會活躍氣氛的人,饒是對他有防備的時陽榮,最後也和他聊了起來。

程雲庭說的最多的,是在餐廳當學徒時發生的趣事。

“雲庭手藝好,帶他的師傅說,最多再半年,他就能獨當一麵了,我計劃著開一家分店,到時候讓他帶人過去撐門麵。”從袁老板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他對程雲庭的看重。

謝欽辭偶爾附和幾句,更多的時候,在和傅明霽發消息。

【謝欽辭:這麼晚了,還沒睡?】

【傅明霽:剛結束工作,想快點回來。】

【謝欽辭:回來做什麼?】

【傅明霽:欽辭,不要明知故問。】

【謝欽辭:想我嗎?】

【傅明霽:很想,開視頻讓我看看你?】

傅明霽知道他今天休息,提這個要求是因為一般這個時間,謝欽辭不工作的話,都窩在房裡刷劇。

梁肅給他報了表演課,閒暇時間,謝欽辭會研究彆人是怎麼表演的。

視頻打過來,謝欽辭按了掛斷鍵。

酒店高層的總統套房裡,傅明霽解開襯衫扣子,看著被掛斷的視頻,微微蹙眉。

【傅明霽:不想見我?】

【謝欽辭:有人,不方便。】

【傅明霽:你在外麵?】

【謝欽辭:嗯,臨時接了個單子,等你回來再和你細說。】

傅明霽知道他不耐煩打太多字,脫掉襯衣,拿起浴巾走向浴室。

【傅明霽:好,我馬上就忙完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這邊的特產回去。】

“謝大師很忙嗎?”

謝欽辭抬眸,和轉頭看過來的程雲庭目光對上。

“一點私事。”

十分鐘後,車停了。

他們沒到老張鄉下的住處,而是直接把車開到埋葬他的地方。

“老張去世後,他兒子尊重他的意願,對他進行了土葬,就埋在那座山坡背麵。”下車後,袁老板指著不遠處的山道。

一行人步行過去

() 。

山坡背麵,隻有一座孤零零的新墳。

墳墓四周撒了不少紙錢,墓碑上,老張的照片對著他們,似乎在衝他們笑。

“咦?我以前聽老張提過,他說死後要葬在祖墳裡,我看周圍沒彆的墳啊。”袁老板在周圍逛了一圈,心中疑惑。

“可能突然想一個人待著?”時陽榮不確定道。

謝欽辭在墓碑邊蹲下:“魂魄不在這裡。”

“誰在那裡?!”一聲巨嗬從遠處傳來。

幾l人回頭,見一個年輕人提著一袋子紙錢往這邊走來。

“你們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年輕人仔細打量他們,麵上逐漸起了狐疑之色。

“你是謝欽辭?”

最先被認出的,是謝欽辭。

“你一個明星,來我爸墳前做什麼?”

“小張啊,是我帶他們來的。”袁老板輕咳一聲,主動出聲。

“袁伯伯?”小張這才注意到被程雲庭擋住的袁老板。

作為小張父親的老板,這個人小張還是認識的。

“我來看看你爸爸。”袁老板看著小張手裡的紙錢,再看兩手空空的自己,深感這個借口沒找好。

好在小張沒細究,提著紙錢來到墳前:“有勞袁伯伯了。”

紙錢點燃,在風中一點點燒成灰燼,小張恭敬磕完頭,起身。

袁老板跟著磕了個頭,試探著問:“小張,你今天怎麼還來你爸爸了?”

對熟悉的人小張沒多少警惕心,如實答道:“我最近天天做夢夢到我爸,覺得可能是他在想我,就來看看。”

“你夢到他在做什麼?”袁老板繼續問。

“內容很多,有時候是夢到給他賀壽,有時候夢到他的葬禮,夢到他站在棺材邊,冷眼旁觀自己的葬禮,我想上前和他說話,他不理我。”

“除了這些,還有彆的嗎?”謝欽辭問。

小張意外看了謝欽辭一眼,似乎在奇怪一個明星為什麼會好奇這些。

“謝先生和時先生是老張的食客,這次來店裡聽說了老張的事,深表惋惜,特意來祭拜一下他。”袁老板拚命找理由。

小張沒懷疑,老張葬禮上,不少老食客過來吊唁。

“還有一些比較奇怪的,夢到他在煮東西,周圍都是鮮血一樣的顏色,我爸煮著煮著手臂斷了,掉到湯裡,他像完全沒辦法一般,繼續煮,我衝過去想阻止,差點被他扔到鍋裡。”

“你是什麼時候做的這個夢?”

“昨天晚上,夢裡我爸一直念叨著新鮮食材,我想他確實很喜歡這份職業吧,在夢裡還惦記著,我還特意帶了些紙折的食材,打算燒給他。”小張從袋子裡取出紙食材,放到墳前點燃。

“謝大師,要告訴他嗎?”袁老板磕完頭起來,看著認真燒紙的年輕人,麵露不忍。

“說吧,要找到老張的魂魄,需要他兒子幫忙。”

“小張,實不相瞞,我見到你父親

了。”袁老板在心中慢慢組織語言。

小張沒反應過來:“袁伯伯,您也夢到我爸了嗎?”

“不是夢,我接下來說的,可能對你來說很匪夷所思,但我保證,我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袁老板緩緩說出剛才發生的事。

每一個細節都如此真實,驟然得知這麼玄幻的事,小張有些接受不了:“袁伯伯,您在和我開玩笑吧?這一點都不好笑。”

“小張,你是個聰明孩子,你知道我不會拿這種一戳就破的事撒謊,我們幾l人都是見證人,程雲庭你也見過的,他親眼目睹了你爸的魂魄提刀傷人。”

見小張神色動搖,袁老板再接再厲:“我知道這種事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你想,我說這個謊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你爸爸的魂魄,你爸的靈魂下落不明,我們需要你這個親生兒子幫忙。”

“你們要我做什麼?”小張不願意相信這麼離譜的事,可站在他麵前的,一個是他爸的老板,一個是最近大火的明星,捫心自問,他們有拿這種事欺騙自己的必要嗎?

沒有。

所以小張選擇了暫時相信。

不論如何,他不能讓自己父親的魂魄下落不明。

“需要他的貼身之物,生辰八字。”找不到老張的魂魄,謝欽辭打算用最簡單的法子,招魂。

“還需要香,三柱。”

謝欽辭頓了頓,繼續交代。

“與你爸接觸越久、被你爸越看重的貼身之物成功率越高。”

“好,我去準備。”

香是現成的,貼身之物比較難找,基本都燒了,小張一咬牙,取出保險櫃裡的食譜,這是他能想到的,和他爸關係最緊密的物品了。

小張抱著東西回來。

謝欽辭點燃香,將老張的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放在香上燃燒。

他閉上眼,輕啟唇,晦澀的古老口訣從他口中念出。

寒意漸起,一陣陰涼的風刮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地上的枯葉被風刮起,形成一個小漩渦,小張愣愣看著由枯葉彙聚的漩渦朝墳墓靠近,就好像漩渦中,有什麼存在,在一步步走向墳塋。

謝欽辭睜眼。

風停了。

由風帶起的漩渦失去動力,枯葉一片片掉落。

除了被風刮亂的枯葉,似乎什麼變化都沒有。

袁老板和小張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謝欽辭身上。

“謝大師,找到了嗎?”

謝欽辭看著渾渾噩噩飄在墳頭的陰魂,點頭。

“你喊他的名字。”

小張指向自己:“我?”

“對。”

“張建國。”

“張建國。”

喊了兩聲,仍然沒有動靜,小張再次看向謝欽辭。

“繼續,不要停,”

小張喊的時候,謝欽辭往墳前走。

離陰魂有一段

距離的時候,他看清了陰魂上連著一條非常細弱的線。

線的一端伸向遠處,一端沒入老張心臟位置。

似乎感受到了謝欽辭的目光,那根線輕微顫抖起來,想往老張身體裡縮。

老張緊閉的雙眼下,眼球不斷轉動。

謝欽辭找到機會,抓住老張心臟處的線,扯斷。

奇怪的一幕出現了,斷裂的線在謝欽辭手中重新彙攏,形成一根新的線。

短暫時間裡,謝欽辭也看到了,線真正連的地方,在下方。

在墳墓裡的屍體上。

“可以了。”

謝欽辭開口。

小張停下。

“小張?兒子?”

熟悉的聲音從墳頭傳來,小張下意識望過去,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爸?”

小張跑過去,不確定問:“爸?真的是你嗎?”

“你小子,這才幾l天,就不認識你爸了?”老張虛虛敲了一下他腦門。

小張隻感到一陣涼風從自己頭上拂過,他茫然抬頭:“爸?”

“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小張,以後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老張悵然。

看到恢複清醒的老張,袁老板張了張嘴:“老張,你還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我好像一直在煮菜,好奇怪,活著的時候一直盼望休假,死了反而惦記著做菜,看來我注定是個勞苦心的命。”老張打趣自己。

“你真不記得了?”袁老板認真觀察老張臉色。

除了身體透明一點,現在的老張和活著的時候幾乎沒有兩樣。

“它不記得,”謝欽辭道,“人死後,魂魄有一段時間的渾噩期,我剛才讓小張喊它名字,就是為了讓它記起生前的事。”

“那它為什麼會去後廚?還依著生前的習慣做菜?”袁老板一直以為,老張去餐廳,進後廚,是主觀意識的選擇,現在謝欽辭卻說,它之前不記得生前的事。

他本來還想,老張嘴上說著不想工作,要休假,實際上也沒那麼想休假嘛,變成魂魄了還放不下工作,來上班,沒想到根本不是人家自願的。

“什麼?”老張比他們更驚訝,“你們說我今天去了餐廳後廚工作?不可能吧?我之前一直打算退休來著,絕對不可能解放了還去工作的!”

可事實是,老張確確實實去了。

“難道我潛意識裡非常喜歡工作?即使渾渾噩噩的,也忘不了工作?”說完,老張自己搖頭否定了,“不可能,說我渾渾噩噩去釣魚還行,去工作絕對不可能!”

老張說的擲地有聲。

那麼它的行為該怎麼解釋?

“因為這座墳有問題,”謝欽辭轉頭看小張,“這座墳是你們誤打誤撞建在這裡的,還是有人讓你們建在這裡的?”

“是一個路過的大師,說這裡風水好,我爸葬在這裡,就能保佑子孫出息,保佑我爸投一個好胎……”

意識到謝欽辭話裡隱藏的意思,小張臉色微變:“謝大師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設局,讓我爸葬在這裡嗎?”

謝欽辭:“這裡背陽,本就不適合做陰宅,那個大師讓你爸葬在這,無非是為了依靠這座墳驅使你爸的魂魄做事。”

“是了,下葬的時候,那個大師還出現過,給我們提了些建議,他還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讓我們在棺材上綁一根紅繩。”小張回憶。

“那根紅繩,應當就是為了驅使你爸做事的媒介。”謝欽辭猜測。

“他們到底想讓我爸的魂魄做什麼?難道是做菜?”

“你說夢到你爸做菜,今天你爸在餐廳後廚忙了半天,要不是被發現打斷,可能會一直忙下去……”

“什麼人啊這是,”小張發出社畜怒吼,“我爸都死了,還想讓他007!”

“對了大師,他們讓我爸做事,有工資嗎?”

謝欽辭沒料到他腦回路這麼清奇,沉默了好一會。

“我明白了,”小張深吸一口氣,“是不是沒有?”

謝欽辭遲疑著點頭。

小張更悲憤了:“想讓我爸007就算了,還特麼是做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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