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你小子,怎麼還是這麼衝動?”老張嗔怪了一句。

“可是,因為他們,我沒有爸爸了。”

老張要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裡,仿佛有什麼沉重物體哽在心口,無法壓下,無法吐出。

張大伯無聲拍了拍他的背:“你爸也是我弟弟,你放心,若真和他們有關,拚著這條老命,我也會為他討回公道的。”

張宇終於忍不住,壓抑多日的淚水滾滾流下。

從啜泣,到嚎啕大哭。

老張伸手,想為兒子抹去眼淚,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兒子的臉,彆說抹淚,連簡單的觸碰都做不到。

他怔怔盯著自己的手,這一刻,無比清晰意識到,即使還能和兒子對話,即使他們麵對麵同處一片天空下,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天人永隔。

多麼殘忍的一個詞。

新墳地到了。

具體位置是謝欽辭指定的,張家人在沉默中重新將老張下葬。

張宇跪在墓碑前,發了很久的呆。

謝欽辭走過來。

聽到腳步聲,張宇喃喃:“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家,為什麼是我爸?”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謝大師,你經曆過失去重要人的滋味嗎?心好像空了一塊,一想到,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再也沒人跟在身後絮絮叨叨,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想到我媽身邊永遠少了我爸的陪伴,餘生隻能孤單一人,想到家裡永遠少了這個人的身影,想到我再想他,也無法見他一麵,隻能來看看他的墳,我的心就跟被無數刀割一樣。”

失去,是一件很難讓人釋懷的事。

謝欽辭有過這樣的時刻嗎?

在遙遠的過去,可能有過,也可能沒有,壓抑在時間長河下的情緒湧動,謝欽辭悵然了一瞬。

遷墳一事順利完成,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害老張至此的罪魁禍首。

不管老張的死是不是和張老爹一家有關,老張死後魂魄被害總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張宇啊,你看你爸的墳也遷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們耽誤一會也沒啥,主要是張老爹,他兒子還在醫院搶救,總不能讓他在外麵乾著急。”

“是啊

()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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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放他走,而是我爸這事,和張老爹,張致富脫不了乾係,我得找他問個明白,我們老張家哪裡對不起他了?以至於我爸死了,他都不肯放過。”

張宇直白的話炸懵了一圈人。

“張宇,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嗎?”張老爹一臉陰狠盯著他。

因為張致富能賺錢,張老爹在村裡被人捧習慣了,現在被村民用一道道懷疑、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心虛、憤怒擠壓在一塊,以至沒能控製好臉上表情。

張宇沒心情跟他在這掰扯:“你不是要去醫院見你兒子?好啊,我們跟著去,我也很想問問你兒子,踏著我爸的魂魄賺錢,是什麼滋味。”

張老爹反抗無果,被張家人押到醫院。

“你怎麼才來,兒子的手術要簽字……”看到烏泱泱一群人,張老爹老伴的話堵在嗓子眼。

不止謝欽辭和張家人,村裡不少人也跟來了。

張宇這個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那樣的話,而且遷墳時發生的事太過古怪,村民們本來就比較迷信,親眼見到了老張的魂魄,對鬼神一事更信了一分。

不說張家發生的事,就說遷墳時,他們身上發生的事也很古怪。

一開始是被老張的出現震驚,他們來不及細想,後來被龍組的人帶著往新墳地址走,路上花的時間,夠他們理清發生的事了。

自己為什麼會在張老爹喊出“不遷墳”提議後,跟著一起喊?甚至動手阻撓?

就跟被控製了一樣。

是,他們是張家人請來幫忙的,可張家也沒打算讓他們乾白活,煙酒都是提前給了的,就算他們心裡不認同剛下葬就遷墳,也不該在遷墳的時候鬨起來。

都是成年人,該有的體麵他們還是知道的。

可剛才他們都跟吃錯了藥一樣,不顧雙方臉麵難看,一門心思阻攔張家遷墳。

說句不好聽的,那是張家的私事,哪裡輪得著他們指手畫腳?

以為隻有自己不對勁,私下交流一番後,好家夥,原來不止自己,所有人都是這樣,跟中了邪一樣。

想到遷墳時發生的事,幾人對視一眼,怕不是他們多想,而是他們真的著了什麼道。

他們不明白自己這麼做是誰在背後搞鬼,聽了張宇對張老爹的質問,恍然大悟。

是了,最開始的話就是張老爹喊出來的,他們也是在張老爹喊話之後,魔怔似的開始阻攔。

他們的異常行為一定和張老爹脫不開乾係!

想到這一點,幾個村民一合計,覺得自己也該跟著去醫院,一方麵,他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另一方麵,他們還想請謝欽辭給自己看看。

中了邪,總不能不管,萬一以後又做出有違自己本意的事怎麼辦?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的邪。

() 個定時炸|彈一樣,

藏在不知名位置,

隨時有引爆風險。

於是便有了張老爹老伴看到的一幕。

平時對自己一家和藹的村民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張宇一大家子更是怒氣衝衝,張老爹老伴不明所以。

把張老爹拉到一邊,小聲問:“你不是去幫忙遷墳了嗎?怎麼把人都帶過來了?有沒有成?”

“你少問幾句。”張老爹不耐煩推開她。

猝不及防被推開,張老爹老伴愣了一下,她捏了捏衣角:“怎麼了,這是?”

“張致富的家屬在嗎?”

護士的聲音打斷兩人對話,兩人一起往前:“在這裡。”

“人已經搶救回來了,他的病很奇怪,你們家屬要隨時留意,若有不對,趕緊叫醫生。”

我們知道了。

張致富被送回VIP病房。

張致富家不差錢,一個人住了一個大間病房,張老爹和他老伴匆匆去看兒子,留下的人下意識跟上去。

也虧得這間病房夠大,擠得下這麼多人。

謝欽辭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張致富。

很瘦,眼窩深陷,眼下一片青黑,似乎很久沒好好睡覺了,臉色慘白發青,印堂發黑,極淡的紅色血霧纏繞在他身上。

“謝大師,他的病……”

“不是病,是反噬。”看到張致富的那一刻,謝欽辭捋清了事情真相。

“他想借你父親的運勢,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之前都成功了,這次因為我,中途失敗,那些人的怨念化為血霧,纏著他,所以他才會變成這樣。”

謝欽辭沒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止張宇,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到了。

包括張老爹和他老伴。

張老爹的老伴這才發現,來的人裡有幾個自己沒見過的,她給兒子掖了掖被角,起身:“你是?”

“這位是謝大師,老張一家請來的。”村民之一搶著回答。

“謝大師,你說我兒子是遭了反噬,這……”她像是對一切毫不知情,露出無措的一麵,“我兒子一向聽話,怎麼會遭反噬?”

“你真不知道?”謝欽辭注視她的眼睛。

謝欽辭的瞳孔極黑,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一切黑暗無所遁形。

張老爹老伴被他看得心中一慌,下意識移開目光,避開與他的對視。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用明白,你隻需要知道,在反噬的作用下,你兒子得到了什麼,就將失去什麼,不屬於你們的健康、財富,都會被收走,至於你的兒子……”

謝欽辭瞥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你們可以給他準備一副好一點的棺材,過不了幾天就能用上了。”

“你胡說什麼?我兒子隻是得了怪病,才不是你說……”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謝欽辭不耐煩打斷他的話。

“謝大師,我們要報案嗎?”張宇壓著怒火上前。

以他的脾氣,

他恨不得將昏迷中的張致富暴揍一頓。

“報案?”裝不下去,

張老爹的老伴索性不裝了,“你們報案了,警察會受理嗎?說是我家致富做的,證據呢?”

“你要證據?這個算嗎?”謝欽辭拿出被他打了個死結的紅繩,“你說,我把這個東西放到你兒子身上,會發生什麼?”

張老爹老伴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你不能這麼做……”

“你不是說,你兒子遵紀守法,不知道什麼反噬嗎?”張宇惡劣笑了一下,“這不過是幾根普通繩子,你怕什麼?”

他說著,奪過謝欽辭手裡的繩子,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將紅繩塞到張致富身上。

紅繩一端已經沒入張宇手心,他也不管,病態看著紅繩剩下的部分隱入張致富身體。

“你不能這麼做!”張致富母親大叫著撲上來。

張宇壓著紅繩往張致富身體裡按:“你怎麼這麼害怕啊?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為什麼要把它放到我爸身體上?!”

“我爸都死了,你們還不讓他安生!”

“你告訴我,我爸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質問聲一聲比一聲大,張宇額上青筋暴起,他很不好受,他感覺到,蛇一樣的細長東西從手心鑽進血肉,侵蝕他的一切。

身體痛苦,心裡卻很痛快,因為他看到,張致富臉上的表情從平靜變得痛苦,他爸遭受的一切,他要讓罪魁禍首通通經曆一遍!

“呃……”張致富發出痛苦□□。

劇痛刺激了他的神經,讓他從昏迷中醒來。

“你們怎麼在這裡?”張致富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到床邊圍了一圈眼熟的人,尤其最近的張宇,一臉恨意瞪著他。

“好疼……”

鑽心疼痛從腹部傳來,好似有千萬條劇毒之蛇鑽進他皮肉裡,穿透肚皮,翻攪內臟。他想低頭看一眼,可他身體太沉重了,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你放開他!”張致富母親想去抓張宇,被其他張家人製住。

張禮看了眼自己的堂弟,他臉上的血色以不正常速度褪去,轉眼間,臉上變得慘白一片,豆大汗珠從他額頭滑落。

“你這個傻孩子,你做什麼啊?”老張飄到張宇麵前,一次次伸手去拽幾乎長在他手裡的紅繩,但,每次都是徒勞。

“爸,我不會讓你白受這麼多委屈的。”因為疼痛,張宇聲音有些不穩。

“謝大師,謝大師,您救救他,他就是個死心眼的……”勸不了兒子,老張飄到謝欽辭麵前,語無倫次向他求助。

“你也是不怕死。”謝欽辭來到床邊,用手指勾住沒入張宇掌心的紅繩,往外一拉。

紅繩從張宇手心抽離。

張宇捂住手,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張禮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怎麼想的?這種東西能隨便上手拿嗎?”

張宇脫力一般靠在堂兄身上,微微揚起嘴角:“我沒想那麼多,我

就是想,她不是不肯承認嗎?我就把紅繩放她兒子身上試試,這不,試出來了。”

“彆笑了,你看你臉色多難看。”

張致富一聲疊一聲的痛呼中,張老爹用力掙脫桎梏他的人,撲到謝欽辭腿邊:“大師,求您,救救致富,我說,我們什麼都說。”

謝欽辭低頭看他:“那就說吧,我滿意了,就把東西從他身上取下來。”

“老張身上的紅繩,是我們放的,但我們絕對沒有害死老張。”

那天,張致富被人搶了一筆單子,在屋裡喝酒生悶氣,張老爹進來勸他。

“爸,你有辦法讓我拉到新單子嗎?再沒有新單子,我手裡的資金鏈就要出問題了,之前那種辦法,還能用嗎?”

張老爹被兒子晃得頭都暈了:“我去問問古慧大師。”

古慧大師是張老爹十年前認識的,自從認識他之後,張老爹的兒子張致富做生意越來越順,這裡麵,自然免不了古慧大師的“幫助”。

深夜拜訪,古慧大師一眼看出他的來意,告訴他,他們村裡最近會死人,讓他跟之前一樣做就行。

“我根本不知道會死的是誰。”

“你口中的‘古慧大師’沒告訴你?”謝欽辭問。

“沒有,”張老爹搖頭,“老張去世了,我才知道他說的會去世的人是老張,老張生的是急病,從進醫院到去世,隻有一天,我甚至沒去醫院看他一眼。”

謝欽辭看向張宇。

張宇點頭:“不止他,村裡來也基本沒來人。”

謝欽辭:“繼續說。”

張老爹:“我按照古慧大師的安排,將人帶到村子,與張家人偶遇,古慧大師裝作無意的給他們露了一手,順利讓他們信了他的話,聽從他的安排更換陰宅地址,並將葬禮一應事宜交給他辦。”

謝欽辭:“你不止找他幫過一次忙吧?次次都是這樣?”

張老爹:“不是,之前沒這麼麻煩,都是他交給我一個小瓷瓶,讓我把瓶子埋在對應墳地裡,然後給我一張符,燒了兌水給致富喝。”

“他讓你做你就做?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會給我爸造成怎樣的傷害?”張宇不顧張禮阻攔,衝到張老爹麵前,踹了他一腳。

猶不解恨,還想再踹,被追過來的張大伯攔住:“好了,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大伯,你讓我怎麼冷靜?因為他們的私欲,我爸的魂魄差點被他們毀了,我恨不得……”

“張宇!”老張飄過來,“彆臟了自己的手,爸爸知道你很難過,你已經在為爸爸報仇了。”

張宇看著隻剩魂魄的父親,無聲哽咽。

張老爹知道的有限,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謝欽辭守信用地把紅繩從張致富腹部扯出。

紅繩比謝欽辭最初拿出來時色澤亮了些。

“還有一個問題。”

“您問。”

“煽動村民情緒,也是他交給你的法子?”

“是,他給了我符,讓我燒了放在喝的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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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符水你敢直接給我們喝?萬一中毒了怎麼辦?”

“那不是,致富喝了也沒事嗎……”張老爹訕訕。

吵嚷聲被趙峰製止。

“謝大師,我兒子的病,您能治嗎?”張老爹一臉祈求。

“他的病,是你們作惡結的果,你以為你口中的古慧大師是在幫你們?他不過是想找一個替他承擔反噬的容器,你們家,就是他的選擇。”

“不止張致富,你,張致富的母親,凡是知道並且參與了這些事的,接下來都會陸續遭受反噬,你們得到了什麼,最害怕失去什麼,都會逐一失去。”

要不怎麼說邪術害人呢。

不止害彆人,也會害自己。

“謝大師,我已經和西城龍組聯係上了,我們會一起行動,爭取早日找到古慧。”

回去路上,趙峰開車,他安排了兩個人送袁老板回去。

經曆這一遭,老張的魂魄很虛弱,被送到蓮花觀修養,到了合適時間,會被蓮花觀道長送往地府投胎。

“我好像從沒見過冥差勾魂,你們這裡,地府一點作為也沒有嗎?”

“這……”趙峰答不上來。

“算了,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

謝欽辭從有意識至今,就知道,凡事隻能依靠自己。

“謝大師不必事事都擔在自己肩上,我們龍組雖然實力比不上您,隻要您有要求,我們都願意效勞。”

謝欽辭沒想到趙峰會說這樣的一番話,怔了一下。

好像,來這個世界後,站在他身後的人越來越多了。

“是,”謝欽辭勾了勾唇,“你們還是很好用的。”

傅氏。

總裁辦公室迎來一位特殊客人。

林特助親自將傅老爺子迎上樓。

“你們傅總還在忙?”電梯裡,傅老爺子問。

“是,最近公司的事比較多。”

電梯到了。

傅明霽放下工作起身:“爺爺,您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你一天到晚在忙什麼,戀愛了就該……”

門被關上,辦公室隔音效果太好,林特助沒聽到後麵的話,心中忐忑。

不會是傅老爺子知道傅總戀愛的事,不滿意來棒打鴛鴦了吧?

傅老爺子接過孫子遞來的茶,喝了一口,繼續道:“你把人丟在一邊,天天忙工作,也不怕人家覺得你不關心他,要分手?”

傅明霽拿茶杯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傅老爺子:“他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現在的年輕人都講究一個陪伴,你呢,天天忙工作忙工作……”在傅明霽的目光下,傅老爺子漸漸收了聲。

“行,他不會,你們情比金堅,工作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傅老爺子起身,慢悠悠道,“既然如此,看來你也不需要我幫忙了,年底公司越來越忙,相信你一個人能行,畢竟以前也是你一個人在忙,就當我這個老頭子瞎好心,還想著幫你撐兩天公司,讓你好好談個戀愛……”

“爺爺,我錯了,”傅明霽攔在傅老爺子離開的方向上,抿了抿唇,“我需要時間談戀愛。”

“嗯?”傅老爺子掏掏耳朵,“說大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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