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 / 2)

鐘念念身邊終於沒有人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鐘念念回頭,果不其然,彭天晴正不遠不近跟著自己。

“彭天晴,你究竟想做什麼?”

“念念,我有一點事,想和你談談,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和我過來一下,可以嗎?”

鐘念念不想答應的,可她的身體卻不受控製,跟著彭天晴去了僻靜的小樹林。

鐘念念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因為要進考場,她今天身上沒帶符,她就不該因為擔心作弊檢查把不把符帶在身上!

“叮鈴鈴——”

考試開始了,監考老師走進考場,發現考室少了兩個人,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現,問其他同學,都沒見過,擔心出事,學校聯

() 係了兩位同學的家長。

鐘母接到電話,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她不知道自己和老師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後,馬不停蹄給鐘父打了電話。

“念念失蹤了!”

很快,鐘父、鐘沭回到家。

“這件事一定和彭家有關,學校那邊說,彭天晴也不見了。”女兒失蹤,鐘母對彭家的恨意到達頂峰。

“要報警嗎?”

“報警,聯係謝大師!”

謝欽辭被鐘家派去的車接到鐘念念學校,與鐘家人會合。

鐘沭簡單與謝欽辭說了事情經過:“今天念念學校考試,考試開始後,念念一直沒出現在考場,監考老師向學校反應,學校安排老師去找,問過的同學都說,她已經去考場了。”

校方很重視這件事,校長親自過來,和鐘念念的班主任一起,帶人往學校走:“我們問了鐘同學的同學,她是從這條路前往考場的。”

學校環境很好,謝欽辭邊走邊打量四周,這條路上,他感受到了上次探班時感受到的那股奇怪氣息。

不是鬼,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彭家人也趕來了。

與一臉著急的鐘家人相比,彭家人淡定多了,見到鐘父在這裡,第一反應不是找老師問孩子情況,而是想過來攀關係。

鐘父四兩撥千斤:“先找到孩子再說。”

“是,是,不過兩個孩子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彭父訕訕。

“你家孩子是不可能出什麼事,我家念念就不一定了。”鐘母沒好氣道。

她是一點也懶得和彭家維持表麵上的和諧關係,反正圈子裡都知道,他們和彭家不對付。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句話的內涵太明顯了,彭母不肯認。

鐘母完全沒打算給她留麵子:“你女兒天天跟哈巴狗一樣扒著我女兒不放,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你女兒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鐘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天晴無緣無故,受不得你這種汙蔑。”彭母指著鐘母,氣到眼紅。

“那你說,為什麼我女兒之前好好的,今天身邊沒人就和你們家女兒一起失蹤了?”

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校長忙出來打圓場:“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兩個孩子,我已經安排學校的保安去找了,實際情況怎樣,等找到人就清楚了。”

鐘母平複了一下怒氣,確實,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女兒,確保女兒的平安。

“謝大師,您有發現嗎?”謝欽辭一直站在另一邊,鐘沭往旁邊走了走,小聲問。

“這裡有一股很古怪的氣息,鐘念念今天是不是沒帶我給的符?”如果帶了,謝欽辭能通過符的位置大致判斷出鐘念念所在的方向。

“今天考試,不能帶無關緊要的東西進考場,念念可能沒將符帶在身上。”

學校的保安將整個學校都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查了監控,也沒看到人出學校。

兩個小姑娘,能躲去哪?

她們是自己走的,還是有人帶走了她們?

如果是後者,那些人想做什麼?

一個個問題充斥腦海,事情陷入僵局。

校方取來了鐘念念的書包,謝欽辭在書包裡,看到了自己的符,鐘念念確實沒將符帶在身上。

“念念會去哪?”

鐘母擔心得直轉。

“謝大師,可以用上次的辦法找到念念嗎?”

鐘父問。

上次鐘念念失蹤,也是謝欽辭將人找到的。

謝欽辭點頭:“得準備東西。”

鐘家人忙去安排。

校長不知道事情走向為什麼突然玄幻起來,但,隻要鐘家不追學校的責,他就謝天謝地了,至於鐘家怎麼找人,他無權置喙。

看到種家人拿來的東西,鐘念念班主任扯了扯校長,低聲問:“校長,我們要由著他們胡鬨嗎?”

“不然呢?”校長同樣小聲反問,“你能把人找出來?”

學校到處都找了,監控也查了,什麼都沒發現,他們找不到人,自然沒立場阻止彆人找。

香點燃,燃起煙在半空中轉彎,向遠處蔓延。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班主任看到這一幕止住到了嘴邊的話,說不定鐘家帶來的這名戴著口罩的年輕人,真的有兩把刷子,能找到鐘念念。

就是,她怎麼總覺得這人有點麵熟?

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不應該啊,如果見過,她應該有印象才是。

“跟著煙走。”謝欽辭拿著香起身。

鐘家人忙跟上。

一路往學校最偏僻的地方走。

校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跟上去:“這個地方,保安來找過,沒找到。”

謝欽辭沒說話。

走到底,他們看到了一座廢棄的房子。

“這裡學校的保安進去看過嗎?”謝欽辭停下腳步。

“這裡,好像沒有,”校長麵上露出一抹疑惑,“這是廢棄的值班室,一直是鎖著的,沒有鑰匙,兩個小姑娘不可能進去。”

但,煙的方向直指廢棄小屋。

“上次,念念也是類似的地方被發現的!”鐘父敏銳發現了兩次失蹤的相似之處。

“去看看。”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彭家人不敢上前,踟躕著留在原地。

鐘家人已經跟在謝欽辭身後,到了廢棄小屋前。

門窗緊閉,門是從外麵被鎖上的,校長走過去看了一眼:“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窗戶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會不會弄錯了?”鐘念念的班主任遲疑。

“她們就在裡麵。”靠近後,謝欽辭感受到了,那股明顯的惡意。

“門、窗戶都沒有被打開過,如果她們在裡麵,她們是怎麼進去的?”鐘念念的班主任提出疑問。

“不是真的沒被打開

過,”

謝欽辭的手放在門鎖上,無形的力量在他手中彙聚,門鎖斷開。

小屋裡,鐘念念聽到門邊傳來的聲音,拚命抵住想咬自己的彭天晴,終於,門打開了,一縷亮光從門縫滲入,刺激得長時間沒見光的鐘念念直流眼淚。

不管眼睛有多難受,她都不敢閉上眼睛,緊緊盯著門的方向,她怕,怕這是自己的臆想,怕一眨眼,光就消失了,她還是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身邊隻有一個發了瘋的彭天晴。

門打開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光亮爭先恐後湧入。

門開後,鐘母第一個忍不住,衝進屋:“念念,念念,你在這裡嗎?媽媽來找你了!”

鐘念念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媽?”

“是我,爸爸和哥哥都來了,彆怕。”

母親的聲音讓鐘念念再也憋不住眼淚,所有恐懼化為淚水流出:“媽,你彆過來,危險!”

鐘母這才看清,撲在女兒身上的另一具身體:“這是怎麼回事?”

她剛要上前,謝欽辭攔了一下,幾步走到鐘念念麵前,製住發狂的彭天晴。

“謝,謝大師?”

謝欽辭看著流淚的小姑娘,安慰:“沒事了。”

鐘母忙上前,扶起女兒,廢棄的小屋裡,灰塵很大,謝欽辭提議去外麵說。

鐘家人扶著鐘念念出來,彭家人沒想到,人真的在這裡,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們看到了被謝欽辭製在手中的彭天晴。

彭母撲了過去,不由分說去拉謝欽辭:“你們把我女兒怎麼了?”

鐘沭攔在謝欽辭麵前,皺眉:“我還想問你們是怎麼回事,彭天晴為什麼要綁架我們家念念?”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家好念念對我們天晴圖謀不軌?”

鐘母被彭母的無恥驚住了:“你還要不要臉?你看看你女兒把念念傷成什麼樣了?”

鐘念念手臂上,衣服上,血跡斑斑。

反觀彭天晴,除了臟了些,身上根本沒什麼傷口。

人找到了就是好事,彭家人試圖從謝欽辭手裡接過彭天晴,被謝欽辭避開了:“你們如果不想被咬得滿身傷,最好不要碰她。”

彭父手一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聞到人味靠近的彭天晴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不似人臉的臉。

臉還是那張臉,隻是雙眼通紅,唇邊伸出四隻獠牙,獠牙上,嘴邊還沾著血。

“這……”彭父被嚇了一跳,倏地往後退,“她怎麼變成這樣了?她不是我女兒!”

彭天晴在謝欽辭手裡掙紮不休,想咬剛才湊過來的彭父。

她眼裡,閃爍著凶光,不像是人,更像是一隻沒有理智的獸。

鐘家的人和校方的人也被駭得不輕。

尤其鐘家,他們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是怎麼和這麼個怪物共處一室這麼久的。

“念念,你被她傷到沒有?我們先去醫院

檢查一下,

”鐘念念身上明顯有不少傷,

鐘母不敢大力碰,生怕力氣大一點,捏到她的傷口,“對,醫院,我們先去醫院。”

她求助地看向謝欽辭:“謝大師,念念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一個好生生的人怎麼會長出獠牙?

鐘母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

謝欽辭需要製止發狂隨時可能攻擊人的彭天晴,想了想,一道符貼在彭天晴身上,掙紮嘶吼的彭天晴頓時安靜下來。

謝欽辭把人交給鐘沭:“她身體裡的東西有點麻煩,你看著她,有符在,她暫時不會醒,我去看一下你妹妹身上的傷。”

鐘念念身上的傷很多,都是彭天晴抓撓,啃咬留下的,這些傷口最麻煩的,不是傷本身,而是傷口裡的陰邪之氣。

非常多,纏繞在鐘念念的皮膚下,如活物一般遊走。

袖子挽起,所有人都看清了鐘念念身上的傷,傷口翻白,猩紅血肉露出來,不斷淌出暗紅色的血。

血的顏色一看就不像是正常傷口流出的,鐘家人心急得不行:“謝大師,念念的傷……”

“傷口裡有陰邪之氣,需要將它們驅逐出來,過程可能會有些難熬,但是不驅出來,傷口會一直無法複原,陰邪之氣也會影響她的身體健康,吸食她的精氣,讓她越來越虛弱,直達身體再也支撐不住。”

謝欽辭沒說,身體撐不住之後,鐘念念會發生什麼,鐘家人卻能想象到,隻有一個結果,死亡。

鐘母恨極了造成一切的彭天晴和彭天晴背後的彭家,她滿懷恨意看了彭家人一眼,今後,她與彭家不共戴天!

鐘念念被轉移到學校乾淨的房間,路上,她和謝欽辭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彭天晴要和我單獨談談,我不想理她的,可那一瞬間,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跟著她走了。”

她們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彭天晴似乎對學校的監控很熟悉,避開了每一個可能被發現的地方,直走到這間廢棄小屋。

無法控製身體,不知道彭天晴想做什麼,鐘念念心中的恐慌不斷放大,尤其是看到,彭天晴無視門鎖,直接將她帶進漆黑一片的小屋後,恐慌情緒達到巔峰。

“你說你,一直不肯單獨和我說說話,現在還不是乖乖和我來了?”

眼睛漸漸適應了昏暗環境,鐘念念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彭天晴,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眼前的彭天晴給她一種違和感。

她沒有回答。

似乎不滿她的沉默,彭天晴轉身,朝她走來,靠近後,鐘念念看清了彭天晴的臉。

她看到了什麼?!

鐘念念捂住嘴,拚命忍住到了嘴邊的驚呼。

彭天晴臉上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兩對獠牙?

眼珠也是通紅的。

還有她身後,隱隱沒入她身體的黑霧。

到底是怎麼回事?

巨大驚惶擊中了她,鐘念念仿佛被釘在了原地,直愣愣看著

“彭天晴”

一步步靠近自己。

直到身上傳來劇痛,鐘念念才回神。

彭天晴在咬她!

“你瘋了嗎?!”

鐘念念用力去推身上的人,明明是差不多的體重,鐘念念推“彭天晴”,就像是推一塊沉重的鐵。

“彭天晴”徹底失去了理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鯊,一次次在鐘念念身上留下傷口。

劇痛之下,鐘念念奇異般冷靜下來,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裡,她必須堅持下去!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痛到最後,我已經麻木了,門打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臨死前看到的幻覺。”

“對不起,念念,是媽媽來遲了,是媽媽沒保護好你。”鐘母抱住女兒,失聲痛哭。

鐘父將鐘母拉起來:“孩子已經找到了,這種事誰能想到?彆哭了,讓謝大師給念念看傷口。”

謝欽辭在床邊坐下,他本來想用力量剝離鐘念念體內的陰邪之氣,試過之後,發現很難,因為那些陰邪之氣和活物一般,會四處遊走,而鐘念念隻是一個普通女孩,身體無法承受兩股力量博弈。

謝欽辭將實情告訴鐘家人。

“謝大師,沒有彆的辦法嗎?”

“有,隻是不能一次解決,我會畫一些符,你們將符燒完,用符灰水給她泡澡,傷口都要泡到,一天早晚各一次,一周之後,我再給她看看。”

“好,好。”

至於彭天晴,情況更麻煩,彭天晴利用陰邪之物傷人,如今又是這個情況,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麵,謝欽辭通知了趙峰,讓他先把人帶走。

彭家也被控製起來。

謝欽辭隨龍組派來的人一起過去,順便去接快下班的黑坨坨。

趙峰從裡麵走出來,謝欽辭注意到,他臉色有些奇怪。

“怎麼了?黑坨坨呢?”謝欽辭環顧四周,沒看到黑坨坨。

趙峰一言難儘:“您跟我來吧。”

路上,趙峰說了黑坨坨不在的原因。

今天下午,趙峰帶黑坨坨回龍組錄信息,正好隔壁在進行警犬訓練,黑坨坨跟威森爾玩久了,看到那麼多和威森爾長得差不多的狗狗,飛快躥了過去,變成狗狗樣子,企圖在裡麵蒙混過關。

訓練員一個不留神,發現汪汪隊裡多了一隻,忙報告上去。

趙峰找過來,發現混在狗狗隊裡的黑坨坨,想把它帶走,誰知黑坨坨不乾,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趙峰沒有辦法:“我本來想給您打電話的,您親自過來一趟,正好。”

兩人到了狗狗訓練室,訓練員正一個頭兩個大。

見到趙峰,忙迎了上來:“趙隊。”

嗅到謝欽辭氣息,黑坨坨叼著警犬製服飄過來,“汪嗚”“汪嗚”叫。

訓導員一頭霧水:“它這是想做什麼?”

“它想要這個。”謝欽辭指了指被黑坨坨叼著的製服。

訓導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