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2)

水鬼怒目而視。

邊哲瀚縮了縮脖子,這麼看他做什麼?他又沒說錯。

謝欽辭晃了晃仿佛灌滿水的水鬼:“你為什麼找他?”

“因為他的命格合適,如果我將他拉下水,可以讓他取代我,被封印在這裡。”

誰也不知道,邊哲瀚入水的那一刻,感受到這個人身上的命格,水鬼有多欣喜。

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以為自己要被永遠封印在冰冷的湖底,直到消亡,老道士死了,除了他後代的血,沒人能破開他的封印。

謝欽辭之前感覺不到水鬼的存在,也是因為這道封印。

如今水鬼離開,封印察覺到什麼,在水底掀起一股狂暴力量,鋪天蓋地巨浪席卷而來,想將逃離的水鬼捉回去。

邊哲瀚好不容易因為水鬼被謝欽辭輕易製服放下的心再次高高懸起,他瞠目結舌看著一次比一次高朝他們湧來的巨浪,結結巴巴問:“謝老師,怎麼還有這麼大的浪?裡麵還有一隻更強大的水鬼嗎?”

前一隻鬼是乘著巨浪出現的,邊哲瀚下意識以為,更大的風浪也是因為裡麵有更強大的水鬼。

看向水鬼的目光帶上一絲了然。

好似在說,難怪不太聰明,原來是被派出來的炮灰。

水鬼讀懂了他的眼神,氣得想罵人,但封印的力量越來越近,它不想被繼續封印,隻能忍住,想著,等這次的危機解決,再找人算賬也不遲。

邊想,邊拚命往謝欽辭手臂上貼。

冰涼的、黏膩的觸感挨著皮膚,謝欽辭不受控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用力甩了甩:“彆貼我這麼緊。”

他現在有點後悔用手抓水鬼了,還是黑坨坨方便,直接吃掉就行。

“大人,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上百年的厲鬼,很有用的,不如您將我收入麾下,讓我受您驅使,在玄學界,也倍有麵兒L。”封印的力量越來越近,水鬼被牢牢桎梏,它拿不準謝欽辭的態度,諂媚開口。

“不想被繼續封印?”謝欽辭垂眸看它。

被一眼看穿心思,水鬼也不尷尬,直言道:“湖底太冷了,又沒個可以說話的人,再被封印下去,我會瘋的。”

謝欽辭抬眸,巨浪打來,像是憤怒的吼叫,巨浪中,他感受到了,封印水鬼的力量。

很強大,帶著功德金光,難怪能將水鬼封住這麼久。

謝欽辭對水鬼口中的老道士產生了興趣,能在百年前,布下如此強大的封印,想必本身能力不俗,尤其,對方還能使用功德金光的力量。

感受到什麼,謝欽辭抬手,一方金色小印從巨浪中脫出,搖搖晃晃飄向謝欽辭所在的方向,落在他攤開的手心上。

“謝老師,這是什麼?”邊哲瀚好奇盯著那一方金印。

謝欽辭沒回答。

水鬼垂涎又忌憚看著謝欽辭手中的金印:“原來老道士是用這個東西封印我的。”

“你知道它的來曆?”

“我第一次和老道士交手的時候,這東西就在老道士手裡了,老道士穿得破破爛爛,走路上和個乞丐差不多,這東西出現在他手中,太違和了。”

水鬼一開始並不強大,因偷盜主人家的珠寶,逃跑時失足落水,化為水鬼,起初,它無法離開那一方水域,後來,有人來水邊洗衣服,水鬼順著本能,吃掉了這個人。

吃人後,它的力量開始增長,於是,水鬼開始利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誘使人來水邊。

吃掉足夠多的人之後,它有了興風作浪的本事,它掀起巨浪,逼迫當地人供奉它童子童女,若不聽,就操控大水,淹了這塊地方。

人們懼怕它的力量,縱然再不情願,也隻能按它說的話做。

鬼是不可能被滿足的,人們的順從,不會讓它收斂,隻會讓它的胃口越來越大。

一年一次的祭祀,不再能滿足水鬼了,它看上了當地最漂亮的姑娘,它想娶妻。

那姑娘是有婚約的,而且已經在談婚論嫁了,聽說這件事後,不堪受辱,一根繩子勒死了自己,姑娘的未婚夫瘋了,他自知對付不了水鬼,瘋瘋癲癲逃離了這個地方。

一大家族就此覆滅。

水鬼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這個姑娘沒了,它要求更多更漂亮的姑娘,不然就淹了這個地方。

在更多女孩慘遭毒手之前,逃走的男人回來了,他帶回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道士。

老道士見到當地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水中有鬼。

不是他們以為的龍王,也不是什麼河神,興風作浪的,隻是一隻失足淹死的水鬼。

水鬼被拆穿了來曆,惱羞成怒,放話,若不處死老道士獻祭給它就讓這個地方成為一片汪洋大海。

吃了足夠多的人之後,水鬼如今有了這個能力。

當地不少人是見識過它發怒威力的,畏懼它實力的人私下一合計,覺得,不能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老道士激怒它。

他們打算活捉了老道士,沉入水中,平息它的怒火。

帶老道士回來的男人帶著老道士躲起來了,在對水鬼恨之入骨的人們的幫助下,他們逃脫了追捕,來到水鬼棲身的水邊。

不知老道士用了什麼辦法,逼得水鬼不得不從水下現身,水鬼第一次見識到了金印的力量。

不到巴掌大的金印,在半空中無限放大,向一方天從高空傾斜,水鬼避無可避。

拚著重傷,水鬼逃了出去。

這個時候它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之後,兩人多次交手,有勝有富,但,水鬼力量委實強大,它可以借用水的力量,若不是老道士有金印支撐,恐怕早不是它的對手。

老道士也知道這點,深思熟慮之後,他做出一個決定。

他拚著重傷,將水鬼封印,以金印為陣眼,布下層層封印,自此,水鬼徹底沉入湖底,不再能興風作浪,還了當地人一個清淨。

匆匆百年過去,知

道這樁往事的人逐一逝去,

除了被封印在湖底、無人知曉的水鬼,

這件舊事被掩蓋在滾滾向前流動的曆史長河中。

金印到了謝欽辭手中,湖中的封印自發解除,謝欽辭握著金印,金印上,徐徐浮現出一道蒼老的身影。

“老道士!”水鬼脫口而出。

“貧道沒能做到的事,今日這位小友做到了,此方金印,就送給小友,當謝禮吧。”

金印中,殘留著老道士的最後一道殘魂。

老道士深知自己壽命有限,他不確定,自己的封印能否一直將水鬼封印,但,那個時候,封印水鬼是他唯一能解決當地危險的辦法了。

水鬼的強大,遠超他的預料。

為了防止水鬼被有心之人放出,或者有朝一日,水鬼破開封印,金印會是最後一道保障,等那一天到來,殘魂會引爆自己,用金印的力量徹底埋葬水鬼。

如今,水鬼被輕易製服,老道士擔心的問題不會發生,殘魂欣慰看了謝欽辭一眼,緩緩從半空中消失。

他已經堅持了太久,再久,恐怕也堅持不下去了。

風浪漸消,湖麵重新變得平靜,邊哲瀚用力搓了搓臉:“謝老師,這是,解決了嗎?”

謝欽辭點頭。

“那,這隻水鬼要怎麼處理?”

有了金印,謝欽辭不用再拎著水鬼,而是用金印的力量將水鬼封在半空中。

此刻,水鬼在半空中無能狂怒,它可能從來沒想過,自己千挑萬選選中的逃生契機,會將它送進更深的地獄。

“帶回去。”

“帶,帶回去?”帶回去做什麼?

邊哲瀚知道,湖中封印沒了,水鬼肯定不能繼續放在這裡,況且,它殺了那麼多人,理該受到應有懲罰。

“我家裡有隻……喜歡吃這些,帶回去給它吃。”中間,謝欽辭停頓了一下,沒說,自己家裡養了隻厲鬼。

封印屏蔽了水鬼的聲音,謝欽辭摩挲金印,心念微動,水鬼在半空中消失。

沒有人能聽到它的聲音,也不會有人感知到它的存在,就連邊哲瀚,也在這天過後,逐漸忘記了這件事,這就是金印的另一個作用,凡被金印封印的存在,都會被從世上一點點抹去存在痕跡。

謝欽辭帶著水鬼回到家。

黑坨坨對鬼氣非常敏銳,它感受到了謝欽辭身上的鬼氣,湊過來嗅嗅,左邊嗅完嗅右邊。

“汪?”

它明明感受到了食物的味道,為什麼找不到?

謝欽辭摸了摸黑坨坨的腦袋,放出被金印封住的水鬼。

“你想通了,覺得我……”感受到更強大的威壓,水鬼的話漸漸消了音,它看著朝自己咬來的血盆大口,不可置信看向謝欽辭。

虧它還以為謝欽辭是個正直的大師,沒想到對方家裡養了一隻比它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厲鬼!

謝欽辭去了浴室。

他得好好洗洗,尤其是被水鬼纏過的地方。

水聲嘩嘩,金印被謝欽辭放在外間,隱隱泛著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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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浴室。”

混著水音的聲音傳來,聽不真切。

“幫我拿一下浴袍,裡麵這件被我不小心打濕了。”

傅明霽找了乾淨的浴袍,往浴室走。

路過某處時,他腳步一停。

不遠處的櫃子上,擺放著一枚金印,傅明霽看著金印,眸中一抹金色一閃而逝。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傅明霽!”

謝欽辭等了一會,沒等到傅明霽過來,他洗的差不多了,總不能光著出去。

“來了。”傅明霽回神。

浴室門打開,熱氣爭先恐後湧出來,謝欽辭從門後探頭:“浴袍呢?”

傅明霽卻沒將浴袍遞給他,而是將門抵開一點,擠了進去。

“你進來做什麼?”

“我也要洗,”傅明霽抬手將浴袍放到沾不到水的地方,“回來了怎麼第一時間來浴室?”

“剛抓了隻水鬼,臟得很,你來得正好,”謝欽辭伸出被鬼纏過的手臂,“就是這隻,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洗乾淨。”

傅明霽握住他的手腕,細細摩挲。

謝欽辭的皮膚很白,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燈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傅明霽盯著這一抹白,眸色逐漸加深。

他低頭,吻上謝欽辭手臂:“很乾淨。”

沐浴後,謝欽辭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兩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傅明霽每次都覺得,謝欽辭身上的味道更好聞。

兩人從浴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謝欽辭靠在傅明霽身上,讓他給自己吹頭發。

“我覺得我這個澡白洗了。”

謝欽辭困倦打了個哈欠,他怎麼覺得,傅明霽體力越來越好了,抱著他一個多小時都不帶累的。

謝欽辭全程掛在他身上,都被顛累了。

“沒有白洗,”傅明霽揉了揉他耳朵,低聲道,“這下,裡裡外外都洗到了。”

謝欽辭錘了他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謝欽辭格外累。

不過在紫氣的作用下,再累一覺醒來,都能生龍活虎。

起床後,謝欽辭看到傅明霽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他隨手放在櫃子上的金印。

“這枚金印好像之前沒見過?”

“嗯,”謝欽辭靠在他肩膀上,“是昨晚捉鬼得到的。”

謝欽辭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這枚金印可以使用功德金光,我試試能不能開發出它的更多作用。”

“我看到它,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感覺。”傅明霽翻來覆去研究金印,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東西存在上百年了,說不定你的上一世,是它主人呢。”謝欽辭隨口道。

研究不出什麼,傅明霽將金印放到一

() 邊:“如果我真是它主人,它到了你手上,正合適。”

謝欽辭的戲份正式殺青了,得了導演包的大紅包,謝欽辭投入《詭譎荒鎮》的宣傳中,跟著劇組到處跑。

主演已經跑了幾個城市,剩下的,謝欽辭都需要參加,一下飛機,林導派來的人將他接上車。

“謝老師,這是劇組的安排,您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車上,工作人員給謝欽辭介紹宣傳流程。

來之前,梁肅將大致流程發給了他,工作人員說的,更細致,包含到了每一個細節。

“謝老師。”

“謝哥。”

一到酒店,眾人紛紛和謝欽辭打招呼。

周華旭簽約盛世,接了新戲新綜藝,翻紅勢頭明顯,謝欽辭見他被簇擁在人群中,與剛來劇組時無人問津的樣子截然不同。

對謝欽辭,周華旭是感激的,第一時間走了過來。

兩人還沒聊幾句,時陽榮擺脫想和他拉關係的人,大步走來:“謝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宣傳的第一站在西城,對三人來說,這裡都很熟悉了,在這個地方,發生了太多事,再次踏入,有種恍如隔世感。

尤其是周華旭,可以說,在西城拍戲的這段時間裡,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結束一天的宣傳,時陽榮揉了揉快笑僵的臉,往自己住的套房走。

他們需要在這裡呆兩天。

這次,時陽榮的房間沒和謝欽辭的連著,兩人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

在電梯口與謝欽辭分彆,時陽榮帶著助理往前走。

助理將他送進屋,收拾好屋子,離開。

時陽榮端著紅酒,站在落地窗邊,不自覺回想起在西城拍戲時遇到的事。

有過害怕,有過恐懼,更多的,是驚險,刺激,波瀾壯闊。

回京城後,風平浪靜的生活居然讓他有種不適應感。

時陽榮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打算回房休息,明天還有宣傳工作,他不會喝太多酒,隻是淺淺喝一點,助眠。

轉身的一刹那,時陽榮身體僵住了。

本該空無一人的房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氣質出眾的男人,穿著老派西裝,給人的感覺非常像是從上個世紀出來的。

說不定真的是。

時陽榮在心中默默嘀咕。

這張臉,他太有印象了,那個讓他寢食難安的錢包裡,放的就是這個男人的照片。

不是吧,我不過是隨便感慨一下,沒想真的見鬼啊——

時陽榮在心中哀嚎。

他僵在原地,不敢說話,呆愣愣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看到我了?”

時陽榮點頭:“這位先生,你是來要你的錢包的嗎?”

怕被纏上,時陽榮忙道:“錢包現在不在我這裡,我可以去給你要回來。”

因為那個錢包,時陽榮被

鬼纏上,

他是說什麼都不敢將那個錢包留在自己身上的。

“抱歉,

給你帶來了困擾,我會做出補償的,你想要什麼?”

時陽榮“啊”了一聲,他見過的鬼,除了黑坨坨那樣,都是不講理的,哪遇到過這麼紳士的鬼?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錢包是我遺失的,被有心之鬼撿到,差點害了你,無論如何,我都該負責。”

“不用,不用,錢包你要要回去嗎?”

男人點頭。

“我明天給你可以嗎?它現在不在我手上,”怕男人誤會,時陽榮忙解釋,“我不敢把它帶在身上。”

“可以和我說說,你撿到錢包之後發生的事麼?”

時陽榮點點頭,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

“你是說,有人幫了你,然後錢包現在在那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