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你將姚培化的慘點,不要擔心浪費血漿。”蔣亮叮囑道,“還有傷口什麼的,能不能化的逼真點?”
“導演,你這個要找特型的化妝師啊。”化妝師也覺得無奈,“傷口逼真什麼的很難畫啊。再說了培培是女孩子,也隻能露個脖子肩膀什麼的,不然肯定過不了審。”
“哦,對,是女孩子。”蔣亮這才反應過來,“培培剪了頭發之後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喂喂,導演,你這樣就有點過分了。
雖然姚培的確還沒有怎麼發育,身材和男生卻是沒有差彆,不過你這樣說還是會傷到人家的少女心的。
楊籬原本還想要看著姚培“淒慘”的樣子培養一下情緒,誰知道被導演逗的差點破功,隻能拿著台本去另一邊默默醞釀。
姚培的重頭戲已經演的差不多了,後麵就隻剩下幾個回憶的片段什麼的。不過對於楊籬來說,姚培死的這場戲就是他的第一個重大挑戰。
趙瑞不但要演出那種歇斯底裡,還要演出那種精神質的感覺來。他骨子裡的那些凶性都在這場戲裡展露出來,這樣才能讓觀眾相信他為什麼能去做後麵的事。
隻是哭,沒有什麼問題,麻煩的是怎麼演出這種變態的感覺。
楊籬抓抓腦袋,覺得真的很難。
他家庭情況雖然稱不上小康,但起碼家教良好。少年時候也就是中二了一段段,大學時候雖然遭遇了不公,不過還是報複了回去。進了娛樂圈,也沒有多少上進心,加上周成人也不錯,楊籬又格外想得開,也很少會有這種“氣憤到想要殺人”的時候。
一句話概括,就是楊籬沒有體會過這種極致的憤怒,所以也很難演的出來。
蔣亮導演也知道接下來這場戲是楊籬要麵臨的難關,也陪著楊籬說了很久,但可惜,蔣亮不是一個很會調/教人的導演,在教導方麵經驗實在是不足。
最後,蔣亮也隻能無奈的看向楊籬,“你老板演過一些變態殺人犯,也演過那種極度糾結的感情戲,你不如去問問他吧。”
“可是鄭老師現在在國外,我這麼麻煩他不太好。”
“這電影也是你老板投資的。”蔣亮回答道,“你演得好了,才能更加好的回報你老板。”
“那,那我看看時差,挑一個時間去問問鄭老師吧。”楊籬猶豫了一下,覺得蔣亮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他可是要給鄭老師賺大錢的人,要對得起鄭老師給他發的紅包啊。
不過《遊龍提刑官》應該已經給老板將投資錢都賺回來了。
想到這裡,楊籬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夜晚休息的時候,楊籬就查了一下鄭無束現在所在地方的時差,不過三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打個電話應該還是可以的。
鄭無束現在正在國外放鬆自己。
雖然他是參加試鏡的,不過之前先休息一下也無妨,畢竟國外沒有國內那麼壓抑。在國內,他想要上街就得做好各種掩護措施,不像在國外,雖然也有不少華人,但認識他的人起碼沒有那麼多 ,相對來說要自由不少。
工作室的財務也有和鄭無束彙報了一下《遊龍提刑官》這部投資的收入。前期的點擊率和廣告費用,加上二三輪的版權販賣,他們工作室作為主要投資人、發行人,已經在這一部劇裡賺了差不多三千三百萬。
這已經稱得上是巨大的盈利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從製作到上線,就已經能夠賺到超過成本一倍的盈利,換成彆的什麼投資,能賺取超過百分之三十都已經算是熱門行業了。
娛樂圈的錢,來的的確是要容易不少,也怪不得會吸引那麼多的大佬跨界投資。
當然,他們工作室在這裡麵花費的成本和精力也的確不少就是了。
如果楊籬願意趁勢而起多接幾個廣告資源,盈利數目會更加可觀。
此外,《七人說鬼》這邊由於一些彆的費用,又追加了投資,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總製作費用加上上線和後期的營銷,恐怕費用也能達到一億。作為單純的國產鬼片,這個投資已經算是少有,後期起碼要三億的票房才能回本。
《七人說鬼》的主要費用還是花費在實景取材上。
因為它是由七個鬼故事的支線加上一個主線完成的,所以需要去不同的場地拍攝。如果隻是在同一個地方,難免會不夠精致。而這種片子,地方的選擇也是渲染恐怖氣氛的重要因素。
尤其是其中一個關於“馬路殺手”的支線故事,還需要爆破一輛車,那輛車的費用就差不多頂的上大半演員的片酬了。
蔣亮的野心不小。
七個支線鬼故事,其中有六個是害死小男孩的人講的,其中包括一些嬰靈女生宿舍之類的傳統靈異故事,自然也有一些網絡、跑車、彆墅之類的新型靈異故事。
同時,導演還在裡麵秀了一把自己的分鏡技術等等。
按照楊籬的想法,就是導演大概是本著“這也許就是我一輩子裡拍的最大投資的電影了乾脆就將自己擅長的都加進去吧”的心理,怎麼費錢怎麼來。
要不是編劇能力過硬,加上又帶著靈異元素可以不那麼要求邏輯,恐怕這部片子就要變成四不像了。
不過也幸好這個故事的總體核心就那麼多,導演就算變著法子給自己加戲,花錢的地方也還是有限。
最大的金額,還是在營銷推廣上。
原本宣傳公司對他們這部戲不是很上心,結果這個宣傳公司的骨乾來片場呆了幾天之後,回去就出了好幾個策劃案,又要來了一筆費用。
看得出來,對方對他們這部影片還是很欣賞的。
《遊龍提刑官》這邊的盈利恰好可以彌補《七人說鬼》的投資缺口,因此工作室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就是小工作室的好處了。要是換成華英一樣的大公司,這麼高的現金投資也是需要時間審核的,效率上就沒得比了。
鄭無束接到楊籬電話的時候,正挑了一個咖啡館慢慢的聽歌。
不過當楊籬說完自己的苦惱之後,鄭無束立刻就回了自己的酒店,直接打開電腦和楊籬視頻了。
演戲方麵的事情但是用手機說還是說不清楚,不如視頻更加清晰客觀一些。
但是對楊籬來說直接麵對鄭無束可比打電話要困難多了。
啊,也許鄭老師現在正在休息呢,結果我還要耽誤人家的休息時間,沒有這麼當人家下屬的吧。
可是,鄭老師出國也有差不多半個月了,他也有很久沒有看見鄭老師了,確實是有點想念。
畢竟鄭老師給他包了那麼大一個紅包。
“你的問題我大概明白了。”
視頻裡的鄭無束穿著一件高領的白色襯衫,頭發也有些雜亂,看著有些隨性,卻讓人覺得親近了許多。
鄭無束少有在公眾麵前打扮的這麼文藝這麼年輕的樣子。
咳。
就是這件襯衫吧,好像是當時鄭無束喝醉了之後自己給他換上的那一件。
楊籬覺得臉有些發紅,好在他是用手機視頻的,看著沒有那麼清楚。
其實鄭老師也才大他兩歲,平時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大了七八歲一樣。
這一定不是因為我太幼稚的問題,而是鄭老師太過成熟穩重了!
熟練的將鍋甩了,楊籬的心情才算平複了下來。
“其實你不用緊張。”鄭無束誤會了楊籬現在的情況,“你沒有扮演過這種情感方麵極致的角色,一時覺得難以下手也是正常的。”
鄭老師真溫柔啊,居然還安慰我。
“我就是沒有什麼經驗。”楊籬不好意思的看著視頻裡的鄭無束,“之前培培和我一起演戲的時候,她都能很快的給我接上來,所以我覺得趙瑞這個角色我把握的還不錯,但是等到她閉上眼睛躺在那裡,我表現出來的憤怒,好像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味道。”
就像是普通父母失去孩子一樣,但是不足以讓人感覺趙瑞骨子裡的瘋狂。
“演員本來就是相互成就的。”鄭無束笑道,“你和姚培演戲,你出的招她都能很快的給你接上來,所以你演的得心應手。不過等到你過了這種舒適區,一個人麵對趙瑞這個角色的時候,自然力不從心。”
“鄭老師能給我什麼建議麼?我和導演討論過,但是覺得還是差了點東西。”
“唔,我想你誤會了一點,每個人演戲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鄭無束慢慢說道,“我和李怡作為老師能教你的東西,其實都已經教給你了,剩下的需要靠你自己去體會不同角色的情感。同一個角色,不同演員來詮釋感覺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你要我提建議的話,你不如去試試聽一點音樂。”
“音樂?”
“不如就去試試交響曲吧,那種命運的、英雄類的都可以。”鄭無束喝了一口咖啡道,“就去演奏大廳裡聽,感受一下和命運抗爭的那種情感。趙瑞這個角色,他後期的報複其實也算得上是對命運的反抗吧,他借助養子想要回歸正常的家庭生活,可是轉眼這個希望就破滅了。他報仇除去因為孩子的原因之外,應該也有一些自己的怨恨和不公吧。”
聽音樂啊。
“我對音樂不是很了解。”楊籬委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樂團演奏的好啊?他壓根沒有音樂細胞!
“我這邊正好有一個頂級的交響樂團來開音樂會。”鄭無束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去抽屜裡翻了翻,“你要是時間來得及的話,可以和導演請個假,飛機過來的話也才幾個小時而已。不嫌累的話,還是可以在兩天之內趕回去的。”
“不嫌,完全不嫌,我這就去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