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他們肩膀瞧進去，教室裡嚴嚴實實圍了三層攝影師，全都舉著長|槍短炮，鏡頭齊刷刷朝向正中間的幾個人。
瞅瞅眼前的陣勢，怎麼都不像是隨隨便便做個小采訪。
祁唯羿偷偷數了一圈在場的媒體logo，在心裡默默問候給他安排額外工作的聰敏。
工作這麼麻煩也就算了，還沒有工資拿。
重點是沒有工資。
“小花哥，你隊員隻有他們四個嗎？”吳樺的隊友唧唧打量刻苦訓練的四位練習生，疑惑的跟吳樺打聽，“彆的班都是五個。”
“對啊，我來之前聽說那個誰也在…唯唯全名叫什麼來著？”另外一位隊友阿淼用左拳敲右手心，感覺名字到嘴邊，死活就是吐不出來。
“叫祁唯羿…按照往常情況，他應該到了的。”吳樺掃了眼腕表，伸長脖子看向外麵，眼尖的發現人群中磨磨蹭蹭的人影，“你快進來，躲在外麵做什麼？”
難道是見這麼多鏡頭，覺得害羞了？
吳樺冒出以上想法，又狠狠的按下去。
祁唯羿要是會害羞，圈裡的豬都能開勞斯萊斯了。
“哦。”祁唯羿正在罷工與不罷工間糾結。
聽他叫自己，認命的應了聲，從攝影師們主動讓開的路中走進去。
“我們隊裡兩位成員今天放假，正好過來參觀《為你攬星》的錄製樓。”吳樺知道他對娛樂圈了解少，主動給祁唯羿介紹道，“FIRST的主唱阿淼，還有門麵擔當唧唧。”
“……噗嗤！”聽完他的介紹，祁唯羿沒繃住，偏過腦袋笑出聲來。
阿淼和唧唧麵麵相覷，互相檢查對方，沒發現身上有什麼奇怪的裝扮，值得祁唯羿笑成那副鬼樣子。
“雞雞和喵喵，哈哈哈哈！”他原本還有些鬱悶，頂流男團隊員的名字承包了今天早上第一份笑點。
祁唯羿笑得站立不穩，倒在胡文星背上，狠狠拍了把顧剛的大腿。
“嗷！”他手勁比想象中大許多，顧剛疼得嚎了聲，念及仰慕多年的偶像在場硬生生憋回去，打掉祁唯羿的爪子提醒，“嚴肅點，他們可是娛樂圈的大前輩！”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祁唯羿勉強撐起身，真摯的詢問吳樺，“我認為你們團叫‘菲斯特’太違和了，改叫‘安內哞’吧？”
“安內…Animal？”吳樺把三個奇怪的字重複一遍，才意識到是動物的英文，頓時無語，“你念英語的時候，能稍微給一點波動嗎？”
他到底怎麼做到，遇到音符和英文百分百轉換為中文發音的？
聽到隊長的話，阿淼才反應過來，“什麼Animal啊，我是三個水的淼，他是唧唧複唧唧的那個唧，跟動物扯不上關係。”
“算了，阿淼你不要跟後輩練習生計較。”唧唧攔住他，大方又得體的朝祁唯羿伸出手，“你好，我是FIRST的忙內兼門麵擔當，唧唧。”
門麵的意思祁唯羿知道，是隊內長得最好看的人。
唧唧穿著破洞牛仔褲和寬風衣，內裡罩著小背心，左耳帶著一排亮閃閃的耳釘，模樣確實很酷。
“忙內…”祁唯羿握住他的手，眼裡露出疑惑。
孫檳在他身後輕聲提醒，“忙內是隊內最小的。”
“哦！”祁唯羿厚顏無恥的他介紹道，“我叫祁唯羿，整個《為你攬星》最好看的練習生。”
“嗯。”唧唧穩重的收回手，沒有吐槽他的介紹詞。
倒是阿淼跳出來，仔仔細細打量祁唯羿。
“我跟唧唧之前在趕通告的路上，經常看《為你攬星》，都很熟悉你。要是按照男團的標準，你也算是門麵加忙內呀。”
“咦惹，”祁唯羿注意到這點，“好像是啊。”
“對吧~而且你性格真的很有趣，我那時候還說等你出道了，或許能在活動時遇到，結果提前讓我等到了！”阿淼看樣子挺喜歡他，興奮的搓搓手，滿臉期待的說，“其實我有個小心願。”
沉穩冷淡的唧唧忽然看過來，眼裡波光粼粼。
他喉結快速的滑動了下，緊張的咽口水。
“簽名是吧？”祁唯羿抽出筆，端詳他寬鬆的運動服，“簽哪裡？”
“祁唯羿！”顧剛叫住祁唯羿全名，趕忙把小祖宗扯回來，壓低聲提醒，“你知道人家是國內最紅的男團嗎？隨便在衛生紙上簽個名都能賣幾千上萬，哪會稀罕你的簽名！”
“簽名還能賣錢？”祁唯羿接觸到強者的世界，驚了。
看來以後不能隨隨便便答應粉絲簽名的要求，得留著賣錢呢。
“沒有那麼誇張啦，而且我不是要你簽名。”阿淼到角落雜貨箱，蹲在那裡翻找一陣，抱著想要的東西跑過來，期待的看向祁唯羿，“能不能跟你打一場球？”
“啊！我也要！”顧剛立刻拋棄見到偶像的緊張，提出加入遊戲的請求。
“我說你今天怎麼穿運動裝來，原來是做這個打算。”吳樺跟他相處九年，親如一家人，早知道阿淼的喜好，幫他給祁唯羿說，“我上午給你放假，你跟阿淼打場球，怎麼樣？”
唧唧麵上毫無波動，隻是耳朵偷偷豎起來，等待祁唯羿回答。
“不好。”祁唯羿拒絕的非常乾脆，“太累了。”
“嗚…他拒絕啦！”阿淼抱住籃球轉過身拽了拽吳樺的衣角，腦袋上無形的耳朵耷拉下來。
吳樺順著他的脾氣思考，再接再厲說服祁唯羿，“他高中是籃球校隊，出道之後有空就練球，技術不會讓你失望的。”
吳樺漸漸注意到，祁唯羿在多數情況下表現的懶散，並非因為他做不到。
恰恰相反，是他覺得沒有挑戰性，不值得自己動用實力。
“是嗎？那好吧。”祁唯羿單手插在口袋，懶洋洋靠在後麵胡文星的背上，施舍般說道，“我要先看看你的水平。就定點投籃吧，隻要超過我上次的成績，我就跟你比。”
胡文星綁好鞋帶閃開身，從後麵扣住祁唯羿的肩膀，崩潰的搖晃他，“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天呐！”
孩子作天作地不分場合嗎？那幾個人可是愛豆的夢想啊！
“真的嗎？我馬上去！”阿淼並不介意祁唯羿的態度，抱起籃球往球場移動。
其他人對他的架勢也是全然容忍的態度，甚至連處處提醒祁唯羿的顧剛，此刻都流露出完全包容的姿態。
競技運動本質慕強，隻要他實力過硬，狂妄囂張都是應該的。
那是王者的殊榮。
抵達室內球場，阿淼二話不說脫掉運動服外套，擼起袖子站在籃筐下，為超越祁唯羿節目中的記錄而努力。
祁唯羿找工作人員要來小墊子，在球場邊找了個乾淨的空地盤腿坐下，習慣的交叉握住腳腕，身體左搖右晃。
“其實我一直懷疑唯唯有多動症，說他人懶吧，小動作太多了根本閒不住。”
“可愛就夠了，唯唯年紀還小，你對他要求那麼多做什麼啊？”
注意到祁唯羿的舉動，工作人員在後麵小聲議論。
聽到他們討論內容的唧唧，下意識的挺直腰杆，努力的讓自己站姿標準些。
阿淼剛開始十個球投的非常順利，到十個之後漸漸有些吃力，無論是頻率還是投球高度都有些下降。
終於勉強過二十後，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為自己加油。結果鼓勵並沒有傳遞給出手的球。籃球碰到籃板後，在籃筐上彈了下，完全偏離原本曲線砸向祁唯羿。
“唯唯，快躲開！”圍觀群眾連忙朝他喊。
可祁唯羿完全沒有要避開的意思，伸長胳膊穩穩接住砸來的籃球，用中指抵住繞了圈，又順手砸回去。
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軌跡，乾淨利落的穿過籃筐，滾回阿淼腳下。
“真可惜呦，就差幾個呢。”祁唯羿語氣簡直是教科書般的幸災樂禍。
他完全沒有要降低標準的意思，拿起小墊子站起來準備離開，“你還差得遠呢，回家再多練兩年吧。”
說完，祁唯羿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等等！”有人叫住他，“隻要超過二十七個，你就會跟我們打球嗎？”
祁唯羿順著聲音看向叫住自己的人，愣住了，“咦惹？”
隻見從剛才起成熟穩重，甚至稱得上高冷的唧唧摘下戒指，又把襯衫袖扣打開。
“可彆小瞧運動男團FIRST，等著上場吧！”唧唧眼裡燃起鬥誌，跟剛才判若兩人。
“喂喂！”吳樺見唧唧摘下褲鏈，跟阿淼換了鞋，感覺一陣久違的頭疼。
完了，熊孩子碰到感興趣的事，封印解除了。
“什麼情況？”胡文星滿頭霧水，“唧唧前輩對打籃球也有興趣嗎？他剛才明明挺高冷的，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嗯，應該說相當有興趣。”作為FIRST多年老粉，顧剛解釋道，“唧唧出道的時候才十六歲，性格非常外放，是隊裡的搗蛋擔當…後來FIRST知名度越來越高，他也越來越穩重，慢慢成了隊裡最高冷的。”
“怎麼覺得，很有既視感呢？”沒想到唧唧私底下人設崩塌稀碎，胡文星嘴角抽了兩下，“忙內、門麵、還有熊孩子屬性，怎麼看都像是…”
“祁唯羿的弱化版。”顧剛接話道。
畢竟唧唧還隻是‘熊孩子’的程度，而祁唯羿作天作地，破壞度強過當年十個唧唧。
“唧唧前輩現在很沉穩啊，起碼在人前。”胡文星望向坐在球場邊，興致勃勃看前輩打球的祁唯羿，“你說等他長大…”
“想什麼呢，”顧剛打斷他的思路，“讓我說，他永遠不會收斂。”
沒有人能揣測祁唯羿的未來，可能他自己都設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