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晨曦灑在《為你攬星》錄製大樓, 長達四個月的練習生培訓終於結束。
祁唯羿帶著藍鯨玩偶和吃剩的半桶棒棒糖, 輕快的走向路邊接他的車子。
聰敏接過他手裡的玩偶放進車裡, “沒有什麼忘帶的吧?”
她靠在旁邊,遠遠看見劉全拎著空蕩蕩的小行李箱跟在後麵。對比其他選手離開時,大包小包鬨得跟搬家似的,祁唯羿東西實在過於貧乏。
“你好歹是個藝人,行李怎麼比大學生放寒假還少?”聰敏覺得奇怪。
按照祁唯羿麻煩的性格, 她還以為得請個卡車來幫他拿行李。
“我來的時候,沒帶什麼行李。”祁唯羿指了下劉全,“他說主辦方都準備好了。”
聰敏繼續問,“那給你準備的那些呢?製服、睡衣、姓名貼什麼的, 難道不想留紀念嗎?”
“那些我都扔宿舍了。”祁唯羿臉上寫滿抗拒, “帶回家紀念死去的歲月嗎?聽起來怪矯情的。”
正常來說, 應該是紀念拚搏努力的時光。
聰敏順著思路想, 琢磨祁唯羿確實沒有什麼好紀念的,扔就扔了吧。
劉全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坐進駕駛位係上安全帶,回過頭問,“公司給你安排了宿舍,我送你過去嗎?”
“海涯?”祁唯羿差點忘記自己還簽了公司。
畢竟在節目期間,公司為他做的事實在有限,基本跟放養沒啥區彆。
劉全說, “嗯, 海涯總部旁邊是宿舍樓, 裡麵全都是單人間,條件還算可以。”
‘還算可以’是個很模糊的定位。考慮到簽約前,劉全敢把海涯的福利待遇吹上天,祁唯羿認為他的話至少得打個八折聽。
“你彆露出那種表情,起碼有空調和衛生間。”劉全透過後視鏡,瞅見小祖宗冰冷的視線戳著脊梁骨,“本地租房特彆貴,公司好多剛簽約沒通告的小藝人,都靠不要錢的宿舍和公司食堂續命呢。”
聽說有很多小藝人,祁唯羿更是嫌棄,“我不去。”
“那你有能住的地方嗎?”聰敏提醒道,“你現在已經是個藝人了,可能走在大街上都會被認出來,所以往後…”
她滿腹叮嚀囑咐才開了個頭。祁唯羿剝開糖紙送進嘴裡,狠狠咬碎。
聰敏立刻閉嘴。她答應過祁唯羿,隻要他決賽舞台不出紕漏,就放他自由。括弧,直到下次工作之前。
說起來,孩子牙口真好。
車內安靜下來,祁唯羿報出目的地,“送我去壇南路。”
…
距離午休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祁涵正在會議室跟公司高層商討要事,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祁涵是個相當有原則的管理者,往常遇到這種事,他都會迅速掛斷繼續進行會議。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麵很久未顯示過的來電提醒,迅速扶著桌沿站起來,差點撞到旁邊的水杯。
祁涵跟剩餘高層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我臨時有事,剩下的內容麻煩以郵件的方式發給我。”
丟下這句話,他邊往外走邊接通電話。
接通電話,那邊祁唯羿說,“哥,我在你公司裡。”
祁唯羿說話時,行李箱亂七八糟扔在腳下,裡麵的東西散落滿地。
他叼著棒棒糖抱著小藍鯨,掃了眼裡麵正襟危坐的前台小姐,“被攔住了。”
“沒、沒有預約真的不能上去。”前台妹子對上他的眼神,急得快要哭出來,秉持最後一絲職業操守,堅守本職原則。
祁唯羿以前住在其它城市,從來沒到祁涵的公司裡晃蕩過,誰能把大熱綜藝的C位練習生,跟身價億萬的董事長套上關係?
況且節目剛播出,正片就說了他父母雙亡,天知道哪冒出的哥哥。
“你把電話…算了,你等半分鐘,我馬上下來。”祁涵知道弟弟小氣記仇的毛病,現在讓前台放行,他八成也不願意再上來。
祁唯羿掛斷電話,抬眼看見剛從電梯裡下來的兩位女員工。
她們看到祁唯羿的瞬間,立刻露出呆滯的表情,反應過來後用力捂住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手底下用力掐著彼此的肉。
祁涵跑下樓接祁唯羿時,看到她倆怪異的舉動,忽然想起曾經在電梯裡見過這兩位員工在舔海報。
“他是我堂弟,”祁涵平靜的說,“麻煩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