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本人說的那樣,祁唯羿對他們之間關係定義,始終停留在‘普通同事’。許多人會抱怨他冷漠,不近人情。
但隻要稍微費些心思觀察,就會發現他細微的改變。
“看什麼呢?”胡文星擦擦手,順著孫檳的目光看過去。
“唯唯的小藍鯨,”孫檳抬手指了下,好奇的說,“原來會亮啊。”
他以前總看祁唯羿把這個抱在懷裡,以為隻是普通的玩偶。現在房間燈全都暗下來,才發現那個玩偶發出柔和的光芒。
“那個啊,你不知道嗎?”胡文星見他好奇,解釋道,“看起來很像是玩偶沒錯,但準確來說,那個是嬰兒助眠玩具。”
“嬰兒?”孫檳眨了下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床上的人雖然還是少年,但怎麼都跟嬰兒扯不上關係。
“對啊。最開始唯唯來宿舍時,還沒有那個東西。後來大概是他在宿舍睡的不好,劉全…就是唯唯的助理從外麵帶了個小藍鯨回來。”顧剛跟祁唯羿同宿舍時間最長,站出來解釋道,“他好像挺喜歡的,後來就一直抱著玩。平常就是普通玩偶,準備入睡時打開開關會亮,還有聲音。”
“有聲音?”Neo表示懷疑,“那玩意有聲音,唯唯怎麼忍得下去!”
“不是你以為的噪音,裡麵會發出很輕的風聲和海浪的聲音,我偷偷聽過。”胡文星回想當時偷聽的情況,解釋道,“大概十分鐘就停止了,應該起到舒緩情緒的作用。”
“我有點好奇啊。”Neo眼巴巴看了眼,跟孫檳商量,“我們組團去偷他的小藍鯨吧?”
“當初你跟他也是一個宿舍的,為什麼不多留點心?”顧剛扯住他衣領,毫不留情的說,“快走吧,再呆下去,床上那個該生氣了。”
酒店房門開了又關,整間屋子暗下來,隻剩下祁唯羿懷中幽微的光。
小藍鯨身體裡發出水晃動的聲音,輕柔和緩,有些像海浪。
其實準確來說,那並不是海浪的聲音。而是仿照嬰兒在母胎內,模擬出的聲音。
祁唯羿抱著小藍鯨翻了個身,眉宇間的焦慮漸漸抹平。燈光暗了下去,他閉上眼,陷入夢境中。
…
聰敏按照祁唯羿的要求,給國家台上交中秋晚會節目報名單後,審核很快就通過了。
她拿到終審合格的反饋表,安排時間讓祁唯羿過去彩排。
坐進車裡時,她仍舊覺得難以置信。
“你真的請到了席老爺子?不是為了過審核,亂寫的吧?”席君可是業內開山級的人物,雖說早就從熒幕上退了下去,但地位和影響力依舊無可撼動。
曾經有許多人請老爺子參加節目,客串電視劇,無一例外被拒絕了。這幾年來,他隻有偶爾露露臉去劇場轉一圈,或者做做公益,很久沒有接觸演藝事業。
見祁唯羿申報單上填了席君的名字,負責審核的部門壓根來不及細看表演內容,迅速給他蓋了合格的戳,生怕慢一步會放跑了似的。
“真的啊。”祁唯羿對著鏡子撥弄兩把頭發,湊過去問劉全,“還沒到嗎?”
“這邊胡同路窄,實在難走啊。”劉全為難的說。
“那你停下,我走進去。”見他開車還沒走路快,祁唯羿叫停劉全,帶著要聰敏事先準備的禮物跳下車。
劉全按下車玻璃,探出頭說,“祖宗,委屈你了。”
“不委屈。你開車技術太差,我會從你工資裡把司機那部分扣除的。”祁唯羿已經走出幾步,頭也不回的丟出殘忍的話。
又是扣工資?可憐的劉全小聲嘟囔,“你行你上啊!”
祁唯羿提著兩個小紙包,走進上次來過的四合院。席君沒有在老槐樹底下棋,圍在旁邊的老頭老太太卻都認識他,紛紛給祁唯羿打招呼。
聰敏跟在他身後,詫異的問,“我怎麼不知道你來過這裡?”
“上次不確定能不能請到,所以隻有我自己過來。”祁唯羿來到席君房門口,敲門同時得意的跟聰敏說,“要是我沒請到,不是給你看了笑話?”
“你還擔心被我笑話?”聰敏啞然失笑。
“嗯,我當然不能被你抓住把柄。”祁唯羿得到應允,撩開門簾走進去,賤兮兮的說,“而且你會拖我後腿的。”
聰敏臉色沉了下。如果這不是在席老先生的屋子裡,她肯定直接開始懟了。
什麼破老板!
“來的正好,我正選衣服呢。”席君看到是他,叫過祁唯羿說,“老頭子平常不太走動,都沒有能穿的衣服。你來幫我挑挑,看我穿什麼過去。”
“席老爺子,今天是彩排,您穿什麼都行。”先確定了節目,正式登台時再換正式服裝,聰敏是這麼想的。
祁唯羿朝老爺子走過去,繞著他轉了圈,毫不客氣的說,“這套不合適,我再幫你挑挑。”
“好啊!”席君爽快的答應下來,帶他往房裡走。
留在原地的聰敏一陣心梗:崽子居然敢這麼對大前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