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前幾天提過的小後生, 下五子棋還是他教我的呢。”席君見到祁唯羿,激動地跟周圍幾個人介紹。
棋盤旁邊的還圍著三個老頭子, 看樣子都是那種賦閒在家無所事事, 大老遠趕來下棋的,就像祁遠安這種。
祁唯羿試著回想,發現祁遠安從家裡走到這邊, 也需要差不多半個小時。
每天來這麼一次, 應該還有益身體健康。
“你後生長得挺俊俏,我好像在哪看到過。”
“我記得他, 不就是電視裡那孩子嗎?我孫女特彆喜歡!”
“巧了,我孫子也挺喜歡。啊呀…早知道我應該帶個本本, 讓後生給咱們寫點東西。”
祁遠安聽到他們的議論,帶著滿臉得意驕傲的表情坐過去,拂袖間深藏功與名。
“我孫子是當明星的,特彆紅, 有好多人喜歡他呢!”祁遠安得意的炫耀著。
祁唯羿對他的安利方式不滿意,更正道, “應該說, 獨唯無處不在。”
“啥肚子?”有個耳背的老人扯著嗓門問。
“獨唯!”祁唯羿重複到。
“肚子怎麼了?”老人家關切的望著祁唯羿,“附近沒有廁所啊, 你要是鬨肚子,就隨便在麥田裡解決,還能施肥呢!”
祁唯羿:……
算了,他們之間代溝隔了條銀河, 還是放棄跟老人家交流吧。
祁遠安到了之後,就接替席君對麵的老頭子,坐在棋盤旁邊跟席君廝殺。
最開始,祁唯羿不明白他倆為啥巴巴跑這邊來。隔了會才發現,這種寂靜無人,風吹麥浪的環境,還挺適合下下棋的。感覺處在麥田之中,心都能靜下來。
祁唯羿不懂象棋,看了會覺得索然無味,從口袋裡摸出小龍貓和手機,對著它拍照。
“咕咕!咕咕!”小龍貓是養殖場出生的,聰敏買來後又一直關在籠子裡。即使後來在祁唯羿家中能自由活動,也隻是在客廳範圍內。
鼠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寬闊的天地,它激動的在養父手上蹦躂兩下,發出連串叫聲。
“小後生,你抓了隻田鼠啊!”旁邊老頭子扶了扶老花鏡,煞有介事的說,“這種田裡長大的老鼠吃麥子,肉特彆香。我小時候經常抓來吃,烤著和爆炒都特彆美味。”
“嗟嗟!”小龍貓感受到危機,發出警惕的叫聲。
“真的嗎?”祁唯羿盯著龍貓瞧了瞧。
“嗟——!”龍貓發出尖利的叫聲,企圖讓養父清醒些。
我是毛絲鼠,不是什麼能吃的田鼠。
而且,我是你兒咂啊!
說好的照顧我一生一世呢?小龍貓在他手裡奮力掙紮,忽然感覺到禁錮他的力道一鬆,祁唯羿撒開手放它到地上。
“不要跑遠。”祁唯羿斜了小東西一眼,“丟了我就不要你了。”
“咕咕…”龍貓忐忑的叫了聲,繞著祁唯羿鞋邊轉了兩圈,試探著跳出去幾步,欣賞更廣袤的風景。
它倒真的沒有跑遠,畢竟家養鼠膽子小,僅僅是旁邊風吹草動就夠小龍貓害怕的。即使家裡養父對自己不好,經常恐嚇威脅…
龍貓小腦袋正想著,爪爪裡忽然被塞了個東西。
祁唯羿蹲在它旁邊,掰了個麥穗剝開,把裡麵還未徹底熟透的麥仁遞給它。
八月裡的麥仁已經從青綠色開始過度為黃色,比不上最開始翠綠的時候,剝下來生吃有牛奶的香氣。半綠半黃的麥芽硬硬的,即使還能嘗到嫩麥仁的香甜,也因為口感變得難以咀嚼。
祁唯羿嘗了兩個,便放棄了,把剩下的全都剝出來放在手心。
小龍貓很喜歡這種香甜又磨牙的東西,嘴巴吧唧吧唧,唇邊胡子一顫一顫的,隻恨自己不是倉鼠,沒辦法在這種時候屯糧。
用麥穗喂飽小東西,祁唯羿扶著膝蓋重新站起來,發現爺爺和席君的棋已經下到快分輸贏的階段。
他不懂象棋規則,倒明白勝利是要吃掉對方的‘將’。現在祁遠安這邊還有四枚棋子,席君還有五枚,可謂是勢均力敵。
越到關鍵時刻,下錯一步就會滿盤皆輸。
“走馬。”席君下出相對穩妥的一步。
“將。”祁遠安下棋風格相當大膽,頗有無畏無懼放手一搏的架勢,不愧是祁唯羿親爺爺。
他用僅存的棋子步步緊逼,冒著重要棋子被吃掉的風險,直搗對方老巢。
席君飛快思考局勢。他如果用馬踩了對放的士,下一步就能乾掉大將。可那樣祁遠安肯定會防備,成功率太低。
同樣,自己這邊大將暴露在敵方勢力之下,要是不儘早防備…席君想了片刻,把相挪過來護著。
“哈,你輸了。”祁遠安笑了下,用靠在旁邊的炮隔著棋子踩過去,放在‘相’的前麵。
在象棋規則內,炮能隔著棋子打直線,下一步可以直搗大將。即使席君選擇讓將逃離,接下來勢必會落入對方車輪下,真是避無可避。
“敗了敗了,這局算我讓你的。”席君連續勝了前麵許多局,結果還是栽在祁遠安手裡。
兩人打從認識至今,經常聚在一起下棋,勝負總是五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