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孤舟抵潮(九)(2 / 2)

——平成大學不是校風嚴謹嗎?咋還有這種學生啊?學校也不管管嗎?@平成大學官方。

初粟小心翼翼地看鬱霈:“師父……”

“行了我知道了。”鬱霈把手機還給他,沉聲交代:“我這幾天過不來你們自己練著,這件事跟你們無關不要多想也彆摻和,明白沒有?”

兩人齊刷刷點頭。

不多時,鬱霈手機瘋狂響。

陳津、徐驍、林垚……一些他熟悉的和不太熟悉的同學紛紛打電話來,甚至還有林讓君。

他一個都沒接,先回了學校。

學校裡的人對鬱霈都很熟悉,也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並沒有太意外。

林垚看見微博一個勁發愁:“是不是應該想點啥辦法?明星啥的一般不都會發個聲明嗎?要不鬱霈你也發一個?”

徐驍覺得不行,“潮哥呢?”

“主任叫走了,好像是要評什麼獎。”林垚湊近了去看鬱霈:“要不然我們找文學院那些文筆好的寫一個?還是找法律係的?”

徐驍惆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小魚?我怎麼覺得像是在搞你啊,是

不是你同行嫉妒啥的?”

鬱霈不太肯定,便搖了搖頭。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

鬱霈去陽台接,趙誠語氣凝重:“鬱霈,你看到熱搜沒有?”

鬱霈淡聲說:“你覺得呢?”

“公司都願意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知足?”趙誠語重心長勸他:“你也彆上火,這種爆火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罵你的人越多心疼你的人就越會給你花錢。”

“你覺得這是好事?”

“你能不能彆這麼矯情,我知道你火了翅膀硬了,可你也不能忘本是不是?我帶你出來,你總得給我留條活路吧。”

鬱霈:“你從我身上撈的還不夠麼?”

“你說話彆這麼難聽啊,什麼叫撈,我就是一主播經紀人,我拿我工資沒坑你一分錢吧,你自己想想我幫沒幫你爭取,彆人每天播八個小時你三個小時,這還不夠?我對你仁至義儘了吧?”

鬱霈:“所以呢?”

“鬱霈你已經停播一周了,按照合同你得賠錢懂嗎?我告訴你啊,你今天播也得播不播也得播,合同規定……”

鬱霈直接把電話掛了。

陸潮回宿舍,看鬱霈在陽台接電話,徐驍跟林垚頭對頭激情玩手機,挨個兒後腦勺拍了把:“爸爸回來了也不知道接一下?”

“爹,出大問題。”徐驍扭頭機關槍似的逼逼:“俺們家小魚被人罵了,你趕緊想點兒辦法。”

“什麼你家小魚,懂點兒分寸好麼。”陸潮奪過手機,頓時上不來氣了。

徐驍心急如焚:“咋辦啊?我跟垚子剛張嘴就被打成水軍了,現在我倆也挨罵。”

鬱霈接完電話回來,陸潮把手機扔給徐驍,“行了你倆彆費勁了,這事兒我來解決。”

鬱霈被他那晚嚇出陰影,一把拽住陸潮胳膊,“你打算怎麼辦?彆瞞我。”

“我還能把他們薅出來揍一頓?”陸潮嗤笑一聲:“我倒是想,把這幫沒腦子的傻逼全弄死也是造福社會。”

鬱霈心裡煩亂,他雖不介意這些惡言但毫無觸動是不可能的。

陸潮似乎察覺出他的想法,一伸手將他拽到身前,鬱霈嚇了一跳,身後就是徐驍和林垚他趕忙掙紮往後退,又被掐住腰按回懷裡。

“這不是你做的,你沒道理承擔這個罪名,記著我之前跟你說的,有事兒想想我,彆總想著一個人扛。”

陸潮鬆開他,拿出手機就開始撥電話,吊兒郎當地笑了聲:“找你幫忙,不然還能怎麼著?”

鬱霈看著陸潮的背影,輕輕地攥了攥指尖。

這人平時什麼都讓著他,慣著他,但一旦觸碰到底線就變得霸道不容置疑,鬱霈腦子裡蹦出一個念頭。

——也許,他就是陸潮的底線。

徐驍跟人罵累了,扭頭過來問:“能不能把他們全都封號了?爹你的鈔能力好不好使?”

“當然,不然賺錢是乾什麼用的?”陸潮瞥他一眼,“撒著玩兒?”

徐驍:“……”

陸潮連續撥了幾個電話,接著把手機往桌上一扔,起身把鬱霈往陽台一帶,順手關上門。

“害不害怕?”陸潮揉了揉鬱霈手腕,低聲跟他解釋:“這個時代網絡比較發達,法律有時候也沒法監管,所以有很多人肆意發泄。”

鬱霈大致明白。

“他們說什麼你不用管,我會想辦法解決。”

鬱霈知道他在安撫自己,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沒有特彆傷心,這些人隻是罵我而已,當年還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讓我滾呢。”

“我知道你很強大,心態也好,是我怕自己能力不夠,照顧不好你。”陸潮低下頭,埋頭在鬱霈頸窩裡,“我舍不得。”

鬱霈頸窩一熱心尖也一熱,他從沒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又毫無保留的保護過,也沒被這麼熱烈又“不知邊界”的追求過。

如果說那個霸道的陸潮讓他頭疼,那這個示弱的陸潮就像一個被雨淋濕的大狗,讓他除了抱抱毫無辦法。

鬱霈緩慢地抬手在他後背拍了拍,“彆擔心,我……”頓了頓,改口說:“我相信你能護住我。”

“潮哥快來!”

陸潮聽見聲音,鬆開鬱霈往宿舍看,徐驍一個勁兒跟他揮手。

“這就是鈔能力嗎?”徐驍癱在椅子上,看著微博熱搜上的腥風血雨整個人都虛了。

鬱霈跟過來,“你用了什麼辦法?”

陸潮眼角眉梢全是張揚:“不就是喜歡找營銷號搞事嗎?我請不起營銷號?開什麼玩笑。”

鬱霈看完熱搜,沉默了。

陸潮的腦回路跟正常人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他從沒想過把這事兒強壓下去,更沒打算去自證什麼。

他偏要用同樣的辦法碾壓回去。

林垚奇怪:“老陸,你怎麼知道這辦法有用啊?”

鬱霈也好奇,陸潮莫名其妙:“還有看過鬱霈唱戲能忍住不喜歡他的?”

徐驍喃喃:“這就是戀愛腦嗎。”

陸潮斜他一眼,無語解釋:“我是憑他在中秋晚會那一唱的圈粉程度相信他有這本事。”

徐驍:“對不起,我侮辱您了。”

陸潮十倍百倍的營銷號砸下去,熱搜被洗過一遍。

一如他所料,鬱霈的扮相唱腔圈粉無數,吃瓜群眾紛紛表示大清亡了,甚至有人覺得會蹦迪的鬱霈更迷人了。

徐驍望天感慨:“有錢真好啊。”

林垚也感慨:“有腦子也真好啊,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和他們對罵,然後被封號。”

陸潮看風向差不多了,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搞一個人,找到那個最先發黑料的人,什麼職業素養,營銷號也有職業素養?彆瘠薄跟我開玩笑。”

“我讓你去殺人放火了?砸錢會麼?砸到他說實話,查不到的真相就是錢不夠多。”陸潮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不好意思,我還真就

錢多。”

鬱霈沉吟片刻,找出那隻粉鑽戒指,“這個給你做報酬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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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陸潮眼神一斜,“我去。”

他匆匆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拿過戒指端詳了好一會兒,怎麼看怎麼眼熟。

“這玩意你哪兒來的?”

“前段時間演出有個觀眾打賞的。”

“什麼觀眾這麼……”陸潮腦袋上那股子迷茫陡然散了。

等會兒,這不是他老媽的戒指嗎?倆人這麼早就見過了?

“不夠嗎?”鬱霈微微蹙眉,他記得那個助理說價值千萬。

徐驍湊過來,“誒?這啥粉玻璃啊?還挺閃。”

陸潮斜他一眼:“什麼玻璃,這是粉鑽好麼,這玩意一千多萬。”

徐驍眨巴眨巴眼睛,“我靠,小魚你也是個富二代?”

“錢不用你操心,這麼點事兒能花幾條蚊子腿。”陸潮把戒指丟給鬱霈,“收著吧,以後當嫁妝。”

鬱霈手機號被人扒出來,不斷有電話打進來,陸潮幫他關機才算清淨。

學校頻繁被艾特,校長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頭疼地看著熱搜,上次要不是陸潮橫插一杠子也早就把鬱霈開除了,既能給鬱書記一個麵子,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事。

官博負責人一直在問他怎麼處理,他也想問怎麼處理,開除他,陸潮得發瘋,不開除,他自己發瘋。

思來想去決定冷處理,讓他們先吵去,鬨不大就是沒問題。

-

鬱審之也聽說了熱搜,和彆人吃瓜好奇不一樣,他隻覺得這是“天助我也”。

他挑了除夕讓人發匿名郵件給嚴致玉,她現在應該在管教陸潮,再加上這個鬱霈這些過往,她一定更厭惡。

鬱審之沉吟幾秒,紓尊降貴給鬱霈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鬱審之掛掉電話,原本還有一些疑慮的心徹底平靜了,到底還是那個沉不住氣的小孩。

沒有了陸潮,他就是個斷線風箏,根本掀不起風浪。

鬱霈半個月沒直播,陸潮也不讓他上網,每天上下課都黏著他一塊兒去吃飯。

徐驍打趣他的戀愛腦進化了,現在是“粘人精”。

陸潮也不介意,懶懶朝他踹一腳:“老子樂意,滾。”

鬱霈本來也不大用手機,但問題是陸潮開始占用他的練功時間,嘴上說著幫他壓腿陪他練功,事實上見縫插針動手動腳。

他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說那個“賠”。

嚴致玉年後一直在忙,等她閒下來想看看鬱霈直播才知道網上那事兒,一個電話打給陸潮,劈頭就問:“我寶貝呢?”

陸潮剛洗完澡出來,往身側看了眼:“邊上。”

“事兒處理的不錯,還算有點腦子,我還以為你這破爛性子得衝上去跟人對罵呢。”

陸潮:“我學霸好麼。”

“學霸,小寶貝傷心沒?”嚴致玉說著說著就開始心疼:“沒事兒多哄哄,不會就去網上搜,啊。”

“……我倆月沒回家也沒見你這麼擔心,他是你親兒子?”

嚴致玉好笑:“你能出什麼事兒?”

“就他能出事兒?”

“呸呸呸,烏鴉嘴,行了他沒事兒就行,我開會呢啊,掛了。”

陸潮看著火速掛斷的通話有些無語,這到底是誰親媽?

他平時找人都得先找助理,問問她有沒有空,她倒好,開會間隙都得往外擰個胳膊肘。

“嘖。”陸潮勾住鬱霈頭發輕輕往自己一拽,“哎我現在是你債主,是不是得給我點利息?”

鬱霈看了眼正吃宵夜的徐驍,小聲提醒他:“彆鬨。”

“沒鬨,說正經的呢,上床說。”陸潮鬆開他,隨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下,“趕緊的,我有要緊話問你。”

鬱霈慢條斯理喝完茶,看他坐自己床上就有點頭疼。

“你能不能回自己床上?”

徐驍一抬頭,眨巴眨巴眼睛給了一個“我懂”的眼神,扭頭換了個方向繼續吃飯。

陸潮:“我說正經事兒,你思想能健康點兒麼。”

徐驍:“哦。”

陸潮還沒開口先看到鬱霈腿上的淤青,“哪兒來的?”

“練功不小心摔的。”鬱霈怕他又動手動腳,先扯過被子蓋上,“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們公司有沒有一個叫陳玖的?我找到爆料人了,說是陳玖讓他去的,我估摸著不是嫉妒就是解約,總之搞臭你,這都是慣用手段。”

鬱霈:“……就是你那天灌酒那個。”

“…………”陸潮憋了半天,“我當時就應該弄死這傻逼。”

鬱霈沉默片刻:“僅此而已?”

陸潮勾住他頭發往自己扯了扯,“你以為還有多大的仇?這位古董同學,人和人之間的惡意就是這麼簡單,不一定要深仇大恨。正好你也要解約,連他一並告了?你婆婆公司養著國內頂尖的律師團,找她幫個忙?”

鬱霈自動忽略稱呼,點了點頭:“嗯,告吧。”

“喲?這次怎麼不客氣了?天天嘴硬得跟蚌殼似的說要自己處理,今天軟了?”

鬱霈淡淡垂眼:“沒道理被人害到臉上了還要以德報怨,我就是個普通人又不是菩薩轉世。”

“哎既然軟了,那叫聲潮哥聽聽?”

鬱霈盯著陸潮看了幾秒鐘,像是有些僵硬,陸潮知道他古板清正臉皮薄也就是隨口一說,不至於在宿舍裡亂來。

他準備起身,突然被一股蠻力一推,後腦勺猛地撞牆上。

“我……”陸潮唇上一熱,腦子瞬間宕機,“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