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霈來以敘(十)(1 / 2)

初粟下意識追上去,卻被秦修逾硬生生扯住手臂拽了回來,“他已經不要你了!”

初粟呆立當場,明明是他先在媽媽和師父之間遊移,可鬱霈真的滿足了他的願望他又覺得像是被人拋棄一樣。

“師兄,我是不是做錯了。”初粟像抓住救生浮木一樣抓住秦修逾的手,“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師父對我那麼好,我還辜負他不聽他的話。”

“不是。”秦修逾攬住他肩膀,輕拍了拍這個由他養大的小孩,低聲說:“你沒做錯什麼,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徒弟,有很多喜歡崇拜他的人。”

初粟還是覺得難過,“可是……”

“沒什麼可是,如果你以後想他了可以隨時找他的視頻去看。”秦修逾看了看桌上的懷表以及那支普通的圓珠筆,頓了頓:“他願意放你走,一定也是希望你能和你媽媽在一起,你不要多想。”

“會嗎?”

“會,不然他為什麼送你懷表。”秦修逾拍拍他肩膀,“去收拾東西吧。”

初粟遲疑著:“我能不能再住幾天?”

秦修逾提醒:“你媽媽在等你,她最多後天就要走了。”

初粟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衣服之外隻有不方便帶走的日常用品。

那套粗糙的戲服是他自己買的二手處理貨,另一套刺繡精致挺括華麗,是鬱霈給他置辦的。

他和岑憂一人一套,他唱西楚霸王項羽,岑憂唱虞姬。

初粟摸著戲服又想哭,一偏頭看到桌上沒用完的藥,還有一個針腳不太好的膝套,是鬱霈親手給他做的。

他先前沒有注意到,現在越想越覺得鬱霈在他身上花了很多未曾明說的心思,懊悔瞬間壓過了他對家的渴望。

初粟吸吸鼻子,將那些東西放回原處。

秦修逾站在門邊看他收拾東西,單薄清瘦的少年鼻音濃重。

他從來沒見過初粟這麼愛哭,就連自己逼他在鬱霈和自己之間做選擇,他也沒哭成這樣。

他知道自己沒那麼重要,那唯一能與鬱霈和京劇抗衡的隻有初粟渴望的母愛。

初粟還小,他沒吃過京劇的苦,隻看到了鬱霈在網上的風生水起就天真的對京劇抱有期待。

起初他也糾結過、拉扯過,一旦初粟出國可能就是永彆,但隻要他能過得好,不用承受困苦潦倒,他做什麼都願意。

“師兄,我收拾完了。”

秦修逾回過神,幫他拉過箱子率先出了門。

岑憂站在門外,“師兄,你要走了嗎?你還回來嗎?”

初粟當場紅了眼,卻不知道怎麼麵對她,隻能說:“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唱霸王彆姬了。”

岑憂抿了抿唇,輕聲說:“你走了師父會很傷心的,你能不能不走?”

初粟不敢告訴她師父已經不要他了,隻能捏著拳頭強壓住顫抖的喉頭,勉力笑了笑:“我……我會回來看你的,憂憂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

師父,他……他愛生病,你彆跟我一樣惹他生氣。”

岑憂知道自己挽留不住他,也沒再糾纏,接過清河班的鑰匙,給兩人讓出一條離開的路。

清河班安靜得連樹葉晃動的聲音都很吵,岑憂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和練功台忍不住掉眼淚,用力仰起頭才勉強憋回去。

以後這裡就隻有她一個了。

岑憂扶起椅子,認認真真練嗓、抖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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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霈出了清河班就一直沒說話,陸潮把他帶回家量了體溫,找了兩顆退燒藥放在桌上等水開。

還難過?”陸潮點完餐把手機扔在桌上,“實在氣不過,我找人教訓他們一頓怎麼樣?保證不留痕跡。”

“人各有誌,我隻是失望他不該瞞我。”鬱霈搖了搖頭,忽然歎了口氣:“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錯了,文思……你還記得麼?”

陸潮捋過他垂下來的頭發,不鹹不淡一瞥眼:“記得,你說你沒結過婚也沒對象,收養的?”

“嗯。”鬱霈從頭到尾將收養文思的經過說了,又將清河班的前世今生也和盤托出,垂著眼睫很低沉地說:“也許我真的對不起文思,小似玉、秦之遇再到秦修逾,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紀念我,也許我真的綁縛了他們的人生。”

如果不是他,秦之遇也不至於守著清河班窮困潦倒至死,秦修逾也不至於因此記恨。

“文思一直活在我的陰影之下,他到底都沒有擺脫我義子這個身份。”

“不是。”陸潮捧起他的臉,一字一頓地否定他的說法:“不是這樣。”

鬱霈有些茫然。

陸潮說:“他不是活在你的陰影裡,是靠著你給他那幾年的愛走過漫長的餘生,是你給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鬱霈心念微動,喉嚨也動了動。

陸潮低下頭,在他眼睛上親了親:“名字隻是一個名字,他們紀念的不是你,是你的風骨。你也不是陰影,是明燈,照亮他們的明燈。”

鬱霈睫毛微顫,像是被他點中了胸腔裡最軟的一處。

陸潮倒了水,連同退燒藥一並給他,鬱霈吃完靠在沙發上犯困。

陸潮從冰箱裡翻出冰塊,把人攬在懷裡給他物理降溫,看鬱霈貓似的往他懷裡蹭,便抬手勾起他下巴,用冰涼的拇指揉他的嘴角。

“嘴張開。”陸潮說完見他不聽,揀了個冰塊往他脖子裡一丟,把人凍得駭然睜眼。

陸潮順勢把左手拇指和食指勾進他嘴裡,冰塊從襯衫領子掉到胸口,冰涼地貼著皮膚帶起陣陣戰栗。

陸潮隔著襯衫按住冰塊肆意在他胸膛揉按滑動,弄得他整個前胸水淋淋的,白襯衫一塊塊透明水澤。

冰塊在陸潮的操縱下像一條冰冷的蛇肆意遊弋,從鎖骨一路遊到肚臍,又蜿蜒回左邊胸口刻意刺激。

“你能不能彆……”鬱霈才一張口,反而放任了陸潮的手指在他口中興風作浪,雙向刺激同步在他身上肆虐。

陸潮抽回手,把指

尖唾液全部蹭在他唇上,指尖一勾取走冰塊扔回盆裡,低頭抵著他的額頭說:“看在你生病的份兒上,今天先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