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情知在霈(三)(2 / 2)

肖聽看著陽光下的鬱霈,眼角眉梢全是勾人的溫柔,不上妝時儘管一頭長發卻沒有絲毫女氣,恍若謫仙一般的清冷十分迷人。

他心尖微動,輕咳了一聲收回視線,眼底卻繞著他眼尾微疊的笑意。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青京賽結束我們多半是能進國家劇團的,邁進這個門檻這輩子算是不愁了,憑你的能力,過幾年怕是能當個最年輕的團長。”

肖聽再次側過頭,視線在鬱霈唇上停留兩秒,“鬱霈,頭發。”

鬱霈回頭,疑惑兩秒撥開頭發,“我不打算進國家劇團。”

“啊?你是認真的?我上次聽你跟葉老師說不打算還以為你是謙虛。”肖聽站直身子,先看見了岑憂又看見了她身後的“清河班”三個字,腦海中浮現一個不太真切的猜測,訥訥道:“你不會是要自己辦戲班吧?”

鬱霈:“是。”

“你瘋了?你知道現在京劇是什麼大環境嗎?你就是把自己的錢全貼進去也不一定能辦得起來。”

鬱霈回過頭看他,陽光下的狹長雙眼波光瀲灩,“肖聽,京劇如果隻能存在於依附扶持的國家劇團,在那個方寸之地存活,那它和束之高閣有什麼區彆?”

肖聽像從未聽過這樣振聾發聵的說法,一是愣住。

“京劇能走多遠的根本是觀眾,如果他們連聽都沒機會聽,怎麼會有機會喜歡。”

走下來,紮根,開花。

肖聽腦海裡冒出這個順序。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國家劇團就是最高目標,是他們每個京劇人都想進的殿堂,但卻沒想到鬱霈想的從來不是個人,而是京劇的未來。

肖聽心裡有個衝動又確切的想

法,把瓶子往桌上一放像是擱下一塊石頭,“不知鬱老板肯不肯要一個新員工?”

鬱霈一怔,隨即哭笑不得:“我也就是一說,興許真的會賠到血本無歸呢。”

“與其做一個束之高閣的大師,不如跟你一起做個開天辟地的孤膽勇士,還是說你嫌棄我水平不夠?”

鬱霈與他相視許久,笑道:“行,收了。”

六月十七少年組比賽正式啟動。

岑憂表現比她那次雪夜拜師強了許多,鬱霈給岑憂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小蒹葭。

“滌慮洗心名利少,閒攀蓼穗蒹葭草,為師不希望你困囿名利。望你永遠記得學戲的初心,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岑憂乖乖點頭:“記住了師父。”

鬱霈幫她把視頻投遞上去,順便用自己微博轉發一遍。

評論紛紛被“小蒹葭”圈粉。

——小徒弟好可愛!唱的好棒好好聽!

——投了投了!我宣布這就是我的寶貝女鵝了,蒹葭小寶貝親親!

——480個月大的寶貝還能拜師嗎?我也想跟玉佩老婆學戲,是誰羨慕了我不說。

鬱霈刷了會評論準備關掉,突然看到下麵有些人質疑他為徒弟拉票有作弊和走後門的嫌疑。

——小玉佩本身就有熱度了吧,這樣不會對其他選手不公平嗎?

——太明顯了吧?裝都不裝了?這是打算師徒倆包攬冠軍嗎?小玉佩到底是不是誰家的太子爺過來走個程序的啊?

——現在的比賽都這樣了嗎?說好的公平公正公開呢?這種拉票方式不違反規則?真是世襲製了?

鬱霈點著屏幕回複:作為師父為徒弟拉票不是應儘的義務?我轉發,影響你不喜歡我和她了麼?你給我投票了麼?

評論立即秒回:不喜歡就不能說了?不給你投票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你影響我了我還不能說?彆太離譜了太子。

鬱霈覺得好笑,撐著下巴給他回複:哦,我影響你什麼了?

足足十分鐘,對方沒回。

鬱霈明天就要出發去京城,猜測陸潮今晚得過來纏他,便等著他一塊出去吃晚飯。

他下午閒著沒事攤開紙寫了一會,看著外頭枝葉搖晃間光影交錯,從窗台落在他手腕上,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以前幻想過新時代,但沒想過會是這樣富足安穩,更沒想過還有一個陸潮。

他很幸運,何其幸運。

鬱霈抽出一張紙,飽蘸墨汁在硯台上碾順筆鋒,看著平整玉白的宣紙,手腕微垂緩緩勾勒。

時光既往,山河湯湯,得與你逢,我心甚歡。

鬱霈收筆,打量一會覺得寫得還可以,不由得笑了笑,在右下角落款時順便畫了一個靠在飛行器上的醋缸。

微風拂過,墨水很快乾透,鬱霈剛把紙拿起來陸潮就來了,靠著樓梯口笑:“給我寫情書呢?”

鬱霈隨手把紙壓在最下麵,淡淡瞥他一眼:“你情書都能

拿去植樹造林了,還缺我一個?”

“誰造謠我,我什麼時候收人情書了。”

鬱霈:“你媽媽。”

“……彆人硬塞那能算嗎?我看都沒看過。”陸潮湊過來,從後抱住他,另一隻手握著他連同毛筆一筆一畫寫:“鬱霈愛陸……”

鬱霈把他手拍開:“彆鬨,哪有自己給自己寫情書的?”

陸潮在他脖子上蹭蹭:“一周沒見了想不想我?”

“不想,我清靜的很。”

“嘴硬,半夜沒我抱你睡不著覺吧?來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陸潮說著就往鬱霈腰上掐,覺得他腰好像是細了一點。

鬱霈被他困在懷裡,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也不敢太扭動,“彆鬨了。”

“沒鬨,給你檢查身體呢,你寫你的彆分心。”

彆分心?

他現在連筆都拿不穩了好麼,鬱霈覺得不能再放縱下去了,於是一轉身,把筆橫著咬住一推他肩膀。

陸潮一時不防被他推到椅子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他在自己身前和桌子之間蹲下,微垂的頭發散在他腿間。

鬱霈伸手按住他的皮帶,另一隻手拉起他T恤下緣寸寸卷起,“咬著。”

陸潮有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理智覺得鬱霈不可能主動,除非他瘋了,但感性覺得鬱霈可能真瘋了。

他愣愣咬住布料,屏息凝神看著那隻細瘦修長的手指貼著他緊實的腹肌,指尖輕輕下劃,猛地用力一點。

他差點兒當場豎旗。

肌肉繃得堅硬如石,陸潮甚至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彙聚到一起,眼看著那個長發柔順的腦袋壓近,喉嚨口簡直要燒起來。

他不會真要給自己……

陸潮腦子飛速運轉,從他會不會到他能不能吃得下再到他自己能不能受得了來回交錯,最終彙聚成一句:我操。

腹肌一涼,接著就是綿綿密密的麻和癢,陸潮定睛回神,腦子再次短路了。

鬱霈握著毛筆,以那個極度曖昧的姿勢慢條斯理地寫了兩個字,然後施施然起身把筆往筆架上一擱。

陸潮看著腹肌上一團墨跡,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兒裡,“你剛剛就為了寫個字?”

鬱霈一抬眉稍:“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陸潮憋得半死,總不能承認自己誤會他想給自己……隻好悻悻磨牙:“沒什麼,看出來你要寫字了,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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