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霖霈春夏(七)(1 / 2)

早上四點半,鬱霈撐了撐眼皮從困倦裡醒來,一轉頭就看到漆黑濃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峰。

昨天晚上的陸潮親他親得凶猛而熾烈,幾乎要用吻將他剝皮拆骨,但最後也僅止於親吻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極其克製地撤開,蹭去唇上水澤將他抱在懷裡蹭蹭,鬱霈清晰地感覺到他蘇醒的異樣,略有些尷尬地動了動身子。

“好了,閉眼睡覺。”

鬱霈有些奇怪,陸潮喜歡親他抱他見縫插針地占他便宜,但卻又一次次地忍住欲望不碰他。

“一大早就偷看我,打錢。”陸潮閉著眼把人拽進懷裡,嗓音沙啞低沉,“我好看嗎?”

“一般。”

“這還一般?我這臉拿出去直接出道好麼?”陸潮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指尖在額頭上敲了下,“什麼審美。”

鬱霈笑著閃躲,被他抓回來捏住下巴:“老實說,見我第一眼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這哥哥真帥?”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哪有人覺得自己帥的。”

“什麼叫不要臉,我這叫對自身有明確認知,快說,見我第一眼的時候在想什麼?”

鬱霈想了想,他見陸潮第一眼的時候確實覺得他很帥,但這話不能告訴他,“行了,我該起床了,一會兒你找的那個經紀人就該來了。”

“再睡會兒,還不到五點,我讓她八點才到急什麼,讓哥再抱一會。”陸潮躺回去,攬著他的腰在胸口蹭蹭。

“你自己睡,我去給你買點早飯回來,你想吃什麼?”鬱霈胸口發癢,忍了忍,“有家豆腐腦做得很好吃,你吃不吃?”

“再抱半小時。”

鬱霈由著他抱著蹭了五分鐘,發覺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終於忍無可忍,“陸潮你小時候沒吃過奶嗎!”

陸潮仰起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鬱霈一巴掌拍了回去,接著懷裡一空,鬱霈掀開被子換衣服去了。

半小時驟減為五分鐘,陸潮仰躺在床上歎氣:“小彆勝新婚都是騙人的,誰家媳婦兒這麼冷淡的?”

“不滿意你去換一個。”鬱霈淡淡說。

“不換,傻逼才換,老子好不容易追到手,摘月亮來都不換。”陸潮側身撐著頭叫他:“媳婦兒。”

鬱霈背對他攏頭發,“說。”

“媳婦兒。”

“乾什麼!?”

“沒什麼,叫叫你。”陸潮勾著點笑,等鬱霈出門了才悠悠地想,他現在對於老婆媳婦兒之類的稱呼應得是越來越順口了。

但這話不能明白說,否則下次這位清正端方的鬱大先生就不好意思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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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四十五,清河班的大門被人敲響。

“您好,請問鬱先生在嗎?”

鬱霈正好在教岑憂,回頭望向門口一頭利落短發,墨綠色襯衫配黑色長褲的乾練女人,“我就是,請問您是?”

“您好,我是淩嫻,陸先生請我來做清河

班的經紀人。”

“請進。”鬱霈示意岑憂自己練,招手讓淩嫻進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邊請。”

淩嫻雷厲風行,坐下就直奔主題放下兩疊文件:“我昨晚針對咱們清河班的前景和未來發展,以及各方麵的缺口不足做了兩套方案,您先看看。”

鬱霈翻開文件仔細看了看,覺得都很不錯。

“首先現在是流量時代,您在對京劇的推廣方麵,短視頻和直播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我認為這方麵是不能放棄的,建議開一個官方視頻號和直播間維持穩定的熱度,同時方便公布開票和演出場次。”

鬱霈頷首,“這些交給你來做有難度麼?”

“我會安排人做好,這方麵請您放心。”淩嫻以往隻帶過娛樂圈,第一次給戲班子當經紀人感覺有些奇妙。

“此外我會有一些必要的宣傳手段,用以提高我們清河班的知名度,比如演出當天拍攝一小段準備花絮之類的。”

鬱霈覺得可行。

“那好,我先回去把具體的方案做出來,今天下午就能給您答複。”淩嫻匆匆來去,留下一陣清淡的香風。

淩嫻回去以後當天下午就做好了詳細的方案報告,開了個視頻會議商討確認,當晚各平台的清河班官方賬號準備齊全。

“那請您方便的時候錄一些物料給我方便預熱。”淩嫻頓了頓,又說:“另外我看了葉老師與平洲大劇院商討的場地租賃,我認為價格還能往下壓,時間上最好能調整到晚上七點,如果您沒有意見的話我再去和他們交涉。”

鬱霈:“好。”

鬱霈想過陸潮找的人能乾,但沒想到這麼能乾。

短短一周,淩嫻將場地租賃的價格壓縮了接近四成,空出黃金時間,談好售票平台的同時各大平台同步宣傳,一時間全網都在等清河班開鑼。

鬱霈忙得腳不沾地,每天早上醒來就是練功排練演出曲目,睡前還在操心其他成員練得如何。

第一場戲無論如何得唱得滿堂彩,鬱霈不許自己輸,也不許清河班輸。

時間越靠近九月,鬱霈的性子就越冷厲嚴苛,原本還算和顏悅色的“小玉佩”瞬間罩上了鬱大先生的外衣,整個人高冷難近,無比嚴肅。

清河班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練,拚了命地希望鬱霈滿意。

這裡的人要麼是重返戲台,要麼是天降大運,對他們來說,鬱霈不僅是班主更是燃起希望的神。

鬱霈要求彆人嚴格,對自己更是下狠手,那練功強度和時長看得陸潮都心驚膽戰生怕他受傷。

原本就清瘦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陸潮每天晚上給他揉腿揉腰,看著一團團的烏青恨不得替他受了。

鬱霈困得直打盹,吃著晚飯都要睡著。

陸潮把人抱懷裡,拍拍他的臉,“這麼累?”

“嗯。”鬱霈抱著陸潮勁瘦的腰,埋頭在他頸窩裡蹭蹭,“腿疼,胳膊也疼,渾身都疼,拿不動筷子了。”

潮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種話,心都要軟成一塊,“那不拿了,我喂你。”

鬱霈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靠在他肩上感覺有勺子靠近立時睜開眼,疲憊地笑了下:“你還真喂啊?你放著吧,我歇一會兒再吃。”

“還能騙你麼,來張嘴。”

鬱霈無比貪戀地靠在他懷裡,覺得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融化了,完全提不起一點勁兒也不想提,就那麼張口由著他喂了一勺飯。

“累,不想吃。”鬱霈咽下口中的飯,彆過頭靠著他犯困,“醒了再吃吧。”

“聽話,再吃一口,吃飽我抱你去洗澡。”陸潮低聲誘哄著,將勺子碰在唇上,“寶貝乖,張嘴。”

鬱霈看著勺子,忽然有些想哭。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無所不能的鬱大先生,當成了撐起一個戲班子的天,隻有陸潮,他好像永遠把自己當成小孩兒在寵。

他喊小公主不是調侃,打趣他小孩兒也不是玩笑,他是真的在按照他口中的寶貝在對待。

“陸潮,你到底記不記得我多大了?”

“記得,三歲多點兒。”

他說的理所當然,鬱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彎了眼睛,“陸潮,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慣壞了也慣,再說了……”陸潮低頭用拇指蹭掉他唇上的水漬,補了句,“這才哪兒到哪兒,我要把你慣得看不上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人,這樣……”

“這樣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對吧?”

陸潮勾起笑,“不是,這樣你就發現自己自己眼光真好,找到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來,說一句,牛逼的潮哥。”

鬱霈:“……當我沒問。”

——砰砰砰!!!

“有人敲門。”

陸潮把人放下來,“你坐著我去看看。”

鬱霈打了個嗬欠,捧起碗喝了兩口湯,陸潮廚藝比落霞集的大師傅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花膠燉雞十分鮮美。

“鬱霈,出事了。”

鬱霈一怔,看向門口一臉焦急的岑母,當即放下碗快步走過去,“怎麼了?岑憂出事了?”

岑母急得直哭,“她、我看她今晚回家臉色很難看,我問了她不肯說,剛才暈倒在衛生間裡了,鬱先生……”